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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悲伤成河 蜕变重生

“爷爷”一声悲痛的哭喊打破了水无涯二人间的谈话,一眼望去,一个瘦弱的孩子站在倒塌的巨石堆前正努力的想要推开一块块比他还大的石头。

水无涯和青年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个孩子可以在这场浩劫中存活。

秦嬴眼含泪光的拼命想要推开身前的巨石,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即使十指都磨出了血也不能移动巨石分毫。

“孩子,不要再推了,你是推不动的。”水无涯和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秦嬴的身后,此时水无涯开口道。

秦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推动着石头。鲜血沿着石块向下流淌,秦嬴却毫无感觉,口中不断地喃喃叫着“爷爷”。水无涯皱皱眉,对身旁的青年说道:“将这个孩子带回城。”青年点头,大步的走到秦嬴身旁,拍拍秦嬴的肩膀道:“孩子,和我一起回城吧。”

秦嬴仍不加理会,青年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将秦嬴强行带回去。

“滚开”秦嬴发出一声怒吼,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给打开。青年只感到一股反震之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正当其惊诧之时,面前的场景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记忆。

秦嬴扭曲的面容充分展示了他内心的悲伤和愤怒,猩红的双眼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令人望而生畏。即便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童,青年一时间却产生了退缩的欲望。

秦嬴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终于在榨干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后,秦嬴无力地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水无涯看着倒下去的秦嬴,内心掀起一片波澜,却是不动声色的对青年说道:“将这孩子带回府中。”青年晃了晃脑袋,对自己刚才的感觉感到可笑,而后抱起秦嬴,随着水无涯回到了内城之中。

秦嬴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古色古香的房间,镂空雕饰,茗香浮动,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深厚的底蕴和厚重的历史沉淀感。

但秦嬴无暇关注这些,秦嬴慌忙的下床,想要去寻找爷爷。刚刚走出房间却被门口的两位士兵所拦下。

“放开我”秦嬴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一股悲痛之感充斥秦嬴的心中。“放开他”一声淡淡的话语传出,水无涯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神情。

侍卫闻言将秦嬴放下,秦嬴立即往外冲了出去。在经过水无涯身边时,听到一句话“你还想不想见你爷爷?”秦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凶狠的盯着水无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爷爷在哪?”

水无涯没有回答秦嬴的问题,看都不看秦嬴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跟我来”。

秦嬴握了握拳头,咬咬牙跟在了水无涯的身后。

水无涯带着秦嬴走到了一座大殿之中,富丽堂皇的的大殿中央摆放着一个冰棺。秦嬴有些失神的看着这座冰棺,慢慢移动着脚步靠近冰棺。

秦嬴呆呆的看着冰棺内被被寒气包裹着的老人慈祥的面容,眼泪不由自主的从面颊上滑过滴在冰棺之上,被冻结成一个个小冰珠。

“我们找到时,老人就已经驾鹤西去了,实在是无回天之力。”水无涯沉重的话语落入秦嬴的耳中。

秦嬴未作回应,只是痴呆的看着老人的遗体好久,最后秦嬴的目光中闪耀着坚定地光芒,转过身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犹如换了一个人般平静的对水无涯说道;“多谢城主好生安置我爷爷的遗体,只不过我想带着爷爷的遗体回我的村庄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水无涯有些惊讶的看着如此平静的秦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之意。“好,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村庄。”水无涯点头道,顿了一下又道:“要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唯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谋取一线生机,你可愿让我助你踏上修行之路?”

秦嬴思考了一会,开口道:“现在秦嬴无暇顾及这些,先让我将爷爷下葬后再做定论。”

“无妨,我会等你的答案。”水无涯温和说道,然后叫来一队侍卫,为首者正是那青年男子。“璨宇,你护送秦嬴和遗体回秦嬴的村落,并将老人的遗体好生安葬。”

“是,璨宇遵命。”水璨宇恭敬的应答。

“多谢城主和水将军”秦嬴感激的说道。而后几位侍卫将冰棺抬起,随着秦嬴向着其村落而去。

看着秦嬴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水无涯微微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秦嬴带着一对人向村落赶去,一路上,秦嬴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和爷爷在一起快乐生活的画面。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再回首,却已是物是人非。

两个时辰后,秦嬴等人赶到了村庄前,村落里的人都没见过这种仗势,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人群的最前面是一位和秦嬴爷爷差不多大的老人,秦嬴走到老人面前,老人惊奇的道:“小嬴?这些是什么人?你爷爷呢?”

秦嬴听到老人的问话,眼圈一红,带着哭音道:“村长爷爷,爷爷......死了。”

村长闻言不禁向后退了三步,有些失魂落魄的道:“死了?”而后老泪纵横“你个老东西,平日里总是跟我作对,怎么好好地就死了呢?”

几位侍卫将老人的遗体抬入村子里,秦嬴和村子里的人将老人葬在村后的一处坟地。在老人坟墓旁还有两个坟墓,村长告诉秦嬴这是老人的儿子和儿媳的坟墓。

秦嬴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爷爷不是说我的父母没有死,只是出远门去了吗?”村长有些失落的摇摇头,疼爱的看着秦嬴道:“你跟我来,你爷爷生前在我这留了一封信给你。说是只有在他死后才能交给你,如今也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秦嬴有些茫然的问道:“真相?什么真相?”村长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秦嬴跟他来。

秦嬴跟着村长走进村长的家中,村长从房间内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信交给秦嬴。秦嬴有些颤抖的接过信,缓慢打开。

信上将一切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秦嬴并不是死去老人的孙子。只是在十三年前,老人痛失儿子儿媳,伤心过度的老人原本想要寻死,却意外捡到了一个婴儿,老人认为这是上苍在给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于是便将婴儿带回家悉心照料,而那个婴儿就是秦嬴。

村长又递给秦嬴一块小小的方印,雕刻着龙鱼凤鸟,山川河流,底部似乎有着模糊的字迹。

“这是你爷爷在捡到你时就在你身旁的,或许与你的身世有关。”村长说道,但看着六神无主的秦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若非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让这么小的孩子背负如此沉重的压力呢。

村长慢慢退出了房间,这一关只能让秦嬴自己挺过去。

“嗒嗒”泪水滴落在纸张之上,内心的悲伤成河。泪如泉下,此时的秦嬴真的需要如此宣泄自己的情绪。一天之内经历了失去至亲之痛和洞悉自己身世之密,如此大的压力令先前伪装的那个坚强无畏的秦嬴瞬间崩溃,暴露出真实而脆弱的秦嬴。

屋外的村长期待的等待着秦嬴自己走出来,却又担心秦嬴会因此一蹶不振。

过了好久,随着“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秦嬴从屋内走了出来。村长走上前去,有些欣喜又夹带着担忧开口:“小嬴,你......”。秦嬴挤出一丝微笑,对村长道:“村长爷爷,我没事,我想再去爷爷坟墓前看一眼。”

村长一楞,道:“小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村长爷爷,我决定踏上修行之路。”秦嬴缓缓开口。村长深吸一口气,长叹道:“踏上修行路,从此无宁日。但是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该也无法阻拦你,只是希望你能高歌勇进,有朝一日可踏上巅峰。”

秦嬴道:“村长爷爷,我是不会忘记你和这里的一切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看你们的。”村长欣慰的笑了笑,有些忧伤的说:“去吧,再去看你爷爷一眼吧。”

秦嬴点点头,向着不远处的水璨宇走去。

“水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在这再呆一晚,明天我会自己回去的。”秦嬴对水璨宇道。水璨宇温和一笑:“没事,我就等你一晚。”然后对着身后的侍卫下达命令:“今晚就在这村子里休息。”

秦嬴缓步向村后走去,来到爷爷的坟前,曾经的点点滴滴慢慢在眼前翻过,有欢笑,有伤痛......,但无论如何,如今都已化作宝贵的回忆,永远留在秦嬴心中。

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降临了,柔和的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如流水般映在秦嬴身上。秦嬴就看着墓碑在坟前坐了一晚上,当黎明的曙光投向大地,秦嬴站起身来,将柔软和脆弱深深隐藏于内心最深处,只留下坚强的躯壳。

“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这滴泪将是我这一生最后的一滴。”秦嬴抹去眼角的一滴泪水,对着坟墓自语一句,而后向着村外走去。

来到村口,秦嬴看见村长带着全村人站在那里,有昔日的伯伯婶婶,从小的玩伴......。

“小嬴,你自己保重。”村长颤音道。

看着这些从小就疼爱自己的长辈们,秦嬴坚定地点点头:“各位长辈,你们的恩情小嬴永生难忘,就此别过,你们请回吧!”说完转身与水璨宇等人离去了。

晨光无限,但秦嬴一去不返的身影在这晨光下却显得有些落寞、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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