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嬴,你慢点。”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繁华的大街上响起,差点被淹没在嘈杂的叫卖声中。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缓慢地走着,而那道呼喊的声音正是由他发出。
在老人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着粗衣,面容清秀的孩子正好奇的在街上不停地看着。孩童不过十二三岁,听到老人的话,孩子回头说道:“爷爷,没事的。我先去前面看看。”说完一溜烟就跑开了。
老人见此景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爱的目光。
秦嬴东瞅西看,第一次走出村子的他对一切都感兴趣。
“喀喀喀”一阵响亮的碰击声由远及近。秦嬴注目而视,前方走来一队士兵,长枪银盔,威风凛凛。整齐的队伍和冰冷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秦嬴小小的眼中露出闪烁的光芒,略显稚嫩的脸上因为兴奋遍布红晕。
“小嬴,羡慕他们吗?”不知何时,爷爷已经站在秦嬴的身后,用苍老而粗糙的大手慈爱的抚摸着秦嬴的头说道。
秦嬴用力的点点头,用稚嫩的声音问道:“爷爷,这些就是强大的修士吗?”老人呵呵一笑道:“他们还算不上是修士,真正的修士举手投足间就可移山倒海。上天下地,逍遥自在。”
秦嬴的小嘴巴惊得都快合不上了,然后看着远去的士兵队伍,回头对老人说:“我也要成为强大的修士,这样村子再也不用担心有野兽袭击了。”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看着秦嬴认真的目光,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爷爷就盼着小嬴有一天带爷爷上天去见见世面。”
时间流逝,艳阳高挂上空,秦嬴的肚子也不自觉的发出一阵咕噜声。
看着秦嬴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爷爷哈哈一笑,拉着秦嬴进入了一家客栈。
客栈里人声鼎沸,爷爷找了一处没人的桌子坐下,一个小二立即来到了桌前。“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恭敬的问道。
“麻烦小哥给我们来一份奔雷兽肉和两碟小菜吧。”爷爷笑道。“好嘞,请二位稍等一会。”小二说完后立即向后厨跑去。
客栈的效率还是很快的,不一会爷孙俩的饭菜都呈了上来。
秦嬴拿起一块奔雷兽肉大口咀嚼,小脸上都沾满了油渍。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快滚到别处要饭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大门口传来一声叫喝,只见一个筚路蓝缕的乞丐站在门口闭着眼睛在不停的用鼻子往里嗅,还不断地咽口水。
小二捏着鼻子正在驱赶这个乞丐。但乞丐好像没听见一般并没有离开,相反的,乞丐还向客栈里走。
“哟呵,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小二被乞丐的举动气笑了,一脚踹向了乞丐。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只见小二抱着自己的脚大叫不止,似乎踢得不是一个人而是坚硬无比的金石。
乞丐一走进客栈,一股恶臭就瞬间充斥了整个客栈。秦嬴更是夸张的叫了起来:“怎么这么臭啊。”乞丐闻言,扭头看向秦嬴这边,咧嘴一笑,牙齿竟然和他满是污垢的脸一样黑。可乞丐看向秦嬴的目光中却有着几分莫名的神采。
乞丐慢慢走到了秦嬴的桌边坐在了板凳上。“这位小哥,我这个孙子口无遮拦,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了。”爷爷给乞丐陪笑道。
“没事,谁会跟一个小屁孩斤斤计较?”乞丐笑道,抓起一块兽肉就吃了起来。
“你说谁是小屁孩?你又怎么随便就拿别人东西吃?”秦嬴气愤地说道。
“小嬴,别乱说话,快给人家道个歉。”爷爷低声训斥了秦嬴。
秦嬴嘟起小嘴,满是委屈的说;“我又没说错什么。”“你...”老人刚准备再责备秦嬴一番却被乞丐打断了“没事没事,小孩子嘛,不懂事。”
“本来就没说错什么吗,这么臭,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秦嬴小声嘟囔。
老人刚准备发火,乞丐就笑道:“洗澡是什么?我这辈子还没洗过澡呢!”
秦嬴惊讶的说:“没洗过澡?怪不得这么臭。”乞丐哈哈一笑:“臭吗?”说完用力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又道:“你再闻闻,看还臭不臭了。”
秦嬴闻了闻,发现臭味没有了,好奇的看着乞丐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乞丐嘿嘿一笑:“想知道?喊我一声师父我就告诉你!”秦嬴皱了皱眉头,目光看向了老人。
老人连忙说:“小嬴,你还不赶快叫师父。”
秦嬴小声叫了句“师父”。乞丐昂起头说:“没听见,大声一点。”秦嬴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大声的叫了声“师父”。“嗯,乖徒儿,师父给你肉吃。”说完用那又脏又黑的手抓起一块肉往秦嬴嘴里喂去。秦嬴嫌弃的把头一扭,躲开那令人作呕的毒手。
“你躲得了吗?”乞丐哈哈一笑,秦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毒手将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不好吃?这可是你师傅我第一次给别人喂东西。”乞丐得意道。秦嬴捂着嘴巴做呕吐状。
“都叫了你师父,难道一点见面礼都没有?传出去师父的面上也没有光彩啊!”
秦嬴的面上满是纯真的神色,一句天真的话语,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孩童的真实想法,但秦嬴眼底深处不断闪动的狡黠光芒却说明了一切。
乞丐闻言,心中暗骂秦嬴鬼点子多,于是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残破的玉佩。玉佩虽然残旧不堪,但是秦嬴却对其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无法言语的感觉。
看着秦嬴盯着这块玉佩,乞丐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识货啊,别看这玉佩很破,可内含造化啊。既然你肯喊我师父,我也不能太小气是不是?这块玉佩就送给你了。”
秦嬴内心欢喜的将玉佩接下,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还不知道是从哪捡的破玩意呢,想糊弄我,这也太小气了。”
老人眼睛一瞪,说:“这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谢谢高人。”秦嬴不敢违背老人的意思,只能不情愿的说了句谢谢。
乞丐招招手说不用谢,心里却在嘀咕:“这小子挺精明啊,我都忘了这玉佩从哪骗来的。还是赶紧走吧。”
乞丐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辞的说:“行了,谢谢你们的款待。”又看着秦嬴道:“你师父我一个人云游四海惯了,你要好好修炼,将来还是有可能见到我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外走去。
“你叫什么?”秦嬴见乞丐走了,连忙喊道。乞丐没停下脚步,而是挥了挥他那满是油渍和污垢又破又烂的袖子道:“千劫百难渡,天地任逍遥。叫我邋遢真人,日后有缘再会。记住,别给你师父我丢人。”言毕,已然走出了客栈。
秦嬴跑到门外,但左看右看也找不到邋遢真人的身影。爷爷站在秦嬴身后摸着他的头说:“别看了,这样的高人能遇见就已是天大的缘分,神龙见首不见尾,时机到了自会再见。”秦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对于修行之路更加的向往了。
“好了,既然吃完了,我们就继续收购一些物资,天黑之前还得赶回村子。”爷爷宠爱的对秦嬴说道。秦嬴点点头,二人再次开始在街上逛了起来。
秦嬴在街上还是不安分的东张西望,老人不得不跟在后面看着。
秦嬴发现在这条街道的尽头是一圈更加高大和壮观的城墙,城墙由一块块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青石上还刻有一道道深奥繁杂的铭文。这铭文像是沟通天地的符号,又似乎是远古先民祭祀的祷文。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秦嬴仿佛能看见一位位先民在这青石下虔诚的祈祷,天地间一个个凶兽游荡,席卷山河,搅动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