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帆听到她刁蛮任性的话,只微笑不语。
摹莎心想:泼辣横蛮,舍她其谁。
莫忘从包里拿出化妆品盒子,用BB霜擦在自己受伤的脸上,又拿出口红按照自己的唇形描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为平时的样子。
她偶尔的一抬头从车前镜子里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和身后的女人都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
她突然就意识到一些事情了,她好像是来机场欢迎摹莎和她的设计团队的,她还要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呢,结果摹莎人她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于光斌,然后她发疯似的就上去打了一架,只怕这一架她是打的爽了,自己的名声也丢了。
她看着车前镜里的后座的女人,女人雍容华贵,眼里略带笑意的看着她。
她对着车前镜脱口而出:“你就是摹莎。”
摹莎见她开口便问自己是否是摹莎,不禁失笑,说道:“我便是摹莎了。”
莫忘又在镜子里面打量了她几眼,由衷赞扬:“你挺美丽的。”
摹莎呵呵一笑,转头对着认真开车的路一帆说:“阿帆,莫小姐天真直率,有趣得很呐。”
路一帆却想她天真直率,不见得吧,要是阿姨知道她怎么对付夏冬霖的只怕要多些评价了,但总不能说不是吧,于是悠悠然开口:“是的,阿姨。”
莫忘看着她又看着路一帆:“你们俩是亲戚?”
路一帆斟酌了一下:“我爸爸和阿姨是朋友。”
“额。”莫忘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不说话了。
“一帆,我们不去饭店了,直接去你爸爸那里吧。”摹莎看着窗外的景色,街道上的建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那些建筑在她的眼里看来没有生命没有灵魂,但是变了就是变了。
一切跟她离开得时候都不一样了。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多少年岁月匆匆而过,当年豆蔻年华的少女在他乡异地鬓边终于也见到了白发。
车开到一个陵园,三人下车,莫忘跟着两人走往一个墓地便定住了脚。
陵墓上的照片有两个人,男人儒雅睿智,女人温婉动人,这照片似乎是两人年轻时的照片。
墓碑上写着路征、赵娅夫妇合葬于此,下面标注着不孝子路一帆立碑。
莫忘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然后又看了看沉默的路一帆,开口:“你是路院长的儿子?”
路征的事情她大概也知道,她毕竟是圣宇大学的学生啊,再怎么忙着工作赚钱,对于学院里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但是她只是学校的一名学员,对院长不是很了解,上学几年就见了几次面,而且都是开会情况下,院长在台上开会,所以听到他的那些贪污的事情她便也不做他想。
路一帆点头,看着墓碑上他的父母,眼中闪过一缕哀伤。
摹莎看着照片上的男女,心中思绪万千:你当年选择回国,说是响应祖国号召,报效国家,只怕内心真实想法是舍不得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我让你不要回去,你不听,偏要回去,这下好了,发生这些事情。
想起往事,她不禁神色哀伤起来。
莫忘和路一帆见摹莎神色哀伤眼有悲意,两个人对看一眼,便颇有默契的慢慢离开,独自留着摹莎一人在那里伤风悲秋,怀念故人。
莫忘和路一帆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墓地的林荫小道上,谁都不说话。
枯叶被风吹落,掉在莫忘的头上,落在她那一头黑色的卷发上。
路一帆看见了,眼神动了动,停住了脚步,修长干净的手伸到她头上,帮她把头上的落叶捡了起来,捏在手上看了看。
他看着那片叶子的眼神很温柔,很专注,似乎在想着什么。
莫忘也停住了脚步,见他那动作做得那么熟稔不由得有点尴尬,她脱口而出:“路一帆,你节哀顺变,切莫过渡哀伤。”
距离他父母的死已经一年多了,那时候家中发生那样大的事情,每个人见到他都像见到瘟神,有谁会跟他讲节哀顺变,又有谁会关心他,让他不要过渡哀伤。
这真是一句迟来的安慰和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