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就要结婚了,这么快,快到我还没有赚到钱,快到我还没有一番作为去娶她。
他的脸疏忽间变得毫无血色,拿着筷子的手一抖,筷子掉到地上。
其他几人看着路一帆那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陡然间泛白,一向沉稳的他筷子掉到地上,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都看向了他。
莫忘注意力本身就在他那里,听到了王志说诗诗结婚,又听到了路一帆说出的承诺,想起了雨中那个叫诗诗的女孩,又看到路一帆那苍白的样子,心中一阵叹息。
为什么这世间本身相爱的男女会为了俗世的一些利益而分离呢。
她挥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再来一双筷子。”语气很是不客气指责:“你们筷子怎么这么滑啊,还让不让人好好拿着吃饭啊。”
服务员很是委屈,想要说什么,被莫忘冷冷一瞪,便不敢说什么了,直接去拿了双筷子过来递给路一帆。
路一帆连声说谢谢,只是有点漫不经心,结果整顿饭吃下来,路一帆都食而无味,注意力不集中,甚至几次手夹着菜还发抖。
在坐的人都看见他神色不对,却又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众人默默吃饭,饭桌上一片消沉。
第二天路一帆跟做效果图的人讨论方案结束后,他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抽烟,一席白衣衬衫,带着一条宝蓝色的领带,就那样坐在办公座后面,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囫囵吞枣的呼了出来,盯着墙上的钟表出神。
今天是诗诗的结婚日子,地点香格里拉大酒店,开席晚上6:18分,只是新郎不是他。
他想起了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在他的卧室里,诗诗把自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他那时就暗暗发誓世间纵有再多女子,她是他的此生不换。
他突然就站了起来,嘭的一声打开门,跑出办公室,惊扰了其他几位工作的人。
他跑到马路边上拦了一辆的士,直接说出香格里拉大酒店,车直奔香格里拉,到达目的地之后,他直接掏出一百块钱,车还没有停稳就下了车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
只是等到他踢开宴会厅大门,才发觉酒店大厅里面张灯结彩,挂满红绸,窗户上还贴了红纸剪的窗花,古香古色的,显然是个中式婚礼。
男方女方已经在司仪的指示下正准备戴上戒指。
这是个中式婚礼,但是唯有交换戒指却是西式的作风。
“诗诗。”他站在那些桌子中,不管参加婚礼的人好奇的看着他,大声呼唤。
台上穿着大红衣袍的女人,金色流苏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颊,头微微一动,流苏便四乱晃动,华光四溢,如星,如绦。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他却知道流苏后面的女子淡雅清纯,如诗如画。
新郎看了看他,新郎郑钧对着路一帆挑眉一笑,似乎宣告他的胜利一样将戒指套在诗诗的手上。
诗诗也将戒指套到郑钧的手上,流苏挡住了她的脸,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路一帆一眼,她也没有回答路一帆的话。
灯光下,新郎卷起新娘头上的流苏,露出那一张如诗如画娇羞的脸来,郑钧轻轻吻住她,她也含笑着吻着他。
观众在下面拍掌大叫,起哄的起哄。
路一帆看着他们戴完戒指,看着他们亲吻,然后抬头望着天空,这灯怎么这么耀眼,怎么这么烫人呢,他觉得自己似乎要晕过去了,周边的人对他议论纷纷,他也听不进去。
一些人在桌子上讨论:“这个不是圣宇学院前院长的儿子路一帆嘛,他跟新娘什么关系?”
有的人说:“好像是来抢新娘的。”
又有人说:“不会吧,抢新娘,他拿什么抢,他爸爸是罪犯,家产都被冻结了,他拿什么抢?”
“谁知道啊,也许觉得自己还是天之骄子吧?”
“罪犯的儿子还想娶这么美丽的老婆,做梦吧。”
“你不知道吧,新娘以前可是他的女朋友呢。”
“那又怎么样,他是罪犯的儿子,是我我也不嫁给他,难不成跟着他以后收别人的白眼啊。”
听着周边的嘲笑暗讽声,路一帆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转身,最后一丝骄傲,仓促离去,那背影看上去那么狼狈,那么不堪。
他很想说:“诗诗,你不要结婚。”
可是他终归没有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