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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有九野

许是猜中了暄妍的心思,掌柜倒也没有废话,直接打开了那只盒子。

一本被装裱的十分精巧的书映入眼帘,精巧归精巧,但并无甚花纹,是以一种素雅的视觉冲击人心。三个隽秀的小楷写得尤为精致,在素雅的书面中平添了一种神秘的感觉。

“幽…天…志…?”

这什么奇怪的书啊!听都没听过,掌柜的癖好好奇怪啊!

暄妍心中想着,笑离在一旁默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道:“掌柜,请恕在下冒昧,这本书你从何得来?”

咦!这家伙平时也不像爱好读书的人啊!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积极了!暄妍默默的摇了摇头,这真的很费解啊!

暄妍涉世未深,又怎么知道笑离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呢!暄妍不懂,可笑离却似乎从那三字中看到了有关灵山的线索。

天有九野,地有九州,九野与九州相对应。按星辰划分出的九野,在俗世并不是人人会用的,许多人根本不知九野为何。因此,在池溪这样一个普通不过的俗世聚集地,看到了“幽天”二字,不禁吸引了笑离的注意。

九野,谓中央与四正四隅,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方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方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方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方曰阳天。

幽天正是九野之一。而志则是记述的意思,一般多为地方志,按一定的体例记载下某一地域的自然、经济、文化等方面。从“幽天志”三字中应该能看出此书记载了幽天的各方各面,既以幽天命名,可见其中内容并非像俗世所载。这样一来,或许就有关于那鲜为人知的灵山的线索。换言之,即使不巧,灵山不在幽天之列,但有幽天的方志,也定然会有其余几者的方志。

暄妍依旧是一头雾水,但听掌柜答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这本书是祖上所传,依稀只记得好像是什么世外高人所赠。但二位也清楚,什么世外高人只要不是亲眼所见,又有几分可信!”

这话听上去好像颇有道理,暄妍点了点头,这些传言什么终归太过虚幻,若非当事人,又怎知其中水深水浅。

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掌柜又说了起来,“这书就赠与二位好了,或许对你们有所帮助。”

“这怎么可以啊,这是你的传家宝,哪有我们霸占着的道理?”暄妍摆摆手,说什么也不愿收下。

笑离也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即是掌柜你的东西,我们怎能拿呢!”

呼,这家伙自从离开了邓林,总与自己唱对台戏,这回倒是空前一致啊!暄妍心里笑了笑,心情也不觉舒畅了许多。

见二人都不愿收,掌柜拿着盒子的手顿了顿,“这物件不过就是个东西,有用就用,没用的话留着也是无用。我看过这书,但里面的东西看不懂,既二位有需要,就送给二位又何妨!二位少侠不要再推辞了,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这,这话说得让人无法拒绝,之前从客栈陈设所得出的想法又再一次得到了验证,掌柜果真是个有心的。笑离忍不住想,作了一揖,双手捧过那个装有书的木盒子:“即是如此,那,多谢了!”

暄妍在一旁也礼貌性地露出一个笑容,道声:“谢谢掌柜的。”其实暄妍想不通的是,他们怎么就需要那本书了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啊!

别了掌柜,已是傍晚。天边几抹绯红越来越深,渲染出了别致的色彩,是在邓林中没有见过的。不知是离开家乡,触景生情还是其他原因,这里的夕阳别有一番趣味,引得暄妍驻足观赏。

那张似粉玉捏成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一束束金色的馀辉照射在少女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十分可爱。笑离的眼神落在少女面庞上,竟是再也移不动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暄妍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低垂着眼眸,用极其微弱的声音缓缓开口:“也不知道娘还好吗!出来这么久了,什么事都做不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过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回应,暄妍抬头望去,“我在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笑离猛然被拉回了现实,脸上出现了几抹红晕,结结巴巴道:“我,我刚才没注意,你说什么来着?”

哎,算了,再问一遍也没有什么意义,夕阳本就易让人生出悲伤情绪,再者自己第一次离家,难过也是理所当然的,还不如说点正事呢!

于是,暄妍正色问道:“那本什么志的,我们要它有用吗?”

清风拂面,扬起了二人的发丝,因为二人站的过于接近,发丝也和着风飞起,相互纠缠在一起。暄妍抬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却不知道这一连串的动作全部落在了那与她日夜相伴的男子眼里,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笑离因为自己心中产生的这种想法羞愧不已,她是主人啊,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长久以来的目的,不只是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帮她做成她想做的事吗!不是仅仅如此而已吗,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能干出越界的事情。

笑离强压下心中泛起的涟漪,解释了九野的事情。便踱步走到了暄妍前面,再也不敢看少女如花一般的脸庞,如水一样清澈的眼眸,生怕,就只一眼,便又迷失了自己。

“我们走吧……”笑离迈步向前走去。

夜幕降临,少女斜倚在一株大树旁,看着笑离生火。不一会儿,火就生好了,借着跳动的火苗,暄妍看清了笑离脸上复杂的神情。这家伙一路上沉默不语,到底怎么了啊!

她靠着火光坐了下来,抱着膝盖:“不如趁现在看一下《幽天志》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

“嗯。”笑离翻开书,仔细查找起来。

一方面暄妍确实是想知道灵山的位置,另一方面她也是想通过翻书的借口好好观察一下笑离。虽说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有笑离帮忙担着,可如果他有事,自己也不能全然不知,袖手旁观啊!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笑离看上去还是一样的,至于今天的事情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但愿真的是想多了,又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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