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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华夏

老者往前走了两步蹲下从地上取出一块石板递给星火,石板下面有一个方槽。星火接过来,石板上写着‘星火’两个字,星火看向老者,目光平静。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这是我的。”老者淡淡说:“在你出现之前我的名字叫做星火,你出现以后,此名便传于你。”

星火低头把石板放回原处,伸出手想抹去‘星火’两个字。

老者一甩手,星火不由自主站起来,老者洒脱一笑:“别做小女儿状。为师早已活够了,如今心头最大的石头也已放下,早就无所挂念了……也该是去陪我的师兄弟去了!”

“想必你已有所觉,这片凶险之地并不适合生存,我留在此地也是不得已。”老者继续说:“三百七十四年前,华夏遭奸人与小人围剿,我跟师兄们避入这里,仇人不敢进入此界,只好把我们困于此地,寄希望这片绝地灭掉我等。”

这中间的三百七十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者并不想多说什么。

“三百七十四年后,只剩我一人,若没有你,真就如他们所愿了。有你这星火,华夏便不会灭!”

“师尊不能离开,学生何德何能可以?”星火恭敬问道。

老者抬头看了看天空笑了笑说:“我非不能离开,三年之前我就想到方法了,而是不想离开,与世隔绝如此之久,我出去又能怎样?还是留在此地陪着师兄们吧。”

星火低头恭敬问:“华夏到底为何?仇人何必围剿师长?”

“华夏乃先贤所建之城,君子仁德,收拢天下游民,使其安居乐业。华夏治理有道,富足繁华,自然引得奸人觊觎,联合起来袭击华夏。敌人势大,国破家亡!”老者话语平淡,但其中带着淡淡仇怨。

老者简而言之,但战争就是战争,残酷血腥、野蛮无情,星火可以闻到老者简单言语里渗出的血腥味。此情此景,他不知说什么好,他没有这样的经历,不管是劝慰或是义愤填膺都是苍白的。

星火脸色平静问道:“我为星火,师尊是想我去引燃复仇之焰,为先贤们除怨?”

看到星火满脸平静,老者暗自点头,遇事不变不惊,这才是处事之才。

“我确是想过这点,但敌人势大,你一人之力太过渺茫,仇不需要你去报,我自己去。你是华夏复仇之火,你是传承香火,要把华夏之道传递下去!”老者淡淡说。

“师尊是否见我那一刻就有此打算?”星火问,“所以才隐瞒自己经历,怕我心中生出报仇之心?”

老者淡淡点头:“我命不久,有你在,我已了无牵挂!”

星火抬起头,眼神灼灼:“师尊此言差矣,你一人之力如何报得大仇?况且与世隔绝如此之久,仇人还在否?听学生一言,与学生一起出去,见机行事。”

“不必!”老者坚决道,“灭华夏者怎能不强?武道有成可活五百年,那些仇人大多安在!”

老者有视死如归的气势,星火暗叹一声劝道:“师尊可等几年再思报仇之事,等徒儿出去探明情况,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师尊何必急于一时?或是等我出去寻一些良才过来,承接华夏之道,让华夏开枝散叶,若我身死也有其他人。”

“不可能,你之才乃是天授,如何可能早死?”

“所谓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师尊连这道理都不懂?”星火反驳。

老者低头沉思:“依你。”说完老者蹲下,用自己的独臂擦拭地下所有的名字,星火也不言语跟随而上。

“至于华夏如何而来,为何而来,此文此言为何如此,我亦不知,你出去以后可去华夏旧址自己寻求答案吧。”抚摸着一个名字,老者感伤说。

星火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

七日之后,星火与老者又出现在此地。

“东西都带好了吗?”老者问。

星火一身上穿着由兽皮缝成的短衣,短衣掩饰不了他强壮的身体。与老者站在一起,他竟然比老者还要高上些许。粗眉大眼,高鼻薄唇,长相雄武,却又多了一些书卷气息,若换一身书生打扮,怕也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拿好了。”星火从身上拿出一块虎形玉佩然后又随意揣回身上。这块玉佩是老者在星火身上找到的,跟星火的身世有关。

“我等你十年,十年不回,我自行出去!”老者沉声说道。

星火恭恭敬敬对老者行了叩拜之礼,俯首顿地说道:“请师尊放心,学生必不负所托!”

老者实力太强,若他破阵而出,引发的动静实在太大,他要出去绝对会引来各方关注,那时绝对会是一场惨烈之战。星火的实力出去也只会引起一些小波澜而已,无关紧要。

老者单手把星火扶起来,略有感触说:“华夏之道交由于你,一切小心!”

星火拱手道:“师尊……保重!”许多想说的话,他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只化作一句保重。

老者有些唏嘘,他拍了拍星火的肩膀,此时无言更胜万言。

二人走到了高台中间,老者背手而立,星火站于身后,老者身上气势勃发,似有若无的真气聚集在周身。

忽然老者单指指天,一道气剑带着煌煌之芒指冲天际。光如流水四散而落,一座金色琉璃罩笼罩于高台。

“走吧。”老者淡淡说道。

星火向高台边上走去,三步一回头,眼中有不舍,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十八年的朝夕相处,那种感情如师如父,真不知怎么形容。

老者抬抬下巴示意星火赶快走,星火微微跺脚,再次跪拜,起身再深深一鞠躬,之后他头也不回走向泛出金光的琉璃罩。不躲不避直冲而过,琉璃罩碰到星火的身子自行消散了。

走出琉璃罩,星火回头,那位孤傲老人已经不在,入眼是迷雾中伫立的那三十六根通天石柱,心中惆怅。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他回头继续往前走,这一步走出他就要收起心中的惆怅,面对未知的世界了。

面前这路通往险峰,星火已经没有他途,只有迎难而上,好在他在绝域里遇过比这更险峻的山峰。

运转轻功,手脚并用,半日以后,他终于踏上了巅峰,天高云轻,伸手可扶云,俯视可视天下。

极目远眺是一片山脉,峰峦叠嶂,没有人迹,抬头看了看烈日,星火微眯双眼,阳光虽然比记忆里要强烈但要比绝域里舒服多了。

看看日头,再回想一下师尊给他讲的地形,他长呼一口气径直从山巅一跃而下。

山下是葱郁深林,似千年无人踏足,星火带着强大威势落地,惊起万鸟齐飞,宛若彩云。远处传来几声凶手怒吼,星火面色不变,在绝域当中,他什么样的猛兽都猎杀过,他不相信外面的这些野味能比绝域里的还凶。

爬上树确定了方向,星火便在树间飞掠前行。

……

锁虎关的新任伍长终于上任了,上一任伍长喝酒喝死了,他成了资格最老的人,自然成了伍长。

端坐于塔顶上,他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醉眼朦胧之下,他想起了向自己要酒喝的老伍长,也想起了自己守卫生涯里巅峰。

“过来过来,我给你们说说神卫大人夸奖我的事情!”

站在他前面几个年轻人满脸不耐烦,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被伍长说烂了。

一看自己的手下都不过来,他也不见气,只好低头喝起了闷酒。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本活泼的年轻人也会变得死气沉沉的。

“伍长,有人!”

伍长继续喝着酒,他还不明白过来,小兵马上跑到他跟前又说了一遍,他马上丢下酒壶来到了女墙边上,看见一个人正往东走去。

这鬼地方除了他们还能有人?难道真见鬼了?

他回头看了看那块方石,到底要不要按下去呢?随后一想,上面的规定是东边有事才能按,现在不是东边有事啊。

“留一人看守,其他人拿上兵器跟我走!”伍长喝了一口酒大声叫道。

留下年纪最小的那位,其他人拿上长短兵器跟着伍长出了塔。

他们这些人从塔里出来,星火就察觉到了,他走了那么久就遇到这么一个有人的地方,看上去还是一个军事据点,他便想跟这些人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世事。

“别动!别动!给我老实一点!”几个兵拿着兵器把星火围了起来,伍长高声叫道。

星火心中一定,这些人说的是汉语,这样就可以交流了。他身上没有兵器,但是小兵们并没有掉以轻心,没兵器不代表就不危险。

“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是猎人,迷路了才跑到了这里来了。”星火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一个小兵从身后踢出一脚,星火没有躲,他故意被踢倒了,他一倒地几个小兵马上就拿出绳子把他捆了起来。

“伍长,你说这家伙能吃几顿?”一个小兵笑着问伍长。

伍长打量了一下星火笑着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这么能吃,这家伙也就吃一餐。”

这些人竟然吃人!但星火好像并没有太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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