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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翔空

藤龙早已经被漫天吵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大个子跟前,伸出舌头舔shi他的泪,盘岩狮见了也学着藤龙的动作,两兽各分一旁。大个子脑袋向后倾倒,避开它们的舌头,用手自己擦拭掉痕迹,随后搂紧藤龙和盘岩狮的大脑袋,笑道:“我这是怎么了,这里风沙真大,居然眯眼睛。”

藤龙在大个子脸上蹭几下,盘岩狮仍旧依样画葫芦,大个子被他们粗糙的兽皮刮痧得生疼,可他没有开口,眉目含笑,因为不知的某些原因他受到那颗流星的陨落渲染,竟顿生出不忍,连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这情愫来得莫名,挥之不去。

大个子松开双臂,以灵魂联系向百兽传达:“大家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跟我走,我们一起逃出去。”

此时涌现出许多情绪朝大个子的灵魂袭来,都是极为乐观的正能量,灵魂接收了这些竟又磅礴了几分,很轻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提升速度堪称恐怖,这些情绪无疑来自灵兽们,它们以最纯真的情绪回应大个子的号召,使魂契增幅提升。

大个子是魂契的核心主导,却满脑子想着逃出山谷,忽视了灵兽们的心情,这不是领导者会做的事,而是统治者,统治者只是以蛮力降服下属,下属并不会为他所用迟早反叛。大个子有些许懊悔,沉下心来去感应那些不同的情绪,试着去了解它们此时想的一切所有。

当大个子重新睁开眼,精神力已经稳固在一定程度上,没有上幅的趋势完全巩固。精神力过多会超过他现阶段能承受的最大负荷,他的灵魂世界相当于容器,精神力便是水,容器就那么大你硬是往里边装水,就会导致容器爆裂。

大个子的灵魂世界不是很寥廓吗?当然不是,如同滞留之神说的一般那只是灵魂之神送给他的造化,并不属于他,他的灵魂空间被掩盖住了,他的灵魂只能称作一个小小的空间,还不够资格构成一个世界。他能借用灵魂之神遗留的力量却无法使用,所以凡是储存进灵魂世界的精神力就等于是还债,从灵魂世界借用多少就以这些偿还,精神力储存进去便是泥牛入海,消融并转化成灵魂世界维持的能源。

因此大个子只能储存进自己的灵魂空间,他发现灵魂空间是由于滞留之神将灵魂世界封印,时间不长,所以很陌生,调转的手法还相对稚嫩,在引进灵魂空间的过程,有接近三分之二的精神力被灵魂世界掠夺走。不过有灵魂世界有意无意地分担大部分,就将精神力压到了大个子的灵魂空间能承受的上限。

大个子吐出浊气,睥睨百兽,率先迈出步子,他会兑现许下的所有承诺,尽管不知道分别时是否舍得,但他只知道做好眼前需要做的就够了,那些顾虑等到了再说吧,想太多反而是一种累赘,每一步都考虑的话,他会累死的。灵兽们紧紧跟随,没有出声质疑,有的只是绝对信任,它们已经决定将前方交给大个子,结果如何它们不再在乎,它们会守护好他的身后,既然同大个子签订下了魂契,那它们就是大个子最忠诚的拥护者,至死不渝。

百兽随行仗势实在惊人,四百里内扬起浩荡的尘烟,一字长龙延绵开来,队伍前头是表情一脸凝重的大个子。大个子变得有些神经质,当精神力无法渗透的地方,他就会叫队伍停住,自己上前查看,确认无恙才肯让灵兽们继续行进。

精神力虽然是无解的作弊器,可还是多多少少会有盲区,大个子不想让任何不确定因素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大个子的精神力持续散开,这样对集中力是极大的考验,很容易产生疲劳,大个子强行保持清明,可身体早就跟不上思想的支配。前方一片荆棘丛,精神力无法渗透进去,山谷因为滞留之神下的不同禁制,本身法则变得相对凌乱甚至有些角落已经开始崩坏,精神力受到干扰实属正常。大个子挺直了几分,用精神力混淆契约向灵兽们传达的信息,掩掉劳累的模样,朝荆棘走过去脚步缓慢,每一步都显得沉重,却被大个子掩饰得很好,灵兽们没有发现什么。

大个子将要靠近荆棘时,从中一条茎蔓抽出,绕住大个子的腰腹,一把拖曳着大个子往荆棘中拉扯,灵兽们措手不及,根本没反应过来,而大个子也被精神力透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没有抵抗一下,也无法去抵抗,就已经扎入荆棘里。

茎蔓的主人是一株五痕异兽巅峰的食人霸王花,植系原兽单体实力比畜系原兽弱上许多,却对天地原气有极强的亲和力,破坏性上或许不如,可法则领悟这方面足以甩开畜系原兽数条街。

山谷里的植系原兽与外界的不尽相同,这里的植系受黑雾的影响,潜移默化,骨子里竟衍生了戾气,更具攻击性。可这世界永远是守恒的,有恶就必定有善,不可能绝对的完美,在具有强悍攻击性的同时它们也丧失了普通植系原兽对法则的独到领悟。

荆棘下方是不见底的深坑,大个子被往拖住加上自身重力下坠的更快,无尾鸠最先反应,用两条短腿跃了出去,就跳入深坑,大个子感觉在逆风上冲中面部有点扭曲,一抬眼就瞥见无尾鸠,大吼道:“快给我上去,谁都不许跳下来,这是命令。”

灵兽们陷入两难,大个子说了这是命令它们就不能违背,否则体内的禁制会自动判定并泯灭它们。无尾鸠扑腾着翅膀,在下坠过程中边朝大个子靠拢,纤细的爪抓住大个子衣领,用翅膀不断扇动,食人霸王花发现无尾鸠来搅局,从深坑底部再度延伸出另一条茎蔓,试图束缚无尾鸠,无尾鸠以喙啄击茎蔓抵御了下来,然后啄缠绕大个子的茎蔓,茎蔓是食人霸王花的一部分,上面布满感官神经,食人霸王花依靠茎蔓生存,它感觉到刺痛,松开茎蔓缩回坑底。

无尾鸠紧闭鸠喙,翅膀幅度越来越大鸣叫声凄厉:“啾……”

一人一禽竟渐渐上升,最后飞出坑口,在高空盘旋几圈,重新飞翔对无尾鸠来说无异于新生。食人霸王花茎蔓追出深坑,却被藤龙一阵吐息冰封住,无尾鸠将大个子轻放在草地上,自己从半空瘫软,直挺挺坠下,盘岩狮迅速用背脊接住替它进行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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