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落之后,秦寿随手一挥,使出神风舟,悬于半空中。三人登上小舟后,秦寿在辛如音的指点下,向西北方向飞驰而去。有身为筑基修士的秦寿相陪,归程自然一帆风顺。
数个时辰后,在一座毫不起眼地小山处,落了下来。在幸如音的带领下,秦寿如愿地来到她们的居所前,在一片竹屋前停了下来。
临此,白衣幸如音,轻施一礼后,声脆悦耳出:
“这就是小女子的寒舍了,鄙陋之处,劳前辈屈尊!”
“哪里,此地竹意盎然,清雅别致。何况,即便斯是陋室,惟汝德馨。是故何陋之有!”,秦寿回道。
辛如音脸庞上微微一红,飞起了两团红晕。而秦寿见此,竟也一时看呆。一旁的俏丽丫鬟偷偷解颐。耐不住这般羞涩,只好道,“前辈请进!”
原本幸如音对邀请秦寿来此做客,是有些犹豫的。毕竟相识较短,而且她们出门采茶,从未想过会带回一位陌生人,所以未有准备,屋里也未过多整理。但是从开始的援手相遇,到寺中坐谈,最后是现在的一路相伴。无论是对秦寿的谈吐言行,都毫无挑剔,让人生不起拒绝。
其实,若是如原著中,秦寿在六年后再见辛如音,恐怕不会再这么容易得到邀请。因为按照原著的进程,韩立是在一年两个月后才筑基成功,出关遇到愣头青齐云霄,定下五年之约,从而得见如音。但是那时的如音也精明得多了,同时也在齐云霄为她求得千年灵药后,倾心而去。只是秦寿此时早来了,见到的幸如音,人未精,心未定。
当进入舍内之后,如音和小梅丫鬟先向秦寿告罪离开,去换身衣衫。
秦寿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屋内。从外看,共有四间竹房,其中有一大两小相连着,不曾间断。此刻秦寿所在的就是大房所在,发现布陈有致,尤其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清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方桌台,旁有竹椅。
不多时,幸如音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走了进来。身姿因娇弱不显,双目水灵动人。
待秦寿起身又落座之后,幸如音就从一旁的绿衫小梅手上,接过了一杯茶水,然后楚楚动人的向秦寿敬上一杯。秦寿只好苦笑着接过。
随后,秦寿主动问起,“辛姑娘,我观你竹林之外,似有不俗阵法布置,可是此地某位前辈?”
“不满前辈,正是家师。”如音略一犹豫也就说了出来。
“果然如此,不知可否引见一二?”
“她老人家已西去多年。”如音神色微黯道。
“啊,罪过!”
“不妨的!”
为避免尴尬,秦寿岔开话题。转念到,看她如此一口前辈前辈的叫着,自己都替她累,这之后还怎么交流啊。于是,开口道:
“你就别前辈前辈地叫我了,我们平辈二交。若不嫌弃,叫我一声秦大哥就好。”
“这...”如音一时不知所措,但也只好依秦寿。粉腮微红,低头糯音说了声秦大哥。
秦寿哪见过女子这副模样,一时微呆。而如音见久未有应声,皓首微抬。刹那对上,秦寿的眼眸,陷入深邃。
这一秒,属于他们。
一触即分后,秦寿的耳根红了。而这一幕被一旁的小梅丫鬟看见了,皓齿微讶。
这下真尴尬了!
.....
之后,秦寿勉力地和辛如音聊着,慢慢渐入佳境,开启谈天说地。有说到阵法见闻,有说到茶道制艺,倒也宾主尽益。甚至在秦寿聊到一些在禁地所见闻的奇花异草时,明显注意到如音双目生异,明显也很感兴趣。
可是,
在谈笑间隙中,秦寿一心二用,用一部分心神在自省!
此前的失态,他自然是知道的。秦寿自问:
我是怎么了?难道我动情了吗
这不在计划之内啊。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提前拿到颠倒五行阵法器,仅此而已。
可是
......这心跳是怎么回事
别不自量力了!她是龙吟体质,是陪不到你到最后的。
是韩立都不愿带走的累赘!
想到这里,秦寿拳头微握。
半响之后,秦寿向她问道:
“如音,我有一惑,不知当不当问”
“秦大哥当说无妨。”辛如音有点诧异,微敛回道。一旁丫鬟也颇好奇看向秦寿。
“你的修为,为何连小梅都不及?”
如音一听,神色颓黯。一旁丫鬟也是抿着嘴,脸色哀苦。
见她们如此,即便早知道答案的秦寿,也抽心怜惜。
小梅见她家小姐,垂首不肯说,哀色更浓。却也激起她的不甘,又念及秦寿的筑基修为,生出一丝希望。接口说道,“小姐,你不愿说,我来说。”
“前辈,我家小姐是因为天生顽疾,不能修行啊。”
听此,秦寿微松一口气,就怕她们不说,想帮也帮不了。继而在秦寿追问之下,她们终于吐出,是因为辛如音的体质是龙吟之质,男体错生女儿身,强行修真的话,经脉会渐渐错位萎缩,从而危及生命。
“如音,让我把下脉!”秦寿用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幸如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听话将一只玉腕,递了过去。
秦寿不客气的将两根手指搭在了上面,然后一丝丝的灵气注入到了其体内。
半响之后,秦寿露出庆幸之色。
“你的经脉已经有部分在错位了,反而气血过盛,若不再及时治疗,不出一年就会出现枯萎之象。”
幸好自己来得早,难怪原著里齐云霄在一年后会出现在坊市秘店,求购灵药。
“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只是...哎”如音露出苦笑说道。
“从现在开始停止练气修行,寻得解法之前,还须不停喂药,温养经脉。”秦寿认真的说道。
秦寿见她们不说话,想来是有难言之隐。不过秦寿也能猜到不外乎是灵石问题,毕竟长期用灵药温养经脉,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不是她们能长期支撑的。
沉吟了一下,补充道:
“据我所知,龙吟体质会随着修为的提升,不断滋生阳气,最终阴阳失衡,致使经脉错乱,危及性命”
“然而,若是想要让你既能修行,又能维持阴阳平衡。则需要定期在你体内输送一道阴气,或者抽走适量阳气。”
“但是,掌控阴阳二气,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几乎只有元婴之修才能做到。想要一位元婴修士随传随到,除非和你关系非浅。”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原著曾注,她的一身阵法得传于一位阵法大能。又念及她此前说她的已逝师尊,恐怕至少是位元婴之修。转而看向辛如音。
“秦大哥所言无差。早年间,如音幸得家师赡养照顾,既传我阵法所学,又尽心治我顽疾。她老人家的恩情,我一生都不敢或忘,只求来世能寻报此恩。”如音面容悲伤的说道。
秦寿见她如此,知道恐怕这其中她师尊之死也另有隐情。但不想让她继续沉入悲思,转而说道:
“你不要太过哀思,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为了不让你师尊的努力白费,你也不应该放弃。”
“何况,除了元婴修士的帮助,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为你补充阴气。例如,某些阴灵之物供你主动吸收,再配合修炼纯阴功法,以及丹药相助。三者合力,当能为你护航修行,直至你踏上元婴之境,就可对阴阳二气收放自如,至此无忧。”
但是当秦寿说完,炯炯有神的看向她们时。二女刚燃起的希望却似骤然熄灭,流露出失望之色。意识到不妥后,秦寿当即冷静下来。自己说得太轻松了!
阴灵之物、功法、丹药三物的不能停歇的供应,绝非她们所能承受的。这种方式虽然不需元婴修士亲自相助,但却更难!
而且即便是自己,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啊。
“如音,除了渡送阴气,你的师尊以前是怎么帮你的,以及你们自身有没有过尝试其他救治之法。”
“师傅她曾也为我准备过一些丹药,但因为灵药难寻,所留的已经在年前消耗殆尽了。我也寻得一张古丹方,可惜其中主药需千年份”如音说到这里,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千年份的灵药,结丹元婴都是难求,何况是她们区区练气小修。即便机缘获得,恐也难留住啊。
“可否将那古方让我借阅一番?”秦寿听到她说到有古方,眼睛一亮。而且听她此言,分明她师尊还有其他古方,说不定。
不过秦寿刹那转念,不可太急。丹方本就珍贵异常,怎可轻易示人。所以,秦寿补充道:
“只需给我看一下丹方所需的药材即可。”
“秦大哥,稍等片刻。”如音听此便懂了。说完便遣丫鬟去取来了一张玉简,直接递给了秦寿。
秦寿接过,稍微查探后,微皱眉头。抬头,:“这,你?”
“秦大哥已是多番帮助,更是为了如音才要查看这丹方,如音又怎会吝啬区区丹方”如音微微一笑。
秦寿也不再做作,复又查探起玉简内容。片刻后,缓缓抬头,直视如音的面容半响。
这是一篇叫做“紫阴丸”的古丹方。其余寻常副药不提,主药却有两味,龙阳草和鬼脸菇,皆须千年份。龙阳草不是很珍稀,自己手上就有幼籽,还是来自小老头药园里的备份截留。但鬼脸菇却较难获得,自己也没有。
“如音,这里面的药草你们收集到多少了?”
“里面药草我倒是有,其中两种主药,家师早年为我寻来种植了一些,只是到现在年份远远不足。”如音略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而此时,一旁的小梅丫鬟,插嘴道,“但是我家小姐自己钻研丹方,改出只需要一味年份灵药作为药引”
“没有,还差一些”,如银及时纠正,并白了一眼自己丫鬟。
“哈哈哈,看来你我真是有缘!缘来我才是你的缘。”秦寿哈哈大笑着说道。见她们不明所以,解释道。
“我正有一份千年金精参。给!”说完从储物袋拿出一个长条玉盒子,上有一块灵符。
“啊!”小梅惊喜的叫出声,连如音也是喜上眉梢。
只是短暂欣喜后,二女便沉默下来,心想自己有什么资格接受这么贵重东西。自问除了一身阵法,并无长处,何况人家也并不知晓自己的阵道技艺。这才是让如音真正感动的地方,萍水相逢,转手赠千年灵药。这份豁达,这份潇洒,再配上他阳光般的笑容,当真美极。
秦寿并不知道她们所想,只是见她们沉默,便只当她们在费心自己为何如此大方赠礼。当下便说,:
“如音,你不必多心,也不用为难。我辈修士,随性即好。”
“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就这样接受!”如音难色回绝道。
“唔...不瞒你,我是一位炼丹师,对于丹方本就见猎心喜。就当是这份古丹方的回礼。何况你现在有性命之危,我又怎会守药不救。哦对了,若是可以希望让我来给你们炼制出来,我想成丹机率也大一些。”
“这,一份对你没有什么用的古丹方,怎么抵得过一份千年灵药。”如音不依不饶。
一个要送,另一个不要。这里仿佛成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