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吧,几平米的石棉瓦房容得下这么多人?肯定比蹲坑还难受。”人群中其中一人说道。
“新来的,不懂就别讲话,小眼镜过来。”
蒲垓愣了愣,显然还沉溺于天大的谎言中,而其他几个人意识到受骗正托词逃跑。
“干啥嘞,安静安静,难怪你们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低级写手,听说过‘网文馆’吗?”号子发飙过后,所有人再次议论了起来。
网文馆曾经在一期新闻报刊出现过,聚集网络写手的地下场所,所处位置极为隐蔽,自然非常神秘。
“既然大家交了报名费,今个就让各位大开眼界,去了网文馆,参观培训之外,每个人都可以免费带走一样写作神器,当然小眼镜除外。”
“啊?”
自始至终,蒲垓傻子一样的云里雾里,心说把一间石棉瓦房吹上天,里面也不会有啥神器,参观屁大点的地儿?这特么也太敷衍了吧,传销不像传销,一定有古怪,但为什么我还莫名其妙的想进去瞧瞧。
参加培训的路人甲:“天呐,真的有传说中的写作神器,这次交的报名费值了。”
路人乙:“嘛玩意?”
蒲垓也凑上去听。
路人甲:“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现在的网文啊水非常深,大咖大神中五成开挂写作,五成凭借实力,知道为什么说开挂写作吗,去年一个创造日销二十万记录的大神,最近被查封了,查封缘由就是使用写作神器。说来也是怪他太贪心,无节制买外挂更文,不被查才奇了怪。”
路人乙:“嘛玩意?”
路人丁:“写作神器你都不知道?嗨愚蠢的人类,数据化科技化时代,随即生成小说的软件多如牛毛,不过创造出来的小说不含人情味,有点机械化的意思,这就是普通的外挂软件。都知道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最牛逼的一款要数网文馆限量出售的外挂写作神器,叫什么名我忘记了,重点是生成的小说市场销售很好,大众欢迎,并且完全看不出外挂的痕迹,也就是说创造出来的作品和人工写作的一样,充满鲜活的生命力,金手指、爽点多不胜数。”
路人乙:“没错,神器种类千奇百怪,我大概能列举出三种,第一种,科技产品专注开发人的语言文字障碍区,让写手码字不再卡文,或者是发明创造一些代替写作的外挂软件,就是他刚才说的自动生成文字和小说故事结构。”
“第二种,修真重生流写手,相比所有情况算是很牛逼的了,名为修真重生流。其实完全是噱头,写手并不掌握修真的本领,只需要扑街扑到一定程度,突然之间在某一天某个时间点,圣灵相助,网络写手的思维重生,相当于重做和顿悟,写小说就变得如鱼得水了。好比某些重生文的身体重生,精神上的重生更为诱人,不过这种情况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第三种,也是无敌般存在的系统升级流,系统帮助写手不断提升写作能力,包括文字运用、快速构建故事灵感、更新手速等,分为几个等级,等级越高能力越强。试想一下,常人必须通过锻炼和练习,以及阅读更多的书,才能写得出一部好的小说,而获得升级系统的人,就跟异能没区别了。至今我听说过的一位,手速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一天十万字更新,一个星期换一个键盘!”
蒲垓:“可以说句人话吗,完全听不懂呐。”
培训班领头:“真是井底之蛙,头发短见识也短,到网文馆一探便知,哥几个走着。”
说完,他并不是打开石棉瓦房的门,而是带着所有人转角通过一条小巷子,然后猫腰扯开一块层板,露出一个刚好容人下去的下水道井口。
“井底之蛙们,井里有好东西!”
路人甲:“我的天,您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不管是不是您给我们上了一课有关见识长短的问题,可是咱们交了钱,并且再耽搁就天亮了啊,明显浪费了时间不是。”
强子:“有这么费劲吗,总不能每次带网文新手来培训都给他们解释一遍吧,挨个有一个算一个,排好队跳下去!”
培训班领头:“各位别慌,长话短说,你们梦寐的地方——网文馆就在下边,井不深,你们只管扒着墙壁慢点滑下去就好,行了行了,不知道还有什么顾虑,相信我,跳下去准没错,强子、老扪、号子你三个先下去接应。”
哗~
哗~
哗~
尽管犹豫但这些人还是逐个跳了下去,蒲垓是最后一个,这回他可清醒着嘞,骂了一句一群神经病,转身就走了。
“真特喵的颠覆了我的世界观,面包车上的那一车人,估计已经泡在下水道里死透了,玛德,究竟要不要报警?”这时候,蒲垓已回到廉租房,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些问题。
仔细想来,那些人的确很奇怪,简直非人类,活着不好么,集体中了魔怔跳下水道自杀,他们似乎跳下去就再无动静。还有路人甲乙丙丁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开挂写小说?不存在的,真是石乐志。
“唉不对,报什么警,难道我见鬼了,大半夜陪着一群鬼耍了一遭?不排除你这个可能,毕竟摔跤之后脑子不好使了也不一定,再者是因为眼镜的原因……遇见的包小姐又当如何解释,算了算了,不想了,想想都觉得后怕,最好辞退夜班,不再走夜路!”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凌晨六点蒲垓才睡着,一个半小时不到,闹钟叮叮响起都没有震醒他,但最终被一阵急促的大力敲门声和杀猪般的吼叫声弄醒。
“蒲垓!快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我尼玛谁啊”
“小兔崽子,交房租,这个月你还住不住啦!”
——能小点声吗!!!
蒲垓柔了柔眼低喃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是包租婆,愤怒秒成无奈和慵懒的笑脸。
“怎么又要交房租了”在他的映像中,生活就是天天被催交房租,尤其是包租婆杀猪般的声音,实在太那什么了……
“嘿怎么说话的,好啊,你有本事交足一年的,还省得老娘每个月都从商业区跑到城郊,都没给你要路费啦!怎么滴今天都二号了,你还拿不出钱?今个要是没钱,就给老娘搬出去。”包租婆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瞄蒲垓裸着的上半身。
“别介我住我住,今天晚上发工地上班的工资,我准把下半年的都付了。”
“真的假的?你这小伙子倒是很卖力挣钱,找了两份工作,啧啧啧,好吧相信你这回,晚上我过来见不到红票子,哼,你看着办。”
“一定一定,没什么事我关门了,慢走不送。”
“嘿不请姐姐进来坐一会儿?”
嘭!!
“大把年纪还姐姐,滚尼码。”蒲垓骂道,而包租婆朝窗缝看了一会,说了什么壮实,身材不错,贼帅贼帅等之类的话,恋恋不舍走了。
蒲垓趴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但几分钟后突然睁眼:“我靠,上班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