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作甚？念念受不得寒。”沈天祁指了指一旁的雪白大氅，笑的有些莫名。
容玄毫不迟疑就拿起沈君念的大氅，上面满是她的气息。
这个天气最容易受寒。
待两人都离去，沈天祁才幽幽的叹着气：“日后怕是没茶喝了。”
沈寒胤不说话，只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沈归阴沉着脸色，恨不得把容玄的背影看穿个洞。
“君念姑娘，快些回去吧，别受冻了。”容玄抱着沈君念的大氅，于岸边轻声唤着。
“上船。”沈君念的语气丝毫不容置疑，身边不知何时有了个浅灰色的包袱。
容玄一惊，带走沈家家主，或者是带走湘漓府掌门。
这两件事都不是他想做的。
“愣着作甚，上船啊。”沈君念侧着脑袋，轻轻拍了拍小舟。
“君念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苦？不苦不苦。风趣雅致的紧。”沈君念用容玄的话来搪塞容玄，倒是叫他无法回答。
沈君念声音很是清冷，语气却分外可爱。“你不是爱喝茶嘛，放心，我都给你带好了。”
我担心的哪是这个？
容玄苦着眉目。
“先把大氅披上？”
“不。先上船。”
容玄只得上了小舟。
真的只是小舟。没有帆也没有浆，也没有箬篷搭的船舱，只有一条粗麻绳，用来固定用。
沈君念接过大氅，面色有些不耐的随意披在肩上，也不打个结。
容玄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拉过两头的红绳。
他的眼神很专注，所以很亮。
“这叫同心结，是小时候我娘教给我的，我也只会这个，你莫嫌弃。”容玄温柔的勾着红绳，微暖的气息吞吐在沈君念眉头。
沈君念抬眸望着他专注的神情，高挑的鼻翼，微薄的唇瓣，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并未躲开。
“很喜欢。”沈君念小声。
“嗯？”
沈君念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反应过来的容玄一脸尴尬的愣在原地，他方才做了什么？
“这下可以走了吧？”沈君念出声提醒，她不会划船，更何况是没有浆的船。
容玄不愿带上沈君念，倒不是因为他嫌沈君念碍事。
而是他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突然多了一个人有些不习惯。更何况他这一路清苦的很，否则也不会来讨水。他一个人自然是不介意，但若多了个小姑娘，怎么能让她过苦日子呢？
而且还是沈家的小姑娘。
“你是家主，家里定有很多事务处理。”言下之意便是不能冲动一走了之。
“无碍，沈归会打理好。天祁和寒胤也会帮衬着。再不行清秋也有分寸。”
容玄无言。
“你是女儿家，多少有些不方便。”这倒是事实，女儿家爱干净，在小舟上不能梳妆打扮，也没有很多整洁衣裳。
沈君念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你可以当我是男子。”
这才发现沈君念并未施粉黛。只是唇红齿白的，七分素美三分童趣。
“这一路不知会去向何方。”毕竟是小舟带着他漂，而不是他划着小舟。
“冀北王朝很大，四处看看。”
“这一路会很清苦。”刮风下雨也没处躲，夜深了睡在星光下，饿了便四处讨要吃食。
“我吃得苦。”
“你当真要随我走？”
“我跟着你。”
沈君念的每一句都是不假思索。
“你就不怕我是个登徒子？”
“不怕。”沈君念似乎是怕语言不够表达自己的态度，还摇了摇头。
“为何？”
“你是吗？”
容玄清咳一声：“……不是。”
“你说不是那便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