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了十天有余,鸣野已经可以双手挥动重剑。
杀人门只传杀人术。其中包含隐匿术,飞身术,以匕首为武器的三十六路刺杀术,唯独不学内功。
开派祖师说内劲固四体亦固四体,第一个固是使之强壮的意思,第二个固是使之缓慢的意思。杀人之道在于快,狠,准。飘逸灵动,先下手为强是最重要的。
原本无殇为杀人门第一刺客,刺杀术已达真我境后期,但这几日下来,他的内力修为上涨了,但是刺杀术已经从真我境后期掉落到了中期。
刺客之道刺敌一寸心,就不会多刺一毫或少刺一毫。
鸣野凝视着十米开外的一株草,眼眸中,迸发一刹那的杀意,电光火石,匕首刺了出去。
匕首深深插进了土中,一厘宽的草被斩断飘落下来。鸣野很失望,他的目的是割它半厘,而不是生生切断。
从内屋走出的男子看到了这一幕,“内功达到九重天,自可内劲收放自如,到时仍可恢复你的刺杀术。而如果再不学内功,即使刺杀术达到了化臻境,还不是一个畏缩于人后,藏于阴暗处的刺客?”
“我要出去一趟,三日后回来,你在此地等我,不可偷懒,每天午时会有人给你送饭。”言罢,男子把重剑留了下来,离开了。
隔壁人家一棵老槐树的枝杈探进了内院,鸣野腾身一跃折下了一条枝干,用这把重剑何时能习得剑法,他打算先拿枝条试试。将鸣野剑法的卷轴摊放在了石桌上。
荡剑式,扫;破剑式,刺;浪剑式,斩;归剑式,挡。
“还是先学破剑式吧。”鸣野心想。
破剑式主巧劲,与他的刺杀术有点相同。很快他就探得了门路,当每次想更深入的练习时,就发现自己气劲不足,无怪乎男子让他先舞重剑。鸣野无奈地摇了摇头,凡是高深武学,必须以深厚的内力为基础看来不假。
不知不觉到了午时,鸣野擦了擦汗,几日下来,他憔悴的身子已经康复,人也精神了。小女孩已在门外等候。男子给了她家点银两,这几日一直是她送饭来,小女孩越发的熟络。
鸣野一如既往地接过饭,道了声谢谢。
“鸣野哥哥,我叫戚雨。”小女孩自报姓名,有些害羞,不敢看着少年。
“恩。”
少年回了声,又飞回了内院。
百段崖百段洞。
“贤弟来此,蓬荜生辉啊。”
只见洞府内来了一个书生,青丝儒巾束发,白羽扇,一身装扮很是儒雅。
“未请自来,还望大哥莫见怪。”看着起座来迎的大汉,书生倒是先行行礼。
“怎么会,许久未见贤弟甚是想念。”大汉托起书生的手臂,拉着手腕直往高座走,一旁的瘦子也起座相迎。
话说来者叫智星书生,并无姓名,善谋划,一身用扇子的武功很是厉害。而大汉正是百段洞主仇天,传闻他曾跟随太祖征战,一度战出军功,但不知为何离开了军队,成了落寇大王,一手双板斧很少有人敌。至于这个瘦子,叫单信,本是百段山的前洞主,经常作恶。那日仇天杀到百段崖,要为附近的村民除一害,眼看杀到洞前,无人能挡,一身黄铜肌肉加上军人的雄武气魄,所有贼寇竟有倒戈投降的趋势,单信见情况不对,扯开衣衫,敞开胸膛,双手托起大刀,跪于洞前领死。仇天本是忠义豪爽汉子,中了单信的苦肉计,两人最后兄弟相称,因而近来百段山匪类很少作恶,倒有军曹来招他为将领,都被仇天拒绝了,更有言辞傲慢者,被仇天好生照顾了一顿。
仇天抢了单信的洞府,绝了财路,断了官路,单信早有反意,奈何仇天重义,大到首领,小到喽啰,都兄弟相称,因而深得人心。
三人畅饮良久,一喽啰走入内洞。
“禀告大王,经过十几天搜查,在百段崖西南方数十里的海岸有一个村落。”
听到这个消息,仇天大口喝了一杯酒,“好!集结众伙,去把无殇挫骨扬灰。”
“无殇?不知大哥说的是哪个无殇。”书生震惊问。
“正是刺杀宁国公子宁陆的那个无殇。”仇天恨恨地说,“贤弟不知,半月前我收到一封无名信,上说无殇隐于西南方的村落,这一代的大小村落我都了如指掌,唯独西南方不知何时有一个,因而派出探查。如今事已查明,看来信上所说属实。”
书生点了点头,表示要相助仇天。
“大哥,我觉得劳师动众去一个小渔村,必定有属下匪性未改,伤害村民。我认为不如我们两人加上智星兄三人前往,难道还惧无殇?”
“小弟觉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
书生话没有说完,仇天摆了摆手,道:“单弟这一番话深得我心,就这么办了,到时劳烦贤弟了。”
书生表示应允。
第二日晌午。
“这村落真是隐蔽啊,去最近的南海城也要三天路程。”三人穿过树林,绕过山道,劈开树丛,终于找到了通向渔村的羊肠小道。
三人走上村落街道,原本天热,街上陆陆续续就三四人。看到一个大汉,敞着黄铜似得粗胳膊,拿着钢板斧,又有一个瘦子拿着把朴刀,村中只有老孺妇人见了,立马回了屋锁上了门。
整个街道,闷热不得了,难的刮来一阵咸湿的海风,惹得三人猛吸一口,就像飘香的美人走过身旁一般。
“大哥威严惊世,谁敢出屋?”单信奉承着。刚说完,一个小女孩,两手提着木篮子向他们这边走来。
女孩在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哪来的吃奶娃,过去瞧瞧。”单信怒道。
三人走到女孩那,一股扑鼻的鱼香味,篮子中放着一大锅酸鱼汤。
仇天本是大口吃肉喝酒之人,走了半天路程,早已饥渴,哪还顾得。直接一把拿过篮子,拿起鱼汤喝了起来。
“啊!”仇天一声大叫,鱼汤淋了一身。怒目看着身下,女孩狠狠地咬着他的大腿。
仇天稍稍一跺脚,震开了她。虽是轻轻而为,也是让女孩牙齿间出了点血。
趴在地上的戚雨很是倔强,瞪着三人。
“你什么眼神!”瘦子怒道,抬脚往女孩身上踹。
仇天那是粗神经,被咬了一口,当然恼怒,反应过来,对面是个孩子,着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已然阻止不了单信这一脚了。
单信虽是轻轻一脚,但终究是习武之人,戚雨这四十斤的身子也是被踢了半米远,昏阙了过去。
仇天赶忙想看看女孩如何,心中很是懊恼,然者一股凉意自背后袭来,“杀意!”三人同时回头。
寂静的天气,只剩了蝉鸣,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了他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