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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是谁

“可是你有这些想法,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什么事情都要说出来不是吗?我承认,在对待梓歆的问题上我是做的不对,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如果你说出来了,你跟我们把话说清楚了,我们现在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凌羽也显得有些悲戚,原来造成这一切下场的还是他们自己。

梓歆心里就更是难过了,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真正的听到韩孝说出来之后,心中却是无以复加的难受。她的左手还在隐隐的发疼,现在再加上心中的难过,梓歆就快要千疮百孔了。梓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现在又开始泛滥了。凌羽感觉到梓歆的难过,现在这个场合又不好安慰梓歆,只好紧紧地握住梓歆的手,给她传递力量。

韩孝突然冷冷的看着凌羽,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恨意在今天全部发泄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现在这个场合,怎么看都像是离别的场合,但是除了梓歆,没有人流泪。也没有人拥抱,更加没有人说告别的话。

三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从此以后,山高水远,在不相逢。

“凌羽,陆梓歆,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你们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何况,我这里也没什么你们想要知道的信息了,迷妖的事情我也就知道那么多,全部都告诉你们了。不管怎么说,毕竟曾经兄弟一场,凌羽,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完成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顺便,带着段于飞那份一起,你们好好地活下去。”

听完这话,凌羽都快忍不住了。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就算心中在感触,也不可以伤心落泪。现在他已经基本上的理解了韩孝,他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爱,而正如他所说,迷药的事情他只知道那么多。包括殷昊,都不是傻子,韩孝毕竟曾经跟他们是兄弟,他们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信韩孝。所以给韩孝透露出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也是正常的。

“获罪于天,无所谛也。韩孝,我相信你的心里也不希望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但是于飞死了,你对我们造成的伤害是改变不了的了,我也答应过所有人,一定会给于飞报仇。我当时放下的话,永远都不可能作废,只要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哪怕是你韩孝,我们曾经是兄弟,但从你对付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到头了。但是我不恨你,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以后的日子,就要委屈你一直待在这里了。”凌羽淡淡的说完了这番话,尽管心中难过的不得了,但是他只能这么做。在这个世上,凌羽能够对不起任何人,却独独不能对不住梓歆跟段于飞这两个人。

韩孝表示无所谓,“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其实我无所谓,心若没有了牵挂,没有了希望,在哪里不是都一样。你们走吧,希望你们能将我从你们的脑海里彻底抹去,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记忆,我都不希望你们的记忆中还带着我。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说的很对,获罪于天,无所谛也。我既然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虽然心中本不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一念之差的距离就是这么遥远,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头了。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跟凌羽作对的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生不如死。现在凌羽虽然没有直接杀了他,但是将他中年关在这个地方,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凌羽深吸一口,拉着梓歆,转身准备离开,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该问的问题也都问了,现在他的心里不再有任何疑问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做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哪怕是对自己曾经的兄弟,只要是伤害到他们的人,他统统都不会放过。他现在深深的感受到,一味的纵容敌人的伤害,就是对自己更深的伤害。不但会伤害到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自己爱的人。凌羽再也不想段于飞的惨事再发生,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就在凌羽跟梓歆快要走出里间房门的时候,突然身后的韩孝说了这样一句话,“阿羽,我的心里话,如果有希望,我希望于飞可以活下去。不管将来变化多少个日日夜夜,哪怕是千千万万年,只要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意识,我都在心里祝福他。”韩孝说完后,就上了床,依旧是那个姿势。

凌羽的身体猛地一震,韩孝的心里还是记着于飞的。不过凌羽没有再犹豫,拉着梓歆就出了房门。一直到出了外间,再到穿过荒无人烟的黄土地,到了马路上,停车的位置。凌羽无力的靠在车上,脸面对着阳光,无助的闭上了眼睛。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亲手折磨自己曾经的兄弟还要让人无措的?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得知自己的兄弟之所以来害自己,也完全是因为自己还要更让人心酸的?凌羽想要睁开眼看看太阳,但是他又不敢。

不是害怕强烈的阳光刺激自己的眼球,也不是害怕看见阳光的下一秒自己会条件反射般的闭起眼睛,而是害怕太阳正气的阳光会刺得自己满心的污浊再也无处可盾,他害怕自己丑恶的心灵会被太阳揭发在这个世界面前。

梓歆在凌羽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这四个月来,梓歆总是看见凌羽露出这样一幅无助的模样。她的心里很痛,她想要帮助凌羽,想要让凌羽拜托自己内心的挣扎,但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一切,还是要看凌羽自己的。

片刻后,凌羽猛地睁开眼,目光清明的看着梓歆,嘴角渐渐有了笑容。凌羽深呼一口气,“梓歆,我现在感觉自己身上轻松了不少,韩孝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现在这根刺终于拔掉了,终于将韩孝的事情解决了,我感觉身上的压力少了不少。不管究竟是谁对谁错,也不管以前或者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只要活下去,我们就一定能够过得更好。”虽然,那根刺在自己心上扎出的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填平的。

梓歆朝凌羽笑笑,“好,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阿羽,我相信你,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就一定能够更好地生活下去。”梓歆就喜欢这样精神抖擞的凌羽,就喜欢这个不论遇到任何困难都不会放弃的凌羽。

未来的路,哪怕在坎坷,哪怕是布满荆棘,凌羽也会义无返顾勇往直前的走下去。虽然现在完全不知道迷妖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凌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一定要打败她。很多时候只要想到这一点,凌羽那原本劳累不已的心就会瞬间变得斗志昂扬,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希望吧,只要自己还有一条命在,那就一定还有希望。他们走到现在,早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何况,他们也从没想过要回头。

凌羽边开车边欣赏着路边的美景,其实哪有什么美景,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出了天边有几片云彩飘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了。而凌羽,正是再看那几片云彩。凌羽自动将其中一片当成了段于飞,他以为段于飞一直在看着他,凌羽朝那片云彩笑了笑。

于飞,你看见了吗?我正在一步步的努力,要不了多久了,我一定会打败那个最强大的对手迷妖,我一定会为你跟小雪报仇。我一定会替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跟梓歆都会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是过上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们想要活得更好的心,永远不变。

韩孝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个姿势,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睁开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孝突然将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个药瓶。韩孝打开药瓶,将里面的药片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于飞,我来陪你了。

而后,韩孝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

这一场牵扯了十几年的恩怨,现在终于要做个了断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他们还是孩子。

梦中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三个孩子正在打闹着玩耍,其中一个比其他两个看起来要大上那么一些。而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缩着脑袋的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玩耍。没多久,其中一个小男孩转身看见了他,然后走到他跟前说,“你是韩叔叔的孩子,我知道你,你叫韩孝对吗?我是段于飞,你是不是没人玩儿?以后来跟我们一起玩吧,这个是凌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韩雪此时正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韩雪眼睛紧闭着,连接着心脏的仪器正有规律的摆动着。张宁远此时并不在病房里,韩雪一个人躺在那里,难免显得有些孤单。也不知道韩雪究竟能不能感觉得到梓歆内心的呼唤,呼唤她早些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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