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门响,噔噔噔,林语踩着她那八公分高的细跟高跟鞋怒气冲冲的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
韩梅梅赶紧追了过来。
“你真不干了?”
“这还有假。”
林语并没有多少悲伤和惋惜,想起刚才她把辞职信摔在桌子上时,总经理那张惊愕的脸林语就觉得过瘾。
我没找那老男人的事就已经不错了,还想让我道歉,门也没有。
“你混到这个位置,多不容易啊,这么放弃太可惜了,不就给何总赔个不是吗,多说点软话就是了。”
林语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她,不知怎么得,自从林莫跟她说了那天的事后,她心里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是啊,她喝醉了,韩梅梅却是清醒的,她怎么会那么放心的任由何总把烂醉的自己带出去。虽然事后韩梅梅跟自己解释过,但她还是起了疑心,林莫这个人讨厌是讨厌,但眼睛特别毒,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思,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防着点韩梅梅,不能什么都跟她说。
韩梅梅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有些不自在。
“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为这个位置付出了什么,只有我知道,就当被狗咬了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你……”
“什么叫被狗咬了?什么第一次?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林语狠狠盯着韩梅梅,眼神冷的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向韩梅梅。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她的话里全是陷阱,怪不得公司里一直都有对她不利的流言,看来不光是因为自己那张惹祸的脸,还有有心人的恶意栽赃。亏她还把她当成要好的朋友,甚至为了她跟林莫吵架。
韩梅梅往后退了一步,慌慌张张地解释。
“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林语懒得听她的解释,人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以后两不相见两不厌就是了。
她就是这个脾气,爱恨分明嫉恶如仇,对讨厌的人从不假以颜色,为此她没少得罪人,也没少吃亏,但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改不了自己的性子。因此,怕她和讨厌她的人远比喜欢她的人要多,但她不在乎。
停下脚步,她对着正在看热闹的众人说。
“你们听好了,我林语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不是脸蛋或关系。”
说着把办公室的门打开,转头继续说:“再说,要潜也只会是我林语潜别人,而不是别人潜我。”
说完哼得一声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林语一走,韩梅梅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好好做自己地工作。”
林语这个人,能力是有,但缺点更突出,持美行凶,娇气又自以为是,而她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隐忍,遇事就炸毛,所以在公司人缘极差,就算她不出手,早晚也得栽跟头。
你总压我一头,你不走,哪有我的施展之地,你放心,我只会比你做的更好。想着,韩梅梅走进总经理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林语接了杯水,辞去这个工作虽然有些不舍,但远谈不上难过,最让自己寒心的是韩梅梅,没想到自己一心待她,她竟会背后捅刀子,看来自己看人还是不准的。
打开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附加一条信息。
“我在‘逃之恋’等你,不见不散,林莫。”
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想想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林语就不打算赴约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她不可的事情,但她下意识的不想跟林莫见面,因为基本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林莫那柔软甜糯的声音通过电话的过滤更显悦耳动人,可就是这样的好嗓音,唱出的歌却是那么‘骇人听闻’。
“你到哪了?”林莫问。
“我不过去了,有事在电话里说吧。”林语说。
果然,听到林语的回答,电话那头的语气立马变了。
“赶不过来你不早说,让我白白等那么长时间。”
有时候林语真搞不明白,明明那么隐忍的一个人,为什么遇到自己就控制不住情绪,总是跟她针锋相对,一点也不是人前那个样子。
深吸一口气,林莫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说要淡定,要淡定,可怎么也疏解不了涌上心头的那股郁闷之气。
但林语向来吃软不吃硬,她态度越硬她越反感,那什么也别想谈了,硬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再开口,语气已恢复了柔和。
“把那个工作辞了吧,找个好点的工作。”
销售这个行业名声不好听,尤其是女生,何况是房产销售,林莫不止一次听人议论过女销售员是靠什么来取得业绩的。
林语一听这话就怒了,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话里什么意思,不就是嫌她这个职业名声不好,让她找个名声好的工作么。没想她竟然不相信自己,别人不知道她的为人,从小一块长大的她还不清楚么,她真是太失望了,觉得这么多年的姐妹真是白做了,真让人寒心。
“你也觉得我是靠卖肉挣得钱是吧?林莫,我真是看错你了。”
其实说完林莫就后悔了,林语不是个敏感的人,对很多方面都粗枝大叶,可对一些事却又敏感的可怕,比如她的能力和声誉。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林语什么,虽然她有些贪权爱财,但要说她会靠男人上位,林莫打死也是不信的,她有多要强,林莫又怎会不清楚。可她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谁让她长了一张妖孽的小三脸。
当然林莫不敢把这话说给她听,从小她就讨厌别人那她的长相开玩笑,只能婉转迂回的规劝。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整天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我怕你吃亏。”
林语呵呵两声。
“林莫,别说这些好听的,我还不知道你?用人朝前,不用朝后,最会吃猪扮老虎的就是你了。”
“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吵。”
林莫挂断了电话,气得有些脑仁疼。
郑潇潇递过来一杯咖啡。
“能把你气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林语了。”
林莫揉揉太阳穴,笑了一声。
“你又知道。”
郑潇潇笑着说:“你们姐妹也真有意思,明明在意对方,偏偏嘴硬不承认。”
“我……”
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林莫赶紧转移了话题。
“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
喝了一口咖啡,郑潇潇语气淡然的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张涛还没跟他老婆离婚?就这么拖着。”
郑潇潇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他们之间有孩子不说,她娘家那边也不同意。”
这个林莫倒是知道一点,张涛老婆的娘家在D市有些势力,虽不算多么厉害,但足以把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逼到墙角里去。
林莫无奈的摇摇头,郑潇潇是她们宿舍最稳重有主意的,没想到却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一时相对无言。
为了消除尴尬,林莫又转移了话题。
“店里生意不错啊。”
她四处张望着。
郑潇潇却没有接话,她在这条路上走的太孤单,太需要找个人倾诉了,而见证过整件事情的林莫无疑是一个好的对象。
“你不是常问我后悔吗?以前我总说不会,但现在,我后悔了。”
其实很早她就后悔了,但哪又怎样,路是自己选的,再苦再难打碎了牙齿也得往自己肚子里咽。
她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傻,明明知道是火坑,偏偏义无反顾的往里跳,也许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遇到了感情方面的事情,智商就成了负数。
林莫惊愕了,她还记的当时自己劝她跟张涛分手时,她的义正言辞和义无反顾,可谁能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就后悔了。
“那就离开他啊。”
郑潇潇笑笑,摇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啊,自从张涛老婆去学校闹过之后,她的名声就毁了,好面子的父母跟她断绝了关系,学籍也被学校开除了,不跟着张涛,她还有什么别的出路。但这些话她又怎么说的出口,她的朋友本来就寥寥无几了,她不想再失去一个。
林莫也没再说什么,有些事,多说无益,反而会疏离了彼此的感情。她不是活菩萨,也不觉得郑潇潇做的多对,可人是自私的,都希望跟自己更近的人好,但每个人也得为自己的选择而承担后果,不管这个后果是好是坏,都得由她自己承担,谁也代替不了。
“林莫,不要学我。”郑潇潇感慨。
林莫不以为然,她不是个凉薄的女人,会对爱情视而不见,但也做不来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痴情至死。
看着林莫左顾右盼惴惴不安的神情,郑潇潇就知道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林语的。
她们姐妹,相互关心是无疑的,就是缺乏沟通和理解。
“既然放心不下就别硬撑了,打个电话给她,有些话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叹了口气,林莫又把电话打过去。
“林语,对不起,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我跟你道歉,但我是真的关心你,真心希望你好的。”
沉默了一下,林莫又说。
“林语,姐姐是爱你的。”
这句她是发自肺腑的,从小到大,她和林语之间的矛盾不少,但她从没动摇过那颗爱护关心她的心。
那边还是沉默不语。怕她反感,有些话也不宜多说。
“算了,既然你喜欢那工作,就继续做吧,只是以后要小心点,不要再别让人钻了孔子占了便宜。”林莫嘱咐道。
“知道了。”林语的语气也软化下来,但还是没把已经辞职的事告诉她,等到找到工作再说吧。
站在阳台上,杜昔言点了支烟,近几年,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低头吸了一口,缭绕的白烟从他鼻子、嘴里逸出来,连带几缕烟雾飘渺在他修长的指尖……
看着窗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杜昔言有些迷茫,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林莫的女孩。
于小川打开门后就看见站在阳台上抽烟的杜昔言。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说着把手里的奶茶递给杜昔言。
“给。”
杜昔言已见怪不怪,随手把奶茶放在桌子上,这几天他收到的东西不少,有送围巾的,有送打火机的,有送吃的的,最奇葩的是有个女生送他一卷卫生纸,你怎么不送卫生巾呢,杜昔言想,不过,见惯国外女孩的豪放,东方女孩的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还是挺令杜少爷享受的。
“你知道这是谁送的么?”
杜昔言了无兴趣,但还是接了一句,既然于小川这么说,八成另有玄机。
“送这杯奶茶的女孩叫万丽,是学校有名的美女,而她最出名的不是因为她多漂亮,而是她换男友的速度,听说被她盯上的男生,无一例外,都成了她的盘中之餐,这几乎成了一个不可破灭的魔咒,学校里的女生,一半以上都对她恨之入骨。”
听到这里,杜昔言已经对这个话题没有了兴趣,作风豪放的女生从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于小川一看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看你这态度,这个魔咒怕是要被打破了。”
杜昔言没有反驳,夹着烟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再吐出,宿舍里又多了一份缭绕。
烟草甘冽,带着一股强烈的尼古丁气味,于小川被呛得咳嗽起来,再看他,有些不顺眼起来。
“对了,她好像跟林莫一个寝室。”于小川带着些微幸灾乐祸的说。
杜昔言眼睛一亮,转身对于小川说。
“这个魔咒不会被打破。”
于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