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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暖阳

最终白栎还是决定留下。

当然不是为好好表现,只不过若如她言,到时真在门外苦等一夜,白栎自觉受不住,而且,很饿。

厨房中,一应俱全,靠门左侧的粥堡,淡黄色小米随沸腾的水上下翻飞,隔着透明玻璃盖看的清清楚楚,一旁白栎仔细的冲洗着新鲜清脆的红萝卜,心中纳闷放冰箱十来天还能像新采摘的模样。背后,米慧熟练的切着洗好的蔬菜,清脆的声音在厨房回荡,随着缕缕蒸汽慢慢消散,留下些许米慧催促调笑白栎的话语,“你快点啊,洗个萝卜这么慢”、“别在我旁边,碍手碍脚的”、“你会炒菜吗?不会还不去把锅拿来”,白栎忠实的做好助手角色,不时的递送锅铲油盐,没事就退后远远的站着。

米慧轻巧的翻炒着红绿相间的食物,屋内的气温夹着香气慢慢升腾。白栎见米慧额上微泛起汗光,忙拿起手边厨台上的薄布递过去,不小心碰到米慧手肘。米慧吓一跳,转过头没好气的道:“我说你就乖乖的站着就行,要是不耐烦就出去也可以,再说那只是用来擦桌子的好吧。饭菜沾落几滴汗也没事,都不知道你平时吃多少呢?”说完微感不妥,忙回头专心翻动着木铲,脸色微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

白栎初还纳闷,转念一想也有点受不住,看着米慧头发团起扭在后脑,耳边的几缕细发被汗水染湿贴在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心中一慌,忙走出厨房,站在门外缓缓吐气。

一刻钟后,相邻的饭厅里摆放好桌椅,圆圆的饭桌上两道菜,一份红萝卜西兰花,一份木须肉,以及两小碗金黄的小米粥,白栎放好碗筷,见到米慧清洗干净进来,正摆弄着放下的长发,左脚趁不注意轻轻勾动一侧的木椅,稍稍远离另一张。

米慧见着轻哼一声,无视这人的小动作,径直将椅子挪到白栎对面坐下,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着,白栎一阵尴尬,轻手轻脚的夹菜咀嚼,看起来比米慧大一圈的身形仿佛小了一分。

饭桌上悄无声息,米慧还是稍稍不惯,往常一顿饭能吃个把钟头,现在十分钟就要完事,不禁食欲微降,放下手中的碗筷,瞪着对面埋头的白栎。

白栎听着动静,抬头一看,只好跟着停下来,就看见米慧皱眉道:“怎么了?不好吃吗?”白栎马上摇摇头,米慧继续看着他道:“那你就接着吃啊,往常这些量可是不会一点剩下的。”白栎只好重又拾起碗筷,别扭的在米慧的注视下更加小心翼翼,连个大喘气都不敢。

米慧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对面,看着白栎越发窘迫的动作以及通红的脸色,红红的额头和鼻尖上浸出一层汗光,不由感兴趣的开口问道:“你之前是这样的害羞内向吗?想你之前油嘴滑舌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

白栎咽下口中的汤水,袖口轻拭额头,趁机问道:“那我之前到底是什么样?”

米慧脸上似笑非笑,吐出几个极其不正面的形容词:“贪财,好色,懒惰,虚荣,没骨气”,看着白栎渐渐不好的脸色最后来句标注:“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白栎的食欲也消散了,看着米慧一手托颌,满脸感兴趣的注视自己,不禁脱口反问:“那你还和这种人在一起?难道脑子有问题啊。”话落才有点后悔。

米慧皱了皱俏鼻,放下手直起身,轻哼声道:“这有关系吗?男人不都是这样,虽然别的男人要比你帅的多。”

白栎脸一黑,惹得米慧再次弯腰哈哈笑起来。

收拾好饭桌,的确没有剩下什么,全被米慧逼着吃下去,白栎勉强挺着肚子斜躺在沙发上,双手抚着圆滚滚的肚皮轻轻哼叫。米慧坐在一旁看着电视里特俗的偶像剧,还是丑小鸭和白马王子的故事,乡下的丑小鸭遇到太阳系集团公司继承人然后恋爱的惊悚故事。

白栎无聊的忍受着视觉和听觉的荼毒,见到一旁米慧饶有兴致的边吃边看,不由问道:“怎么你还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视剧?”

米慧目不转睛道:“怎么?我品味很差吗?”素手挠了挠腰间,接着道:“电视里面真实的太残酷,美好的又太虚伪,看看这种还可以愉悦一下眼球,不行吗?”

白栎皱着嘴角,屁股向外挪动,靠着背枕躺倒,双手抚摸着鼓胀的腹部,整个人很倦乏,双眼似闭未闭的眯着,不一会就瞄到米慧身上,心中渐渐胡思乱想,不晓得今晚自己究竟睡哪,嗯,到时被强迫了要不要反抗啊?

见到眼前玉盘中消失大半的甜点,米慧心中第三千七百次告诫自己以后要戒掉,左手摸着腰间,苦恼的合计要做几个疗程的健身运动,忽有所感的转头见到白栎的小眼睛眨成一条线色眯眯盯着自己,一脸猥琐的表情,米慧一乐,心中暗道:“还以为你之前是什么好人,原来还是这样。”

米慧轻手轻脚的靠过去,一只手轻轻放到白栎肚子上,轻轻的拂动,见到白栎脸色更显舒爽,轻啐一声,接着素面慢慢靠近,借着星光才发现白栎脸上淡淡青紫,心中忽地轻恨道:“肯定又在外面偷吃被逮着了,怎么没把你腿打折啊?”有点心疼、有点生气的掐着白栎臂膀上的肥肉,白栎猛地浑身一挺,差点碰到面前的米慧。

白栎皱着脸轻轻揉着伤处,不知道这大姐又发哪门子的疯,只是满脸的忧怨迫得自己说不出话来。米慧见到白栎的怂样,心中怨气才消,舒口气道:“这就困了?要睡去床上啊,来,我扶你去。”

白栎身子微微后缩,一脸囧貌,瞄到米慧探身过来露出的白皙秀腰,不由满面红光。米慧轻轻一哼,拉起腰间的衣摆,圆润的腰间连带着可爱的肚脐一同显出,竟有一种晶莹剔透之感。白栎窘迫的转头避开,只听见背后娇声调笑:“看也看过,摸也摸过,装什么绅士啊?”

白栎默然。

米慧这才起身,不乐道:“那你喜欢一个人睡沙发吧,自己玩去,老娘才不陪你犯傻呢。”说完生气的关上屏幕,脚步钝钝的走开。

梳洗一番,米慧走去卧室,看见白栎仍然呆呆的坐在原处不动,眼睛看着窗外寂静的夜空,心中半气半疼的劝慰道:“赶紧睡了,摆什么深沉呢。”见到那边毫无反应,闷声道:“难道是你不喜欢睡沙发?要不咱俩换换,你去屋里?”

白栎这才绷不住的摆摆手,接着双手一撑,身子向内挪了挪,米慧这才走进卧室,到门前时又挑拨道:“我可是给你留了门,要是你想夜袭的话,到时可要叫醒我哟。”

话落见着白栎脱去上衣,仰面躺倒,上衣盖在腹部,米慧轻轻一哼,关上灯光,进了室内。

静夜,无月,亦无星。

第二日,

白栎慢慢睁开眼,屋内已是大亮,望着房顶旋转的星盘,感受着周围平和的气息,心情无端好起来,这次睡醒总算是没有这样那样的变故和意外。

挣扎着坐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在地面上拖出一截长方形光影,晴空万里,不见浮云,又是美丽的一天。

伸了个懒腰,将身上的毯子推到一侧,一边摇晃着起身下床,脚趾仿佛碰到什么,白栎低头看去,蓝色的圆盘在地面笨拙的游动,却是在打扫房屋。转身看见米慧从厨房倒退着走出,腰间系上了紫色围裙,费力的拿着拖把劳动,长发像昨天一般团在脑后,扎上朵特俗的红花,走动间晃晃悠悠,迸发出一股迷人的可乐感。

见到白栎睡醒,米慧停下脚步,手背抚了抚额前的乱发,一边笑道:“终于醒了,我的白大老爷,你要是再过会就要起来吃午饭,还不快点去洗洗。”

白栎犹豫一下,抬脚听话的走进卫生间。

梳洗结束,白栎坐在饭桌旁吃着留下的早饭,牛奶、鸡蛋和面包,确实不如之前的鸡蛋灌饼有滋味。看着来去的身影,耳边不时传来米慧轻轻哼起的柔糯小调,频频望来或笑或嗔或气的伊伊秋瞳,这顿饭的确排的进白栎最喜欢的系列中。

米慧擦拭完家具窗台,轻捻几分鱼食撒入缸内,一边催促着白栎:“你快点,一会还要出去呢,都被你耽误这么久,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白栎这才加快力度,在米慧将屋内一切收拾妥当时将将结束。看着白栎轻轻喘气,米慧翻翻眼倒杯水送过去,一边收拾起桌上的杯碟。

摘下手套围裙,换上一身灰白色休闲运动服,米慧从卧室出来,扔给饭后又坐下的白栎同颜色的一套,眼睛斜瞪示意换上,白栎勉强起身,也不敢多问,溜进卧室,随手带上门。

一番打扮,两人这才出门。同样款式颜色灰白的衣服穿上身,米慧显得更加英气逼人,尤其一双柳眉描宽,显得别有生气。白栎就很没精神,尤其吃过饭后没等休息,再加上白栎小小的斜瞄比较了两人的鞋,总觉得对方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站在一旁更有一种显目的不协调。

走到电梯口时,白栎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看着在里面奇怪的米慧,“呵呵”心虚的一笑道:“不知道这楼里有没有楼梯啊?我还是用那个下去好点。”

米慧更是奇怪,不由说道:“爬楼梯下去干嘛?这可是二十多层唉,难道你要让我在下面等你半小时啊?快进来。”

白栎只好实话实说:“不是,只不过我这次生病之后就坐不了电梯,我晕梯啊。”

米慧扑哧一笑,踏步拉着白栎进来,点下屏幕的底层,拉着的手也没松来。

还没过四五层楼,电梯停下,白栎从其中跑出,紧紧的捂住口鼻,隔了半晌才呼口气,打个嗝。米早在一旁捂着嘴一直偷笑,听到嗝声后忍不住发出声来,走廊里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白栎回复点精神,对着米慧摇摇手,央求道:“我实在受不住了,你给我说楼梯口在哪,就麻烦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吧。”

米慧止住了笑,拉起白栎的手向着电梯门朝向的走廊行去,一边说:“等什么,一起走楼梯不就行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再说我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

手指修长,白皙,和小女孩一般的嫩滑,稍显肉肉的手掌,没有太多生活的印记,传递一股股温暖的气息,白栎不由自主的跟着米慧走过去,脚步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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