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花欲燃,叶绿水飞烟。
一条碧水长河蜿蜒而过,河面蒸腾着迷蒙烟雾,与不远处的山浑然一体,也使远处山显得飘渺悠远,更加超然,水是洛水,山是逍遥山。
洛水边,太衍闭目静立,天乐相伴一旁。
太衍缓缓睁开眼睛,远眺长空,轻叹一声,伸手运一道金光,气息飘飞,瞬间穿过洛水,飞往云雾缭绕的山中去。
未及片刻,有一华服老者飞来,老者蓬头垢面,头发灰白,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像极了烧火炉的一个老人。
老者人未至,笑声已经破空而来:“哈哈哈,一别千年,想不到今日再次相见,要是依此,下次你就见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咯。”
太衍少见的大笑:“成兵兄说笑了,千年未见,但是当年铸兵之恩不敢相忘,近日又来叨唠,望成兵兄勿怪。”
“哈哈,衍兄说的是哪里的话,我逍遥门为铸兵而生,只会因无法铸造出神兵而懊悔,如何会因有兵铸而烦忧?”成兵为现今逍遥门掌门,是当代逍遥子,取名成兵以之明道。
太衍道:“如此便再次劳烦了。”
太衍转过肩膀对天乐道:“这是逍遥门掌门成兵师叔,上前行礼。”
天乐上前一步,施大礼,恭敬的道:“天乐见过师叔,此次随师傅前来劳烦师叔为弟子铸剑一锋,天乐拜谢。”
逍遥子静观天乐,眼中精光盏盏,不断点头:“近道之体,近道之心,不凡,不凡啊·····”
逍遥子长笑一声,抬手托起天乐,向太衍摊手相邀:“衍兄这就随我入得逍遥门,拜见师傅他老人家,自上次为你铸兵后他一直念叨你呢。”
太衍点头:“此行当先去拜见老掌门,再次谢过铸兵之恩。”
三人腾空起,再转眼入得正室,一个同样蓬头垢面,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闭目调息,修养精神,只是这老者头发更加花白,肤色暗沉,皱纹很深。有感三人出现遂睁开眼睛,见是太衍遂大喜:“衍,当有千年未见了吧?”
太衍认真行了一礼,恭敬的道:“衍心有愧,千年不来看望,实是不肖。”
听太衍言语之间俨然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晚辈,只有对至亲之人才以不肖来阐愧。
老者面容慈祥:“你心性自龙岛一事后愈发淡泊,我知你,怎会怪你。”
老者目光遂飘向一旁静立的天乐,眼中和成兵掌门一样露出很深的赞赏,不断点头:“这想必就是你的弟子吧,有近道之体,观气质知有近道之心,不凡啊,哈哈,见到他仿佛见到年少的你一般。”
太衍向天乐示意行礼:“天乐,这是逍遥门上届掌门金铸师叔,当年与你祖师交情很深,对为师多有照顾,为师的龙渊剑就是师叔帮忙铸造。快上前行礼。”
天乐恭敬的行礼:“弟子天乐,见过师叔祖,望师叔祖赐剑。”
老者见此大笑起来,未及表态,成兵掌门就笑着开口:“你这小子,我师傅都多年未再出手铸兵,再说啦,当年你师傅那柄龙渊也有我一半功力,刚才你在洛水边与我见礼时未提赐兵之事,却见到我师傅就直呼赐兵,你这个小子,莫不是我没有夸你?”
天乐闻言大囧,脸红了起来,慌忙看向师傅,一脸囧态。
太衍也大笑,对着成兵掌门摆摆手道:“成兵兄这就是你的不对啦,莫说是天乐,谁来了见到师叔都会比见到成兵兄更加激动。师叔的气质已经趋合大道,高出你太多啦,哈哈。”
成兵掌门哼了一声,笑道:“想要我师傅出手,那就要看你小子有没有神材啦。”
金铸大师并未理会成兵的言语,而是和蔼的问天乐:“天乐,你想铸何兵啊?”
天乐恬淡的回答:“师叔祖,天乐想求师叔祖为弟子铸剑一锋。”
“那师叔祖问你,你明何道?”
天乐答:“顺心意道。”
金铸大师闻言惊异:“即不明大衍道,亦不明自然万物道,也不明上古异象,因何明顺心意道?”
天乐闻言看了看师傅,太衍含笑点头,天乐遂言:“弟子自凡凡之界成长到十六岁出门求仙,历经四十二载拜入师傅门下,在此之前,弟子于凡凡之界见惯压迫剥削,颐指气使,强势之人对凡弱之人一言不合则刀兵相向,凡有王朝更迭,则赋税加重,征兵徭役,稍有反抗不从者尽皆被满门屠戳,偶现有感人间悲苦者传下佛、兵、道、法之术,然被帝王窃取,反以之治世,如此,凡众又饱受精神奴役之苦而不得解脱,有青年勇者揭竿而起,历经搏杀连战,推翻统治,然之后面对权力财富亦沦陷沉迷,复又演变更迭。天乐幼时读史书后长感于此,因此想修一道,使自身不因弱小被他人奴役,亦不因自身强大而心生奴役他人之想,拜入师傅门下后得师傅解惑,遂明顺心意道。”
金铸大师闻言眼中赞赏更深,长叹道:“你以十六岁之幼初明一生之道,今明道之后当有大作为。难得......”
饶是成兵掌门此刻看着天乐的目光也变得深沉。
太衍闻言道:“天乐选兵为剑后我整理了平时收集的材料,如今就烦劳成兵兄为天乐铸剑一峰。”
成兵掌门闻言点头:“嗯,我亲自为师侄运火。”
天乐喜,谢过成兵掌门。
成兵调侃道:“天乐你不会嫌弃师叔吧,啊?哈哈。”
天乐再囧。
金铸大师开口道:“经方才交流,我心内已有一剑。”
闻言,太衍正色,成兵正襟,天乐喜。
成兵问道:“师傅,是何剑?”
“守心问心,双子剑。”
太衍问道:“需要何种材料?”
“衍圣神石、冰蓝玄铁、青蛟血、洛河底水、天乐道心。”
天乐喜:“天乐谢师叔祖赐剑。”
随着金铸大师每说出一种材料,成兵掌门的脸色便凝重一分,及金铸大师说完,看着太衍的目光便成了好整以暇。
“衍师兄,这几种材料可都是天品神材,且可进化为通玄神品。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凑齐啊,这洛河底水我倒是可以做主看在师傅的面子上送出,要是其它几种材料你没有那我逍遥也爱莫能助咯...”
太衍淡然一笑,拂手间,正室内忽然圣光大作,神材衍光,显现出来。
“这衍圣神石我刚好有一大块。”
衍圣神石圣光氤氲,照耀的整个正室都圣洁了起来,而不再灰幽幽,成兵掌门的脸一下子变得震撼,眼睛笑出了花:“哈哈,衍兄造化。”
成兵掌门说完,哈哈一笑,抢的一般收了起来,眼中笑眯眯的,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太衍,饱含期待。
天乐疑惑的看着成兵掌门,不知他为何大喜成这般。
太衍再拂手,一片光彩流转的梦幻蓝照亮了整个正室,宝蓝贵气又梦幻,非常漂亮。
成兵掌门颤抖着:“冰蓝...蓝玄铁...这么一大块儿...”
而后飞也似的跑过去收了起来,眉毛都笑弯了,一个劲儿的赞美太衍:“衍兄是有大气运之人,呵呵,大气运......”
拿出冰蓝玄铁后太衍蹙眉,看向金铸大师:“师叔,这青蛟血我当下没有,不知可否用应龙血代替?”
金铸大师听闻应龙血眉毛都立了起来。
成兵掌门则跳了起来,跑到太衍跟前:“在哪里?在哪里?快拿出来!快拿出来!这等龙血绝对能使剑品更上一层,弄不好神兵榜都要更新。”
金铸大师也一脸期待,不过却摇头道:“应龙真血有无尽杀伐之力,若不化去说不定会铸出应龙兵魂,夺舍天乐道心啊!”
太衍平静的道:“我已经炼化了千年,杀伐气尽皆化去,只留龙血的神精在。”
“应龙血强过青蛟血太多,确如成兵所说会让剑品上一个品阶。但是铸兵除有神材外,控火和撰道纹以及合道心都非常重要。我和成兵自当尽全力而为。”
太衍谢道:“如此有劳师叔了。守心问心双子剑能否一年内铸成?”
天乐闻言惊愕:“铸剑要这么长时间?”
成兵掌门催促着太衍把应龙血赶紧拿出来,但是太衍不答。
金铸大师笑了一声,答天乐道:“仅仅炼化这些材料就要耗费月余时间,月余后开始孕养神材熔浆,以控火术孕养四十九日,剔除杂质,而后开始铸兵模,选上好玉石雕琢,如此再月余,而后开始浇铸,完成后置于剑阁,撰道纹,如此三月,崩玉石后再控火锻造,需足足一百八十天,而后重新浇铸,完成之后置于洛河底水之中,七日后取出,再置于逍遥顶聆听剑意,待剑纹激活,则为剑成之日,此时你需要用道心降伏此剑,剑和你道心之后遂认主于你。”
天乐听后对铸剑一道大为佩服。
便在此时,太衍看着天乐道:“天乐,这一年你就留在逍遥门,于逍遥顶聆听剑意潜修。待剑成之日,为师前来接你。”
天乐一向听师傅的话,闻言答应下来。
金铸大师含笑看着天乐,眼神有些怪,看的天乐心内怪怪的。
成兵掌门也含笑看着天乐,眼神更加奇怪,看得天乐更加心内升起不好的预感。
天乐忙看向师傅,可是就连一向恬淡出尘的师傅也眼含笑意。
天乐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怪。
太衍同金铸大师和成兵掌门叙旧,天乐被成兵掌门派人接了去。
走在逍遥门,天乐偷偷的拉住领他前往厢房休息的弟子问道:“你们逍遥门逍遥顶是怎么样一个地方?”
那位逍遥门弟子:“你说逍遥顶啊,逍遥顶嘛,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天乐不解:“神奇...怎么个神奇法儿?”
“那里有很多人?”
“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嘛,都是不同寻常的人?”
“那是怎样的人?”
“哎呀,你不用问啦,反正过几****就有机会去看了,到时候自会知晓。”
“那......”
“没事儿......”
霞光洒落逍遥顶,隐约可见有身影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