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奇怪的是，宫中的宫女太监，有习武的吗，不都是从十几岁就被送进宫的吗？张管事会不认得赵王？既然认得还敢出手仅仅是为了防止对食的事不让大家发现吗？
事有蹊跷，不可能像宫里放出的话那样。
没想到墨涵还挺有心机。
“想什么呢？你这腿是怎么弄伤的？”婉君坐到她的床边盯着梦瑶的腿问道。
搞了半天，有关自己腿的那一部分被传言删减掉了啊，墨涵太不够情义了，还要自己另编谎话！
“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就给……”梦瑶的声音小了下去。
婉君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梦瑶暗地里撇撇嘴，看把她得瑟的。
娇依看了眼婉君，才说道：“刚刚……皇上来看过你。”
“哦。”梦瑶应了声。
婉君从床上移到一旁的椅子上：“怎么说你好，明明皇上就很关心你，一大早早朝还没上，一听说你受伤就跑来看你，还派人去告诉我和娇依。他对你的情谊，他不说，你也故作不知，你只要有一丝不愿，他就不会勉强要了你。而对于我们这些真正被选为妃嫔的女子，他何时会这般，甚至连侍寝……”
梦瑶吃惊地看着二人：“这些日子，他还没有宣召过妃嫔侍寝？”
娇依迟疑着点点头。
梦瑶微微皱眉：“这是为何，难不成……”
梦瑶像是想到了什么，“扑哧”笑出声来。
娇依紧张地看着她：“难不成什么？”
婉君也好奇：“好好说话，你笑什么？”
梦瑶摆摆手：“还是不说的好，我只是猜想，一定不是真的啦。”
婉君怒瞪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娇依倒是孩子心性，好奇地盯着梦瑶：“到底是什么？”
梦瑶忍住笑，看着婉君自始至终就拉着的脸，心道，说就说吧，也算是逗她一乐。
“皇上不招妃嫔侍寝，难不成是有断袖之癖？哈哈……”说完，还没等面前的二人反应过来，自己兀自又哈哈大笑。
婉君首先反应过来，原本拉着的脸要笑不笑的，被娇依那双无知的大眼睛盯的不自在，红着脸胡乱说道：“我也不知道，别听梦瑶的，她瞎说的。”
“谁说朕有断袖之癖？”
“嘎”瞬间空气凝固了，刚刚还大笑的梦瑶像卡带机子一样没了下文，面部僵硬在那儿，这会儿再装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婉君和娇依慌忙起身，异口同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墨轩左右看了看她们，摆摆手沉声道：“你们暂且退下。”
梦瑶可以感觉到婉君和娇依临走时投来的同情目光，还算有良心，起码没有幸灾乐祸。
所有人都退下了，小全子把门一关，屋里只剩墨轩和她。
墨轩还穿着龙袍，应该是刚下早朝回来。
梦瑶把被子向上拉了拉，身体向下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够呼吸够看的就可以了。
墨轩一步步走近梦瑶的床榻，目光像刀子一样狠狠看着梦瑶：“你刚刚说朕有断袖之癖？”
梦瑶愣了一下，讪讪道：“开玩笑的啦，皇上怎么会有断袖之癖……”
墨轩猛地欺身上前，脸停在梦瑶不过寸许的地方，又是那个邪魅的声音：“那么，有没有兴趣验证一下，也好为你的姐妹讨个安心？”
梦瑶忽闪着眼睛咽了口唾沫，打着结巴：“不……不用了……”
“不用吗？”墨轩再次问道，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不知道的，以为他要谋杀呢。梦瑶知道，他只是生气，生气自己刚才说他的话。
“嗯嗯，不用了……”梦瑶连连点头，本来就热，盖着被子，再这样被他威胁着，浑身的汗突突直冒，不一会儿鼻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墨轩伸出一只手，刮向梦瑶的鼻尖，梦瑶下意识一侧脸，手指落了空，离脸颊不过寸许，却始终未落下去。
墨轩慢慢直起身负手站立：“昨天晚上的事，墨涵都和我说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墨涵是怎么听到你喊救命的？”
他这个问题问的有歧义，墨涵怎么听到我呼救的，这你该问墨涵啊，问我干嘛。
“不知道，当时那个太监要杀我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梦瑶想想，这算是实话吧，总不能说我们二人在你所谓的禁地里斗了半天嘴，然后我离开，他尾随，遇到危险正好就救下了。这样说的话，更会有歧义。
等等，他为什么来问我？
墨涵啊墨涵，是你在皇上面前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故意让皇上把我们俩往一块想吧，这该死的家伙！
果然，墨轩那两道凌厉的目光又射了过来：“那天晚上你还看到了什么？”
梦瑶努力回忆着：“有件事，我不知道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出现了幻觉，还是确有其事。”
墨轩眉头又锁紧几分：“什么事？”
“当时赵王和张管事在打斗的时候，竹林假石后又蹿出一个黑影，但是他没有上前和赵王打斗，而是从另一方向跑掉了，速度极快，像风一样，所以我才不确定，究竟是我真的看到了，还是受到惊吓眼花产生了幻觉。”
墨轩听到这些半晌未说话，后又问：“你是怎么被他们发现的？”
梦瑶把过程描述了一遍，墨轩若有所思：“你是说，连穿衣的声音都没有？”
梦瑶想了想，点点头。
“你知道对食是什么意思吗？”墨轩冷不丁问出这样一个问题，面上依旧是那样严肃的表情，仿佛两人探讨的还是刚才的案情。
梦瑶一愣，不知他问这所谓何意，不过一想，自己按照现代的年龄，也才十几岁的样子，思想太成熟了是不是不正常啊。
可后又一想，刚才“断袖之癖”的词都脱口而出了，“对食”更别提了。梦瑶潘然醒悟，原来皇上在这儿等着我呢。
宫女和太监对食，自古有之，帝王曾一度惩戒，可其中依旧暗流涌动，从没有达到杜绝的效果。如今，梦瑶的身份是宫女，如果她一直是宫女的话……
梦瑶回视墨轩，点了点头：“知道。”
墨轩嘴角上提：“知道就好。”
哟呵，这语气，十拿九稳的样子，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因为一个“对食”就放弃当宫女吗？
“经此一事，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四处乱走，这次幸好有墨涵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明应该是嘱咐的话语，到了他那里，生硬的一点都没有逃脱命令的口吻。
这就是皇者，永远是命令的发源地。
梦瑶赌气似的说了一句：“这是皇宫，你的地盘，你是皇上，是天子，各种暗流涌动你怎么会管不了。”
墨轩冷笑望着她：“你不就是一个特例？”
完了，梦瑶彻底没话了，对啊，自己这个立在阳光下的“叛逆”者都还活着，那些暗地里的操纵者或者活动者为什么不能肆虐。梦瑶也只是嘴上说说，她生在现代，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虽然成绩不咋的，好歹也知道“高处不胜寒”，往往大官，没有睡安稳觉的。
“您老放心，如今伤成这样，十天半个月不能畅快的走动了。”梦瑶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看被包成粽子样的伤腿，脸上痛惜着。
“咳咳！”墨轩忽然咳嗽起来，梦瑶纳闷儿望去，墨轩不自然的别开眼睛，目光投向他处。
梦瑶低头看看自己，穿的挺严实啊，里面不是还有褒衣褒裤呢吗？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不雅举动吧？
想了想，梦瑶痴痴地笑起来，难不成这个皇上到现在还是个处儿？没有经过事儿的男孩子会比较羞涩啦，何况还是在这样封建的国家，即便是褒衣褒裤也算作“非礼勿视”的范围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