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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挖了个“玩具”

当靠山村的天边再一次漂白,李德才跟小李谷手牵着手,再牵着一头小羊,向山里走去。

这是小李谷第一次走出靠山村,对于小李谷来说,也是最幸福的一天,他终于可以跟着爷爷进山放羊了。

小李谷突然发现,满山遍野的树是翠绿色的,脚下的小草是碧绿色的。

他兴奋地一碰一跳的走着,边走还边哼着,从别人那里偷偷学来的,从自己嘴里出来就跑调的儿歌。

李德才的羊圈是在离靠山村十几里地的大山深处,从靠山村到羊圈本来没有路,李德才为了每天回家陪小李谷,愣是踩出了一条小路。

当日上三竿时,李德才和小李谷才赶到了位于另一座大山谷口处的羊圈,与李德才做邻居,一起放羊的老杨头,早已赶着自己的羊群出发了,羊圈里只剩下李德才家的二十多只羊。

李德才问也不问小李谷是不是累了,赶着羊群匆忙往山里走。

他知道,清晨的草最肥嫩,对羊来说最长膘,李德才需要赶紧让自家的羊去吃草。

小李谷仿佛真不知道疲倦,跟着李德才,追着羊群向山里跑去。

没走多远,就到了羊群吃草的地方。李德才这才拉着小李谷在崖壁下,选择一个大石头坐了下来。

一边看着羊群吃草,一边拿出了旱烟袋,抽了起来。

小李谷从来没有进过这么深的山里,根本就坐不住,左看看,右看看,趁着李德才不注意,跳下石头,朝羊群跑去。

李德才并没有管他。

山里人养孩子大都跟放羊一样,只要孩子不出事,怎样都行,不会刻意的去管。当然,更不怕孩子磕着碰着,山里娃经常浑身都是伤,根本是看不住的。

小李谷跑进了羊群,羊群好像也不怕小李谷,自顾自的吃草,根本不把这跑来的野孩子当回事。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这日,小李谷沿着一条崖壁慢慢的爬着,无意间在一处草丛后面发现了一个洞口,小李谷一下兴奋起来,慢慢的爬了进去。

这是一条刚好能容下小李谷爬进的山洞,洞壁很是平整,仿佛有人切出来的一样,山洞微微向下斜,小李谷慢慢爬了进去。这可是一个藏猫猫的好地方。

山洞并不深,小李谷很快就爬到洞底,尽管,洞底光线在草尖缝隙中穿过,洞底的阳光显得不是很足,但小李谷还是能把洞底看到清清楚楚。

洞底跟洞壁一样平滑,只是在其上裂开了一条缝隙。

小李谷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珠在洞底仔细的打量起来。

此时,一道绿光在小李谷的眼中闪了一下,捡到宝了,小李谷再一次兴奋起来,两只小手毫不犹豫的向闪着绿光的地方扑去。

原来在洞底的山壁缝隙中,竖着一个绿色的圆环一样的东西,当然圆环大部分都镶嵌在洞壁内,只有少部分露在外面。

小李谷将一根手指抠了进去,亏的他的手指比较小,刚刚挂住。小李谷用力拉,可拉不动,毕竟小李谷的力气太小了,还不足以拉动镶嵌在石头里的东西。

这种事情,根本就难不倒山里长大的孩子。

小李谷抽出手指,顺手捡了一块掉落在山洞里的石头,狠狠的从侧面砸向露在外面的绿色圆环上。

这一幕,如果让大人看见,非揍死小李谷不可。

从材质上来看,这个绿色环很可能是玉做的,那一石头下去,绿色的圆环可能就碎了。

当小李谷一石头砸下去,玉环和石头摩擦碰出了一条闪亮的火花,并传来叮的金属声,绿色的圆环没断。

小李谷才不管这些,这东西是他发现的,就是他的,他必须把这个东西弄出来。

举起石头不断地砸向玉环。

1次。

2次。

10次。

20次……..

也不知道砸了多好次,小李谷的手都酸了,也没有看到玉环明显的松动。小李谷的手指再次伸进了玉环,使劲拽,绿色的圆环仅仅有了一丝的松动。

不行,再砸。

山洞里再次传来叮叮的金石交鸣声。

当小李谷的手再次发酸时,将手指再次伸进了玉环内,向后使劲一拉,这次玉环彻底掉了出来。

小李谷带着玉环赶紧往洞口爬去,他要带着玉环出去,好看清楚自己的第一件“玩具”到底长啥样。

说实在的,尽管翠婶和王小花对小李谷很好,但也从来没有给过李谷任何玩具,爷爷李德才也是如此,他们都只关心小李谷的吃穿,从来不关注小李谷的娱乐。

当小李谷看到其他小朋友都有一件或者两件玩具时,私下里羡慕不已,他多想拥有自己的一件玩具啊,难道他就只配孤独的看蚂蚁上树,整天陪着小羊,与小羊说话。今天,小李谷的又一个梦想实现了。

尽管,为了得到这个“玩具”,小李谷已经筋疲力尽,但他依然兴奋地想要把玩他的“玩具”。

小李谷爬出了山洞,爬下了崖壁,欢快地向爷爷所在的方向跑去,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刚刚爬出来的山洞,竟然悄悄合拢,短短几吸时间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岩壁上的一处草丛。

“爷爷,额也有玩具了。”小李谷边跑边兴奋的叫着。

李德才依旧坐在崖边的一个高高的岩石上,手里拿着一杆早已发旧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

“慢点,慢点。”望着小李谷跑过来,李德才没有动,只是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望着小李谷喊道。

直到小李谷跑近了,李德才方从大石头上挪下来,将小李谷抱到了大石头上,自己再爬回大石。

“小家伙,怎么这么高兴啊。”李德才问。

“爷爷,额捡了一个东西。”李谷的小手一扬,李德才看到了套在小李谷手上,整整比他的小手指大几圈的玉环。

李德才接过玉环,用手擦了擦玉环上淡淡的一层岩石粉末,翠绿的小玉环就完整的暴露了出来,玉环沉甸甸的,翠绿欲滴的色泽在阳光下闪着光。

“好宝贝啊,像个戒指,不过有点大,一般人都带不上的。”李德才一边给小李谷解释着,一边琢磨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戒子吧,太大了,天底下哪有这么粗的手指。

手镯吧,太小了,8岁小李谷的胳膊就比他粗。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反正,这翠绿的玉环的确比较好看,就给李谷当“玩具”吧。

想完,李德才在身上摸索了起来,最后在口袋里拽出来一条长长的红色丝线,这是李德才买的烟丝包装上的捆扎丝线,细细的,长长的,非常适合穿这个翠玉戒。

李德才将翠玉戒串起来,沿着李谷的脖子比划了一下长度,系了个死扣后,用依然有点小火星的旱烟锅子将多余的绳子烫断,直接将绳子套在了小李谷的脖子上,说道:“戒子都是女人带的,你挂在脖子上别弄丢了,等你长大了,用它给爷爷换个漂亮的孙媳妇回来。”

李德才笑了起来,脸上依然充满了慈爱。

其实,小李谷捡到这个戒子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送给王小花婶婶,因为在他心里,只有翠奶奶和王婶婶对自己最好。他也见过王小花婶婶带过戒指,就想送给她。

听爷爷这么一说,小李谷就改主意了,等长大了,拿它换媳妇。

对于一个8岁的孩子来说,小李谷还不会思考,这个戒子能不能换个媳妇回来,可爷爷让他换媳妇,他就打定主意换媳妇了。

太阳渐渐躲进了附近的山谷,李德才带着小李谷回到了羊圈。

其实,山里放羊人所住的羊圈都是非常简陋的,悬岩下的天然洞穴,简单的砍些荆棘围成一个圈,这就是羊圈了。

放羊人住在悬岩下的洞穴里,遮风避雨,羊群则是在外围守护者,仿佛是放羊人的看门犬。一旦有生人或者其他大型动物过来,羊群就会发出急切地咩咩声,不断提醒放羊人,有危险靠近了。

洞穴里的一处突出的崖壁上,一盏煤油灯正在跳动着发出微弱的光,油灯下,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正在小火炉上烧水做饭。

小火炉原本应是煤球炉子,可大山里最容易获得是木材,于是就变成了柴火炉,淡淡的烟沿着炉子冒着,把铝锅的锅底熏得黑漆漆的。

李谷则是在更深一点的洞里躺着,在山里跑了一天,累了,早早就上了石床,等着爷爷叫吃饭。

小李谷从怀里掏出了他的“玩具”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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