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从龙门仙院回到家,直奔前堂。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一家人都在。吴明年龄最小,挨个喊了一遍,这才坐下。
爷爷吴青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所以吴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到了吃饭时间,只要人在家,就要到前堂来,跟家人一起吃饭。
吴明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只有自暴自弃那段时间,羞于跟家人见面,才不再来前堂吃饭。自从两个月之前,被脑中老者解开了心结,就又开始来前堂跟家人一起吃饭了。
今日,家人知道他去龙门仙院,到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了,所以只是将饭菜摆上了桌,都没有动筷子,专等着他回来。
“爷爷,你们看我没回来,自己先吃就是了,何必等我?”吴明朝着上方的吴青说道。
“不急。”吴青笑着说,动了一下筷子。吴青一动筷,其他人这才跟着举起了筷子。
“小明,今天去仙院,感觉如何?”吴青吃了几口,又问道。
吴明放下筷子,将口中食物咽下了,这才回道:“今天是正式报道,仙院安排比武,所有学员都要呆在那边,所以也没什么事。”
“哼!”一声冷哼,却是处子吴父亲吴壮之口。
“是没你什么事!丙等学员,还能上去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混个乙等资格。你一个丙等下品,恐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爹!”吴明姐姐吴楠夹起一筷子菜,堵住了吴壮的口。
吴明这几年沉溺玩乐之中,后来又自暴自弃,这几个月才刚刚好一点。吴楠怕吴壮之言,引起吴明逆反心理,所以慌忙阻拦。
吴壮也知道,他不该这么嘲讽自家儿子,脸上一红,可还是忍不住又说道:“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吴明知道,一定是当初那个跟他一同前往龙门仙院报名的丫鬟,将自己被评为乙等下品之事告诉了父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她去。结果现在又凭空生出事端。
对于未来,吴明其实已经有了清晰的想法。那就是克服之前几年养成的玩乐旧习,然后好好修炼,慢慢地赶超同龄人。他有信心,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将玩乐旧习克服掉,也一定可以重新赶上同龄人。
可是,这一切他不想告诉家人。他不想让家人觉得他在说大话,他只想做出来给家人看。
对于父亲的言语,吴明也不着恼。他明白,父亲其实也是想他好。不过,因为母亲去世,父亲备受打击,所以变得比较暴躁。再加上父亲本就不善言辞,结果,明明是想要鞭策他努力,结果说出来,却好像嘲讽他一般。
吴明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到父亲饭碗旁边,又低头吃起饭来。
吴壮瞥了那物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乙等凭证?”
“乙等凭证?”其他几人也都惊讶,朝吴明放下之物望去。
只是,怎么可能?
吴家众人对于龙门仙院规矩也知道。吴明要取得乙等凭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败一名二十三岁的乙等学员。可是,二十三岁的乙等学员,至少也是四级武者。他一个二级武者,怎么能够击败四级武者?
“走运罢了!”吴壮硬着头皮说道。他刚说过,吴明根本没有一丝机会取得乙等资格,结果,吴明就将乙等凭证甩了出来。这真是让他难堪。
虽然难堪,他心中却是很高兴的。他只希望这样的难堪能够多一点才好。
“什么叫走运?这叫实力!”
吴楠瞪了吴壮一眼,又转向吴明:“弟弟,你是怎么做到的?给姐姐说说!来,低声说,别让他们听到。”
吴明果真如吴楠所言,趴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随着吴明言语,吴楠表情变幻,口中不住道:“原来是这样!这样也行?弟弟,你好厉害!”
吴壮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吴明讲些什么。可是,吴明声音太低,他只隐约听到:“……我怎么会怕他……就这样,我一脚将他踢到了台下……台下之人看我这么厉害,都不敢再上来挑战了……”关键之处,却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吴楠看了吴壮一眼,娇声道:“爹,你不要偷听!”
吴壮脸一红。毕竟偷听这种事本就不光彩,还被自家女儿喊了出来。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听就不听,谁稀罕?”
饭桌上其他几人见此,不由轻笑起来。
此时,吴明已经讲完。吴楠朝吴明肩膀拍了一下,说道:“弟弟,你真棒!弟弟,这个秘密永远都不告诉他们,好不好?”
吴明点头。
有了两人的表演,饭桌上气氛轻松了很多。
吴家众人也为吴明感到高兴。
只是在高兴的同时,他们也在疑惑。吴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二级武者只有二百斤之力,怎么能击败拥有五百斤之力的四级武者?
可是,有了吴楠前面那番话,他们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将疑问暂且压下,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慢慢探究。
吃完饭,一家人聊些闲话。
吴明虽然想要赶紧回去修炼,可是他跟爷爷吴青一样,家庭观念很重。如今一家人聊得不错,他不想破坏这个气氛。
忽然,堂兄吴正猛地站了起来,跟几个长辈告了罪,转身就想离开。
吴明一惊。看堂兄这么一副急不可耐的事情,是要去干什么紧急之事啊?
“站住!又想去吸食升仙草?”说话的是吴正父亲吴健。
“父亲,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先回房了。”吴正不敢正面回答。
“什么叫没什么事了?懂不懂规矩?”吴健怒斥。
“父亲……”吴正央求。
吴健见儿子这副模样,有些不忍,语气一缓说道:“小正,父亲知道,你又要修炼,又要操心家里生意,难免疲累。那升仙草可以提神,偶尔吸食一两根,倒也没什么。可你现在又没什么事,吸它作甚?”
“饭后一根草,快活似神仙!伯父,那升仙草可不只是提神,也能让人快活呢!”吴楠在旁边说道。
吴明却是一头雾水,朝吴楠问道:“升仙草是什么东西?”
“弟弟,你连升仙草都不知道?那你可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吴楠走到吴正身边,掀开他口袋,拿出一个好似植物根须一般的东西:“堂哥,借你一根升仙草,不介意吧?”
吴正苦着脸不说话。
吴楠也不管他,将那物递给了吴明:“弟弟,看,这就是升仙草!”
吴明接过那物,拿在手中打量。他实在难以想象,这如同干枯野草一般东西,能吃?
他用牙齿咬了一点,入口只觉又苦又涩,皱眉道:“这么难吃的东西,堂兄,你喜欢?”
吴楠早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弟弟,不是那样吃的!”
“不是这样吃?那要怎么吃?吸食?一个吸字,难道要先熬成汤,然后再吸进肚子里?”
“熬成汤?弟弟,你这想象力太丰富了!”吴楠从吴明手中将那物夺过,让下人取来烛火。她把那物往火上一对,那物便燃烧起来,一点红色星火若隐若现。只是,燃烧速度很慢,就像是檀香一般。随着燃烧,一丝丝青烟冒出。
吴楠将燃烧着的那物放到吴明鼻端:“吸食,不是吃这草,而是吸这烟。”
吴明试着吸了一口,只觉有些辛辣,慌忙吐了出来。可还是有一部分烟雾进入他喉咙,使他忍不住轻咳起来。
过了一会,他不再咳嗽了,说道:“吸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吴正站在不远处,看他如此暴殄天物,不由露出心疼神色。
吴楠道:“第一次是这样的,慢慢就习惯了。”
吴明道:“我才不想习惯!”
“没想让你习惯!”吴正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过来,将那燃烧了四分之一的升仙草夺到手中,掐灭了上面的火星。
“这东西很贵的,你们就别糟蹋了!”吴正拽着那根升仙草,也不跟家人打招呼,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唉!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吴健叹息。
吴明则是好奇对吴楠问道:“姐姐,这升仙草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升仙草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本来没有这东西。这是一些外地商人带过来的。”吴楠道。
吴明对这升仙草不过是一时好奇,吴楠既然不知,他也就没有多问。又陪着长辈闲聊一会,他也离开了。
“弟弟,弟弟!”吴明刚走没多远,吴楠就赶了上来。
“姐姐,什么事?”
吴楠瞪了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吴明当然知道吴楠为何赶来。因为在饭桌上,他根本没有告诉吴楠,他到底如何战胜了四级武者。只不过随口讲了一些虚话,应付父亲而已。吴楠配合他演了一出戏,现在则是探底来了。
吴明把吴楠带到他房间。刚刚点上灯,吴楠又迫不及待问道:“说罢,怎么回事?”
吴明将灯放好,笑着说:“姐姐,咱们比划比划?”
嗯?吴楠先是露出狐疑神色,接着就暴跳如雷:“你小子皮又痒了是吧?”
吴楠已经二十九岁,是一个五级武者,拥有七百斤之力。虽然吴明取得乙等资格让她很是吃了一惊,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并没有将吴明当作跟她一个层次的对手。
吴明道:“姐姐,你这脾气,以后谁敢娶你?”
“你小子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教训你!”吴楠一把抓去。
吴明慌忙躲开。
吴楠得意道:“小子,怕了吧?”
吴明道:“姐姐,这边地方大点,来这边打。”
“嗯?哼!”吴楠一跺脚,追了过去。
吴家是清水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吴明作为吴家少爷,所住房间空间很大。两人在这里打上一架,完全不成问题。
“小子,可以啊!”
“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这次看你怎么逃?”
吴楠一边打,一边喊着。她根本不认为吴明对她能有什么威胁,所以,她的策略就是,只进攻,不防守。
可惜,吴明的身子太滑了。好几次,她都以为吴明肯定要被她抓住了。结果,吴明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又逃了开去。
“小子,有本事你别跑!”吴楠气道。
吴明身在不远处,笑道:“姐姐,刚才我一直没出手。现在,我要出手了,你可要小心了!”
“什么?意思是刚才你让我来着?”吴楠一听更气,又朝吴明追来。
吴明慌忙跑开。吴楠转身就想继续追去。这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吴明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
“倒!”吴明喊道。
吴楠心想:“想让我倒?你那点力气怕是不够!”虽然被吴明绕到了身后,她也不是太过担心。
可是——
“啊呀!”吴楠只觉腰间一痛,便再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吴明上前将她扶起,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哎呀,我的腰啊!”吴楠借着嚷叫,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她堂堂五级武者,却输给了一个二级武者,她真的感觉好尴尬。
吴明笑着说:“姐姐,你不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现在你知道了吧。”
吴楠只是嚷叫着腰疼。
吴明将她扶到一个躺椅上:“姐姐,你这脾气啊,也该改改了。虽然说,我们练武之人,就算三十多再成家也正常,可你年龄当真不小了。”
“不用你管!”吴楠冷声道,心中则是奇怪:“小明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还有刚才他打我那一下,怎么会那么痛,一下子就让我失去了力气?”
吴楠歇息了大约两柱香时间,腰间才不怎么痛了,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吴明关上房门,准备上床修炼一会儿,便即休息。
这时却忽听脑中老者道:“那升仙草,回头搞一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