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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教训

吴明虽然决定要给刘家和柳元一点教训,但是要怎么给对方这个教训,他还思量了一番。

若是就这么直接上门,那就暴露了吴家虚实。所以他决定乔装打扮一番,口称是吴家故人,眼看刘家欺负到吴家头上,看不过眼了,所以出来给他们一点教训。这样一来,刘家和柳元摸不到吴家虚实,以后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吴明耐心等到晚上,将妙成仙姑喊来。两人换上一身夜行衣,朝着刘家进发。此时他的身份是吴家一个故人,而妙成仙姑则是他的手下。

通过吴家内线传出来的情报,再加上妙成仙姑轻妙的身法,吴明二人轻易避开了刘家各处巡逻之人,径直来到刘家家主刘海的书房门外。

因为不知道柳元所在,吴明决定先给刘海一点教训。同时也是一个引子,将那柳元引出来。这样他们就不用费心去寻找了。

二人躲在刘海书房外,借着旁边花木遮掩身体。吴明见刘海书房中亮着灯,透过窗纱隐隐看到里面有两人在谈话。他也就不急于动手,想要先看看刘海在跟谁谈话,又谈些什么。

捻湿指头,在窗纸上捅一个小洞,吴明朝里望去。只见书房中两个老者相对而坐,一个正是刘家家主刘海,而另一人则是郑家家主郑弘。

吴明将耳朵贴上去倾听两人谈话,只听一人道:“我说老郑,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一个小小的米行,吴家恐怕根本不放在眼里。你要让他们痛!他们痛了才会有反应!”

这是刘海的声音。

又听另一人道:“慢慢来嘛!今天占他一个米行他没反应,明天再占他一个餐馆看他如何?还没反应?不怕!我们再占他一家旅店。若是还没反应,我们就一家家占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清水城吴家的产业就全是你们刘家的了。”

这是郑弘的声音。

刘海冷哼一声道:“我看啊,你是怕!怕我们刘家斗不过吴家,回头吴家又要找你们麻烦!我说老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现在平步门的仙人就在我吴家,你早先也见过了,我孙子刘小溪拜在平步门副掌门门下。你觉得我们刘家会斗不过吴家?”

郑弘道:“怎么会?我对你们刘家可是充满了信心,这次有平步门仙人的支持,你们刘家一定可以将吴家打的再无翻身机会。”

刘海道:“你明白就好!你要记住,这次是你来找我,求我给你找个机会!你要是不想做,我可以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人。我相信老钱和老陆一定很感兴趣。”

郑弘急道:“别,别啊!”

刘海又道:“只不过出一点力,就能得到吴家一成产业,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到哪里去找?要不是看在我们过去交情的份上,我不会把这种好事交给你做。好了,我言尽于此,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我知道你事情多,也就不留你了。”

吴明见两人谈话结束,就把耳朵从窗户上挪开。通过两人谈话,他也印证了自己猜测,郑家对吴家挑衅果然是受到刘家指使。

片刻之后,郑弘从刘海书房中出来。

吴明忽然长身而起,大声喊道:“刘海你出来!”

听到吴明喊声,郑弘一惊,正要赶紧离开,走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躲入了旁边的一丛花木之中。

“嗯?”书房中的刘海此时正在思忖,等郑家再把动作搞大一点,吴家若是反击,他们刘家就可以趁机插手。

本来按他儿子刘大山意思,哪用得着这么迂回,直接动手便是。刘海却不这样以为,要跟吴家斗还要仰仗平步门仙人,他可不想给平步门仙人一个仗势欺人的印象。所以他需要一个名头。

此时却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个陌生人喊他名字,刘海这个惊啊。要知道他这个书房是刘家防备最严谨之处,竟然有人能够不声不息潜伏进来,那么对方一定是高手了。

不过刘海也没有慌乱。整个清水城都没有一个先天高手,所以他觉得外面之人就算再厉害,也顶多是一个九级武者而已。

刘海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些夜巡之人发现这边异动,也都提着灯笼赶了过来。在刘海的示意之下,站在了刘海身后。

“何方高人,来我刘家何事?”刘海朝吴明喊道。

现在吴明黑衣蒙面,刘海怎么也想不到他就吴明。

“想知道我的姓名?你还不够资格!”吴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吴明将自己定位为吴家故人。所以他在房间里练习了一个多时辰,将自己的声音变的嘶哑一些,听起来就像一个老人的声音。

站在刘海身后的巡夜之人见吴明这般对他们家主说话,纷纷怒斥:“放肆!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家主如此无礼?”

吴明对他们全都死而不见,又对刘海道:“刘海,你也是九十多岁的人了,我劝你一句,做事不要太过分了!吴家跟我有点渊源,所以你不可跟他们为难,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言不惭!”刘海闻言大怒,从旁边一个夜巡之人手中夺过一把兵器,就朝吴明打来。

“怎么,想动手吗?可你还不够资格!想跟我动手,先打败我的属下再说吧。”

吴明说话的同时,妙成仙姑已从花木之中窜出,遥对刘海一指。于是刘海便仿佛被罩在了一张网中,再也难以动弹分毫。

刘海大惊:“这种实力,恐怕是先天高手了!而且,这还只是他的下属!下属便已如此厉害,不知他本人又有多厉害!”

刘海疑惑,他在清水城跟吴家斗了几十年,从来不知道吴家还有这等厉害的故人。若是这故人早些现身帮助吴家,清水城哪里还有他们刘家的容身之处。

刘海也在后悔。后悔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要对来人动手。这不是他的风格啊。他一向谨慎,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今日怎么就因为对方几句话,就冲动的上前动手了?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平步门仙人撑腰,我有点太过忘乎所以了。”刘海自省,同时也想到,要对付眼前强敌只有请柳元出来了。

至于他身后这些巡逻之人,对付一个普通武者还能使用围殴战术,可是碰上先天强者,让这些人上前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先天强者一道法术便可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所以他也没让那些人上来救他,只是大声喊道:“快喊柳元仙长!”

随着刘海喊叫,不一会这边就聚了一群人。不过他们都不敢上前。连家主这种九级武者在对方面前都没有反手之力,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比刘海还厉害。

不一会刘大山也赶了过来,看了他父亲刘海一眼,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父亲下手?”

吴明道:“刘大山是吗?方才你父亲也想问我是谁,我说他不够资格,他便想偷袭我,于是我就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你也想知道我是谁,我同样要说,你不够资格!你是不是也准备偷袭我呢?你是不是也想变成你父亲这个样子呢?”

刘大山脸色阴沉,握紧了拳头。

刘海看刘大山这个样子,知道他在爆发的边缘,慌忙道:“大山,不要冲动!”

刘大山一咬牙,跑开了。他不敢再呆在这里,他怕他会忍不住。

刘大山刚离开,忽听一声怒喝如同暴雷一般在上空响起:“是谁在此放肆?”

众人循声望去,借着周围一些灯笼的光芒还有夜色之中微弱的天光,隐隐看到对面屋顶上一个白袍之人挺身而立。

刘家一些下人已经认出,那白袍之人就是这几日在刘府做客的平步门仙人柳元,纷纷喊道:“柳元仙长来了!柳元仙长来了!”

刘海激动的热泪盈眶,若是没有柳元,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解决今日困局。

吴明则是不惊反喜。他这次来刘家,本来就是准备给柳元和刘家一点教训。所以柳元到来正合他意。若是柳元不来,他还要花时间去寻找对方呢。

呼!柳元从房顶跳下,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背手而立道:“你们是什么人?放了刘家主,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是平步门柳元。”

柳元看刘海被对方制服,猜测对方可能也是先天高手。他自己也不过是先天初期而已,对上其他先天之境并没有把握。更何况对方还是两人?所以他先将平步门的招牌亮了出来。

他心想这里是平步门地盘,对方就算再厉害想必也要给平步门几分面子。

吴明手指刘海道:“刚才刘海想要知道我是谁,结果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接着他儿子也想知道我是谁,可他儿子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于是赶紧逃走了。现在你也想知道我是谁,不知一会之后,你是会变成刘海这个样子呢,还是会像刘海儿子一般逃走呢?”

听了吴明之言,柳元大怒。他本以为,既然已经亮出了平步门的招牌,对方怎么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谁知道竟然嘲讽他。

他来刘家本是为刘家撑门面。如今有人欺到了刘家头上,他虽然不知对方底细,又怎能罢手不管?

柳元心想,他即便打不过这两人,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面又是两人,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

既然是先发制人,就要先挑一个弱的下手。最好是以雷霆之势放倒一个,到时对方也只剩下一人他就好对付了。

他在屋顶上已对两个黑衣人观察过一阵子。看两人谈话,那声音嘶哑的好像是头领,另一个女声的好像是下属。不过他觉得这是对方故意给人这种印象,好迷惑别人。

他猜测这两个黑衣人中,那女声的应该修为较高,另一个声音嘶哑的修为较低。毕竟,在那女声黑衣人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先天之气,还有一股淡淡的心神威压,而在那声音嘶哑黑衣人身上他却什么都没感受到。

一般武者进入先天之后,身上灵气便会转变为先天之气,同时因为打破了心神壁障,会有心神威压外放。只有到了先天后期,对于先天之气和自己心神都有了更强的掌握,才能将这两种气息收敛起来。

如今在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身上他什么都没感受到,他可不觉得对方就是先天后期了。如果真是先天后期,哪还用得着跟他这么多废话。之所以跟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根本没有把握对付他。所以,他猜测这声音嘶哑的黑衣人估计还没有进入先天之境。

想到就做,柳元朝吴明望去,同时心神威压外放。

吴明只觉如同一座大山压来,而他就像一粒尘埃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此时要跟妙成仙姑求援已来不及,吴明只能自己强撑。

本来他以为此次前来让妙成仙姑出手便是,并没有唤醒脑中老者。可他对于先天之境了解的太少了。先天之境可不像武者之境,动手之前还要先做一番动作。先天之境说动手就动手。

而且先天之境的攻击也与普通武者不同。除了可以进行法术攻击之外,还可以用心神威压攻击对方。

先天之境的心神比普通武者可是强太多了。强大的心神威压之下,普通武者根本难以抵抗,更不用说动手了。所以普通武者对上先天之境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此时柳元对他所发出的就是心神威压。

所幸吴明经过第一道考验,心神已经强大很多,不然被对方心神威压所攻击,瞬间就会崩溃。就算如此,他也感觉非常吃不消,只能慌忙将脑中老者唤醒。

脑中老者替吴明扛下了柳元所发出的心神威压,吴明这才感觉身上一松。

此时却见柳元手指微动,吴明顿觉身边温度下降了很多,周遭空气之中的水分好像要凝结为冰一般。

吴明知道,这便是对方所发出的法术攻击了。若是让这道攻击打到自己身上,自己恐怕瞬间就会变成一座冰雕。

可此时有脑中老者在,他也没什么好怕。果然,下一刻他身边温度就又恢复了正常。

柳元见他两种攻击都是无功而返,不由眉头皱起。若是对方躲开他的攻击那也就罢了,可此时对方连动都没动便化解了他的攻击。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高?

难道面前这个声音嘶哑的黑衣人当真到了先天后期?若真是这样,他还打什么打,一会恐怕逃跑都没有机会。

柳元不由思忖,若是对方两人要拿他开刀,他是否要开口求饶,而对方又是否会放过他。

此时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道:“柳长老,谁人闯我刘家?”

柳元一听,是刘小溪的声音,神情更加不好。他可是在刘小溪面前说过大话,不管刘家有什么麻烦都只管交给他便是。可现在刘家第一次遇到麻烦他就束手无策,他不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只能吓唬刘小溪道:“小溪,这里危险,你离远点!”

刘小溪闻言一惊,慌忙退走。

柳元见刘小溪离开心头一松,又摆手对旁边围观之人道:“你们也退开,小心伤了你们!”他已打定主意,一会为了自保可能要开口求饶,这等丧失颜面之事又怎能让这些人看到。

旁边之人眼见仙人之间要进行较量,他们却不能在近处观看,都觉得有点可惜,却也怕真的被伤到,纷纷退到了更远处。

柳元眼见四旁无人,这才放低姿态对吴明道:“刚才颇有得罪,勿怪。”

吴明道:“勿怪?你是看你的攻击对我无效,所以才说勿怪,如果你把我打趴下了,此时恐怕已在耀武扬威了!幸好你是遇到我!我为了一心修炼,早前发过誓言,若无必要不再跟人动手,不然……哼!”

柳元闻言心头一松,拱手道:“谢大人不予计较,以后但有用得着柳元之处,尽管吩咐!”

吴明道:“你以为冒犯了我,道歉一句就没事了?我虽然碍于誓言不能轻易动手,可我还有下属在。你就跟我的下属比划比划吧,也省得你说我以大欺小。”

柳元面露难色。有这等厉害人物在,他又怎能赢了对方下属。

却听对面黑衣人又说道:“你也不用怕,你要是有本事把我下属赢了,我也不会怪你什么。可你要是没本事,我下属可不会手下容情!”

吴明一示意,妙成仙姑已经从花木丛中跳出来,到了柳元对面。柳元眼见躲避不过,也只能坐好准备迎战。

妙成仙姑所习的是火系法术,一抬手就是一个火球朝柳元身上撞去。

柳元正要发出法术迎敌,忽地接触到对方目光,只觉对方目光就像一个无底漩涡一般,引他一探究竟。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妙成仙姑的火球已到了身边。

柳元感到身边热气,心神一震清醒过来,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咚的一声,柳元被火球击中,向后连退好步才稳住身子。同时那火球又燃起他身上衣服,虽然他很快出手将身上火焰扑灭,可就在这片刻之间他一身白袍已被烧掉了一半。

这一击并没有对柳元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势,可却使他的模样变得狼狈不堪。

柳元心头大怒。通过对方这一击他已判断出,对方实力还不如他。反正刚才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也说了不会轻易动手,既然如此,自己就把他这个下属好好收拾一顿。

他正准备反击,忽然对方目光又望了过来。他心神一阵恍惚,想要发出的法术就没有发出去。

柳元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忽道:“你是妙成道友!”

妙成仙姑不言,又是一记火球袭来。

柳元此刻已有准备,轻易躲开了这个火球,又道:“妙成道友,你不是说接上你徒弟就要离开清水城吗,怎么此刻却在这里?”

妙成仙姑道:“尊主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说着话也不停手,又发出一记火球。

柳元躲过对方的攻击,又道:“妙成道友请停手,我认输便是。”

妙成仙姑受吴明指示,要给都对方一个教训,又怎会允许他认输?也不搭话,一记又一记火球不断发出。

柳元无法,只能应战。可是妙成仙姑的目光太诡异了,他有心不看对方,可是与对方对敌又怎能不看?可一旦看了又难免被对方目光所迷惑,每每要发出攻击之时,忽然心头一阵恍惚,那攻击就发不出来了,他此刻的战力只有平日一半而已。

不过片刻,柳元已经左支右绌疲于应付。柳元心想,也罢,就让妙成仙姑打自己一顿,给旁边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出出气吧。反正妙成仙姑攻击力有限,打在自己身上也难以对自己造成严重伤势。

柳元就不再看妙成目光,只是谨守心神。妙成仙姑攻击过来,他只是抵抗而已,已不再做出反击。

生生受了妙成仙姑近百下攻击,他身上衣服已被烧光,头发眉毛也都是一片焦黑。只是身上被他用先天之气护住,没有受伤而已。

不断抵抗妙成仙姑的攻击,他的先天之气已经快要耗尽。所幸,妙成仙姑的先天之气还不如他丰厚,早早耗尽了先天之气,无力继续攻击。

吴明感觉也差不多了,招手让妙成仙姑回到他身边,对柳元道:“这次不过是给你一个小教训罢了。刘家仗着有你撑腰,对吴家进行挑衅,你这等于是为虎作伥,我不得不给你点一点教训。”

柳元道:“谢大人不跟小的计较。”

吴明又转向刘海道:“刘海,吴家是我故人之后,你对付吴家就等于对付我!本来你们刘家做出这等事,我完全可以把你们刘家整个灭门。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您们这次也还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我这次就饶过你们。希望你们知错能改,不要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刘海眼见高高在上的平步门仙人在跟对方示弱之后,还被对方教训了一顿,早已目瞪口呆。此时见吴明这么说,慌忙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冒犯吴家。

吴明道:“希望你这话是真心的,不然下次我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刘海连连保证,肯定是真心。

吴明又道:“你这穴道,十日之后自动解开。这十日之内你将不能动弹,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小小惩戒。”

郑海连忙表示,这惩戒是应该的。

吴明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有了这次的教训,刘家就算不是真心悔改,想必也会安静一段时间。至于平步门那里,他并没有对柳元怎么样,也没有威胁到平步门对清水城的统治,想必平步门还不至于为此找他麻烦。

怕就怕以后刘小溪表现良好,得到平步门更加重视,请动平步门更为重量级的人物来为刘家撑腰。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等到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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