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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武城,这座千年古城,坐落于中原之西,紧邻塞外之地,虽比不上古都长安洛阳之名城的富丽繁华,但也有它的一番景色:曲河在武城之前蜿蜒而过,白天河上多是来往经商之船,熙熙攘攘,往来不绝!待到晚上一条条打扮艳丽的花船倾巢而出,灯红酒绿,艳舞莺飞比白天还要热闹!

在城中的好一楼,等高望远,曲河之水尽收眼底,而在夕阳西垂之时,河上之上金光闪闪,波光粼粼,好似铺满了金子,果如诗人白居易所言“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武城中的好一楼乃是城中最高之楼,很多文人雅客故作风雅都来此赏景作诗,一时间武城便有了“文化之都”的美誉。

此时日落西陲,在好一楼旁的一胡同之内,聚集了好多人,却都是孩子。

这个胡同狭窄,乃是好一楼专门处理厨房垃圾污垢的地方,乞丐在此不足为怪,可这些孩子在这肮脏之地却甚是少见,看这些孩子围坐一团,神情之间颇为庄严,两眼直盯着中间一个少年。

中间少年,十来岁的样子,肤色微黑,头发胡乱的束在脑后,一身青布衫略显破旧,正在那里兴致高涨的讲着当年盗帅楚留香留书: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的桥段。看他讲的兴致勃勃:盗帅留书取物,智破几道机关,最后随着月色而去,只留一抹兰花幽香。

最后他还不忘做点评:香帅留书取物,先告知与人,不能为偷而为义,香帅来去之间不留半点血迹不能为猖而为仁,而且香帅巧识机关用智而取不能为奸而为智,如此风流倜傥的人物,自是不乏江湖传奇,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切……”一群少年子甚为不满,但为了能够听到下面的内容也不好发作,只能扫兴散去。

“明天早点来,下回便是香帅大战神水宫了!”少年不忘出言提醒,众孩童频频点头。带众孩童散去,少年忽而看向面前一少年道:“拿来,今天什么好吃的?”说着探手便在这少年手中拿过一物事。

“哇,烧鸡!”少年满脸兴奋,口中的唾液就快要流出来了“一楼,你真行,我的好兄弟!”

“笑哥哥,你能不能多讲点,不要理他们那些人,他们又不给你吃的。”少年一脸的怨气。

中间那少年一听,脸立刻沉下来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家境殷实,整一个好一楼都是你家的,可他们呢?家中一贫如洗温饱都是问题,如果因他们家贫拿不出东西来,就不让他们来听我说书,你说我是不是太不讲义了。”

少年一听,还是满脸的不乐意,低头生着闷气。

中间那少年看他还如此沉闷宽慰道:“你拿东西给我吃此为仁,你等着其他的人听我讲故事此为义,而你偷偷的能拿东西出来,还不被你老爹发现此为智,如此有义有仁有智,很有香帅的潜质,我看你就是第二个香帅!”

“哦,笑哥哥,我真的有潜质,我真的能成为香帅。”少年掩饰不住的兴奋。一路欢快雀跃跑入好一楼内!

中间少年看着他离去,狭小的胡同之内,便剩自己一人,一种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鸟倦归林,日落而息,可是自己却该往何处?看着他们夜落回家,随家中贫苦却有父母相伴,自有一份温馨,可是自己却一人漂流无亲人相伴,我唯一的老爹……

两行热泪,禁不住的留下两额,心酸酸的,喉咙止不住的哽咽。

这少年便是在清风镇而来的萧笑,一路而来,风餐露宿,少不了挨饿受冻,看着手中的烧鸡便又念起和老爹相处的最后一晚,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咳咳……”一阵咳嗽声,在胡同的入口处传来。萧笑抬眼看去,一个乞丐正步履蹒跚往胡同走来!

乞丐走了两步,便颤颤巍巍的端坐在胡同之内,双眼空洞的看着正在吃烧鸡的萧笑。

萧笑心口一阵难受,看着乞丐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何尝不是被人驱赶辱骂,只能苟所在垃圾一旁委屈安身,只能通过欺骗一些少年勉强过日。

萧笑看着乞丐,心中升起一股怜悯之心。同情最容易在弱势群体身上泛滥,嘲笑最容易在强势的人之间传递。

萧笑不自觉的起身来到乞丐身旁,一阵刺鼻的恶臭扑鼻而来,可在这恶臭掩饰之下又有一股奇特的味道!让萧笑说不上来!

乞丐浑身上下穿着厚厚的布带,不像衣服只是很多的满是油污的布随意搭配在身上,长长的乱发已经打结,恰如散开的扫帚一般遮住了脸,发间满是来回爬的虱子,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洗了。

萧笑皱眉看着乞丐,把吃剩的烧鸡放在他的面前,转头便要离去。

“拿走!”一个嘶哑的声音。

萧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乞丐,一脸震惊“没听到老子说话吗,让你拿走!”乞丐怒喝道。

萧笑顿时火冒三丈,我好心给你烧鸡吃,你竟然不说谢谢,还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臭乞丐不吃拉倒,我留到明天自己吃,转身拿起烧鸡便要离去。

“哼,想当年老子在皇宫吃的山珍海味,凤髓龙肝,那真是色味俱佳,不过最让我唇齿留香的当属花仙宫的的佛跳墙,那真叫人垂涎欲滴,闻其香而知其味,食其味而知其妙,哇!那叫一个好吃。”

萧笑一听只觉好笑:一个臭乞丐还皇宫的山珍海味,还什么佛跳墙,先管好今天的晚饭再说吧。萧笑不理他,径自走开。

乞丐见少年又走,啐了口浓痰又喝道:“想拿一个臭烧鸡就打算老子,做梦吧!”

萧笑怒上心头,转头冷眼看着蹲坐于地的乞丐:不吃便不吃,何以如此损人,我倒要看看你又如何能耐吃上什么佛跳墙。

萧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回身蹲坐于乞丐身前,不理乞丐身上发出的恶臭,打开未吃完的烧鸡,径自在那里吃起来了。

“嗯,好吃……”萧笑边吃边说,还故意把鸡骨头咬的嘎嘎的响,故意咬碎了,吐在乞丐的身前。

“这烧鸡定是选用一年之际的精鸡加工而成,先拔其毛,脱其皮,在烈日之下暴晒三五之日,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而后温水慢炖。若要出绝味,调料所选所放必是成功的关键所在。”萧笑不通食理,全是平常自己做鸡的做法,此刻倒是说来故意气那乞丐。

他看那乞丐毫无反应,全没有刚才的那份傲然之色,心中渐感畅快。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心思。”乞丐说罢探手便在萧笑手中抢过一个鸡腿。

萧笑也不生气,蹲坐与前,只是含笑看着乞丐:哼,还不是拿着我的鸡再吃。

少顷乞丐便把大半个鸡吃的只剩骨头,吐出口中最后一块骨头嚷道:“太过一般,勉为其难!”

萧笑一听,顿觉无奈,只感觉自己相当的愚蠢,愤然起身,指着乞丐就像对他一阵臭骂……

“闪开,快闪开……”

几匹快马,在人群中快速而来,越过胡同停在了好一楼门前。

萧笑一惊,奔出胡同,正看到几个身穿锦服之人正从马上下来,一身干净利索的官服,腰间配以刀剑,帅气十足。

萧笑只看着呆在那里,他从小梦想着拥有自己的一把刀剑,想传说中的江湖大侠那样,仗剑行江湖,扫除不平事。可是每次向老爹提起此事,都被臭骂一顿。但是他的梦想却没有因此而熄灭。

正看着出神,却迎来了一道锐利的目光,却是个当中的年轻人,手中拿一把宽厚的大刀,一身紫杉官衣,在看到萧笑时,一丝轻蔑的笑容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便跟送众人进了好一楼。

萧笑倍感失落,失魂落魄的又回到胡同之内:自己何时能像他们那样,如此潇洒配刀剑而走于江湖之上。哎,这辈子恐怕没希望了,老爹遗言——莫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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