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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楼一夜忆春朝

二人来到一所单间雅所,房内设置也是极尽奢华,还泛着点点幽香,完全便是女子的香闺。在此房间楼上袅袅之音倒也能听得真切。

推窗而立一阵清凉的秋风吹来,让人猛然一冷,在这喧闹风月场所到让人清醒了很多。

在他的对面也是一座三层小楼,却是一座赌场,虽灯光装饰比不上这燕春楼奢华,却依稀看见也是生意火爆,人满为患。

郭飞逸看着点点灯火一阵愁闷,心下不宁:白玉鸳鸯在我手中,总是不妥,我该如何安置?忽而想起萧笑,心道:要不便让萧笑带去凤山也少了一番江湖争夺。

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缺少盘算把白玉鸳鸯偷了出来,只考虑道董家庄势力做大却没想到引来一番江湖争夺,又念道冷烟阁心中更是忧愁。

郭飞逸看向萧笑,心中盘算:师兄竟然护他如此之深,竟然连身世都不告诉他,难不成真的便让他如此碌碌无为了此一生?

念起多年前冷烟阁和沈家的大战,郭飞逸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沈家不能就此消亡,萧笑也不能无为一生,有的人生下来便注定了他的命数。

郭飞逸来到桌前坐下,一把拉过萧笑,让他坐在身旁,此时的好酒小菜都已经摆在桌上:“来,我们两个小喝一下!”

萧笑见之,满脸狐疑:刚刚吃过饭,又喝什么酒,但见千面郎君此刻脸上布满愁苦之色不像平时那样轻佻浮夸,也没多说什么便坐在了他身旁。

郭飞逸独喝三杯,才悠悠开口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不等萧笑说话,郭飞逸继续说道:“我认得你老爹,你老爹便是我师兄!”

萧笑一听老爹,顿时眼圈泛红,心中难受。郭飞逸道:“师兄对你极好,至死都不曾告诉你身世,你可想知道自己身世?”

“我的身世?”萧笑心底隐隐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能告诉他一些不知道的事情,能够解开他心中的很多疑惑:为什么老爹会突然死去,为什么老爹会在死前给他一把匕首,为什么老爹会让他去凤山找凤娘,还有很多他甚至都未曾想过。

“对,你的身世!”郭飞逸盯着萧笑,呵呵一笑:“你小子真以为我两个在好一楼是萍水相逢吗?我早就寻你有一段时间了!”

萧笑越发吃惊,郭飞逸有道:“还记得蒙山脚下的打柴的农夫,柏水河畔垂钓的老者以及在厉山镇中走访的郎中……”

“这些人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萧笑当然记得在蒙山脚下他曾向农夫讨水喝,在柏水河畔向一位老者寻路,在厉山镇中遇到一位郎中却非要给自己算天命。

郭飞逸长长一声叹息,幽幽说道:“哎……我寻你自然是很重要的事!”

“找我做什么?”

郭飞逸道:“我曾问你胸前是不是有一蝴蝶的图案,可还记得吧?”

萧笑抚摸着胸前,点了点头。

郭飞逸接着言道:“这图案乃是沈家的图腾,语意沈家人如破茧成蝶一般经过自己的努力有华丽的一生,而不是寂寂无闻。”郭飞逸又喝了一杯,缓了缓神道:“你就是江南三大家族中沈家唯一的传人,你也不叫萧笑,你姓沈,叫沈笑!”

“沈笑!”萧笑喃喃自语。

郭飞逸打算今夜便告诉他所有一切,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怔怔出神!

萧笑看着依窗而立的郭飞逸,突然感觉这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孤寂遥远!浑身散发着一种岁月洗礼的沧桑,像极了老爹的背影,老爹也时常一人独立,若有所思。

萧笑这几个月来突然心智大开,时常一个人守夜独思,更懂得了一些他在老爹身旁不曾想到的一些事情一些道理。整个人突然像是长大了,懂得了生活,懂得了珍惜,懂得了感动。真是: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果,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英杰。

“十五年前,我可谓也是意气风发,少年得志,自以为跟着师父学了点皮毛之术便在江湖上逞一时之气,而那时正是”冷烟阁“如日中天之时,他们在江湖上甚是猖獗,多次暗杀江湖人士,我一时气愤便寻找“冷烟阁”,那知寻了半载有余竟毫无头绪,正当我要放弃之时,他们却寻上门来。”郭飞逸缓缓说道。

“前来寻我的是一位女子,我们二话没说便开始动手,那一战是我入江湖以来打最为痛快淋漓的一战,我们竟然打了一夜却未分胜负,于是彼此再约第二日再战。那知我们连战三次都未分胜负。”

萧笑盯着郭飞逸,但此刻郭飞逸脸上却是一副祥和恬静之态好像回忆多么美好的东西。

“待到第五日,我等了她半天却没有再来,却来了个男的。这个男的武功更胜与我,我们战了几百回合终究是我输了。就在他要杀我之时,你爹出现了……”

“我爹?”萧笑一惊。

“是你爹,你爹把我救下。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郭飞逸低头看着萧笑:“你爹的武功当真厉害,恐怕能和师父一较高下。”

郭飞逸复有望向窗外接着说道:“随后我才知道和我比试武功的那个女的是“冷烟阁”中四位护法中的号称“东持护法”的颜琵琶,而那个要杀我的男的是号称“南长护法”的冷剑霜。”

郭飞逸深深一叹,脸上愁容更浓:“十五年前,我被你爹救下,之后才得知,你爹竟与师父乃是之交好友,随后我便和师兄一起追随你父亲在江湖上惩奸除恶,更暗地里四处打探冷烟阁的所在。三年之久,我们终于在“江湖书怪”那里得到点消息。哎,那是你刚刚出生,恰巧满月之际,我们得到消息他们要袭击江南花家,当我们匆匆赶去之时才发现乃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沈家。”

郭飞逸回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一夜,仍是心有余悸,心下骇然,于是又起身来到窗边:“那一夜当真可谓惨烈甚至是血腥,雨下的很大,地上淌的却都是红的,人声惨叫当中不断有人倒在地上。”

萧笑听得入神,心中怦怦的跳个不停,眼前渐渐浮现出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一群人挥剑乱舞,血液四溅。

“由于你爹那几年在江湖上风头正盛,更是对江湖中的旁门左道和黑道中人从不手软,所以也得罪了很多的武林人士。那晚,却不知怎的,一些三教九流的人都来了,而冷烟阁中护法来了三个,他们的首领也亲自出动。那晚我们来回奔波他们却是暗中伏击以逸待劳,我们死伤惨重。你爹最后把你托付给师兄,让他带你逃走,并把这把匕首交给师兄,希望你长大以后能如蚕蛹化蝶一般重振沈家威名。”

“那……那我爹怎么样了?”萧笑沉声问道。

“哎,我也不清楚,当晚大战,我力斗冷剑霜,可还是技不如人,被他当场打晕,昏死过去,待我醒来之时,只见到了遍地尸身,打斗早已结束。据传你爹和冷烟阁的首领“噬天飞魔”魏天尊大战三天,有人说你爹战死,也有人说魏天尊战死,也有人说他们一起跌落了深海孤渊双双而亡,至此以后沈家便在江湖上消失了,同样冷烟阁也销声匿迹。”

江湖之人,多是贪图浮名权势之人,却不知一切如过眼烟云,百年之后还不是被风雨淹没。郭飞逸念及此处心底暗暗发叹。

萧笑早已泪流不止,心中郁闷难舒,想不到自己还背负着深仇大恨,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沈家的灭亡,老爹的惨死,自己的无力便像座座大山一般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郭飞逸看着痛哭流涕的萧笑,一声深叹,复有转身看向窗外,却猛然见在对面赌楼之上一白色身影矗立在上!冰寒的目光犹如苍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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