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名同学被分到了不同的车间,老裴、白洋、刘枫林、周弘鸣被分到了20-21车间。
当四人推开20-21车间的门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车间分内外,内车间为养殖车间,外车间用于更衣、储物、干零活、休息等。
弘鸣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他站在外车间跟一个女人正在聊天。弘鸣彬彬有礼地问:“这位兄弟,请问哪位是班长?我们是被分到这的实习生,来这报到的。”那位小伙掀开20库(车间)的棉门帘,大声喊道:“班长,有人找你。”过不多时,从20库走出来一个精壮的男人。看身高170cm左右,小三角眼睛短发,黄瘦的脸,给人的感觉很瘦小。上身穿着一件黑色阿迪棉服,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塞在了白色水靴里。看年纪三十多岁,一笑起来憨憨的。
弘鸣心想这大概就是班长,他主动上前打招呼:“请问您是班长吗?”
“对”
“我们是来实习的学生,来您这报到。”
班长看了一眼他们四个,说:“噢,那干活吧。”
弘鸣问:“班长您贵姓?”
“免贵姓陈”弘鸣马上叫了一声“陈哥”
弘鸣跟着陈哥进了20库,掀开门帘的一刹那,眼前一片昏暗。在微弱的灯光条件下,最先映入眼球的是一段台阶。上了台阶后,是一条笔直的南北通道。通道长大约100米,两侧各有20个40方水体的池子。每隔十几步有一块方形木板,班长说那是地沟板。班长带着弘鸣熟悉了一下环境,弘鸣问班长:“陈哥,我们都干什么活呀?”陈哥说:“你们两个男的跟着严军出去拉料。”弘鸣这才知道,那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叫严军。
严军从外车间的一个角落,拽出了一辆双轮手拉车。看这辆车的基本结构与过去的黄包车有点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载物一个是载人罢了。双轮车在一个满是塑料桶的地方停下,严军拿着标有50kg的空桶往车上装,共装六个。装完后,拉车出了车间的门。
弘鸣和枫林在一旁跟着,由于不知怎么干只得傻傻地看着。看严军拉车出去,他们也紧接着跟了出去。弘鸣和枫林追随左右,像是在为这辆车保驾护航。前行大约100米,右转行进20米就到了打料的饵料室。
一进饵料室吵杂一片,六台磨料机在那里不停地运转。除了磨料机的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工人们挥舞着叉子,忙着往磨料机里送要磨碎的原料。六台磨料机像吃不饱的孩子,不停地往肚子里塞着。在地上堆放着,黑色的类似马尾的东西。弘鸣在学校的时候学过,这个东西叫马尾藻。
在饵料室里热闹非凡,有打料的,有磨料的,大家各忙各的。唯一有的只是眼神交流,和一些夸张的肢体语言。
只见严军手持一个白色小桶,将白色小桶放入饵料池子中。手腕轻轻一抖,手臂用力一提,满满一桶黑红色的液体,便倒入车上的100斤大桶里。大概三个小桶,可以装满一个大桶。弘鸣和枫林如法炮制,不一会六个一百斤的大桶便被装满。这时严军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谁会拉车?”。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严军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说“我在前面拉车,你们俩在后面推。”严军一脚跨进车把里,双手将车把向上提了一下,车身慢慢向后仰,严军用双手押住车把,拔腿就走。开始的时候弘鸣二人还能勉强跟着推车,可严军拉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二人跑着推车,都已经跟不上车的速度。
弘鸣和枫林气喘吁吁地回到车间,严军坐在车把上,万分得意。班长站在一旁看着二人说:“开始喂料吧。”严军拿过来一根手臂粗细的竹杠,竹杠中间处绑着两个小拇指粗的铁钩。只见严军和班长两个人,一人握住竹杠的一端,将两个铁钩挂在一百斤大桶的两个耳朵上。竹杠上肩,一百斤桶就这样被两人担起来了。两人稍微调整身形,之后快步上台阶疾走,将一百斤料送到需要投喂的池子旁。轻轻将桶悠到池台上,卸钩转身拿杆,走出内车间。内车间负责喂料的女人们,看见料送到了池台上。一位大姨抓着池台上的料桶,用力使桶保持倾斜。此时大桶里的饵料缓缓地流到过道的小桶里,整整倒了三个小桶。
两个女人各拾一个小桶,分左右各自投喂。她们左手握住桶边右手持舀子,桶微倾,舀子口向外刮取桶内的饵料向池内泼洒。饵料泼洒的又细又匀,细如雾密如雨。喂完料后全池水色一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严军和班长从内车间出来,班长指着弘鸣说:“你跟他抬料。”弘鸣知道自己的肩膀没有担过东西,不抗压。
只见弘鸣站在前面,用右手握住竹杠的一端,左手握住右手腕。右臂成“V”型,将竹杠的一部分搭在肩上,十分吃力地担起那一百斤的重量。严军则在他后面,轻轻松松地用右肩担起竹杠。弘鸣左摇右晃地上了台阶,大约走了二十几步,弘鸣的手臂便开始发抖。心想:“若是在这样下去,手臂一定会支撑不住的。若到了那时自己受伤不说,还会连累后面的严军。”弘鸣将手臂的力量收回一部分,开始尝试用肩挺起竹杠。可是自己稚嫩的肩膀根本无法承担起这个重量。竹杠一接触到肩膀,肩膀的神经就会牵连脑仁,疼痛难忍。三十步的距离,一两分钟的路径,对于弘鸣来说好像走了一两年。当弘鸣把这桶料担到地方时,大姨用大连话说:“你个小伙你不是彪吧?你上肩轻快。”弘鸣没有理她,一旁的大姐用东北口音说:“你别用手支着,太累了,肩膀磨出来就好了。”弘鸣简单地应答着“行,我再练练。”
出了内车间,严军对弘鸣说:“看你抬着挺费劲,要不咱们快点抬?”弘鸣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第二桶料上肩,弘鸣依然在前面。这次抬料感觉跟上一次不同,好像被人快速推着走。随着弘鸣脚步的加快,严军的速度也紧追不舍。这样走了两三趟,弘鸣的臂力、体力明显下降。后来,弘鸣才明白,严军是在调理自己。
在一个单位老人调理新人是常有的事。像这样跑着抬料,就算是两个老人跑上十几趟也是吃不消的。如果前面的那个人速度慢,就会被后面的力量推倒。如果前面的人速度过快,竹杠会从后面那人的肩膀上滑落。由于没有防备,前面那个人很容易闪腰。有经验的工人在抬料时,速度因前面的人而定。
六桶料才喂了十八个池子,还要继续拉料。装上空桶,去饵料室打满料,将料运回车间,一切都跟刚才一样。当走到16库的时候,严军问:“你们两个谁想练练拉车?”弘鸣表示拒绝,因为他没把握事情一般不会做。枫林想了想说:“那我试试吧。”车停了下来,严军从车把里迈出。枫林迈到车把里,握住车把,吃力地向前行进。严军看到这个状况,说:“你把车抬起来,压住,就轻快了。”枫林按照严军的说法,把车把向上提了一下。车子由于装着饵料,后面极其沉重,此刻又失去了平衡。此时若能将车压住,车子是不会撅。可是没等枫林反应,车后端重重地砸在地上。六桶料从车上滚落,洒得满地都是。
弘鸣、枫林感觉很难为情,没想到第一天工作就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篓子。严军半挖苦半生气地说:“哎呦,怎么到家门口了给卖了?你们能不能干点事业了?”严军冲进18库,取出了一把笤帚,一把平板锹。二话不说,打扫起地上洒出来的饵料。由于是二月份,即使热的饵料洒在地上也会冻上的。
正在三人热火朝天的收拾时,从18库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很胖,看年纪不到30岁。她一出口便用听不懂的大连话问:“严军,你这是怎么弄的,料怎么全洒了。”严军没有理她,一味的在那里干活。弘鸣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上前赔礼:“姐,我们第一次拉车,不小心弄翻了,真是对不起。”那个女人没有说什么,回车间拿了一个长把刷子,帮着一起弄洒在地上的饵料。
尽管有一些小插曲,不过饵料还是在大家的努力下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