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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绝交

张朝晖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不是房间电话,是他的手机。脑海里蓦然闪过瞿红惨兮兮的模样,但电话并不是瞿红打来的。打电话的是石川,听见他的声音,张朝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两天诸事繁多,他几乎把此人给忘记了。加上刚才还在做梦,意识也不是那么清醒。

“张先生,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瞧这话说的,张朝晖不是给他打过吗?不是他父亲死了吗?当然张朝晖不能这么说。“您父亲的事……”

“正办着,正办着。”石川说,“但咱们活人的事不能给耽误了不是?生活还要继续呀!”

“OK,OK。”张朝晖说着坐了起来,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你什么时候离开北京?”“呃……今天就走,晚上的航班。”

实际上,张朝晖的返程机票是大后天的,这么说完全是临时起意。自从意识到电话那头是石川,整个计划就如电光石火般地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自然不及细想。

张朝晖和瞿红已经谈崩了,和对方合作的事自然也就泡汤了,在北京逗留已经毫无意义。就算有常乐这样的老朋友可以打发时间,但碍着瞿红也变得不方便起来。张朝晖实际上已陷入了一个尴尬而危险的境地,麻烦随时会找上门来,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从昨天到今天,张朝晖并没有想过要走的事,也是心有不甘。之所以他要在隔绝十四年后决定回国,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艺术寻找出路吗?此事未了一走了之,未免遗憾。石川的电话正好解决了这一难题,想必马上就能和对方见面,就能签约,再留在北京真的没有必要了。

“今晚就走?那你更应该给个电话了,总不能不见一面就离开吧?”“我正想给您去电话,您的电话就来了,我住长城长酒店……”“还是你来我家,家父的头七还没过,我出门不方便。”“那也好,我这就过去,您住……”“下午吧,我把不相干的人打发走,就你我兄弟,还有家父。”张朝晖不免一激灵,心想:这家伙的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吗?说的也许是他父亲的遗体。终究没敢再问。于是便说定了,下午四点见面。

接完石川的电话,张朝晖打了机场的电话,将机票改签到当天晚上。费了一番周折总算签成了,虽然多花了不少钱,他觉得还是值得的。

接下来,张朝晖去了卫生间,履行起床后的程序。泡在浴缸里的热水里,思绪不禁转向了那份草拟好的合同。张朝晖在脑海里斟酌着每一个细节,设想和石川谈判可能出现的纠缠,自己该说什么以及怎么说等等。

张朝晖想:要不要向对方暗示他在圈子里混得其实不怎么样?暗示自己对内情了如指掌?掂量以后决定还是作罢。由于有关的情报来自瞿红,弄不好的话会扯出自己和后者的关系,这是张朝晖最不愿意看到的。宁愿合同的条件苛刻些,甚至对方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也行呀。短短两天的中国之行,张朝晖已经变得心灰意冷,说世界观发生了变化也不为过。人生苦短,何必锱铢必较呢?他的气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壮了。

去酒店二楼的餐厅吃了早餐,张朝晖正琢磨上午的时间怎么打发,常乐的电话打了进来。一听就口气不对,八成他已经知道了张朝晖和瞿红闹翻的事。

“你在哪儿?”常乐急匆匆地问。“在酒店。”

“哪家酒店?”“长城长酒店。”

“哦,没走就好,我马上就到。”说完常乐就挂了电话。这是什么意思?——张朝晖想。看来来者不善。但这一关总归是要过的。张朝晖已经想好了有关的解释。其实根本不用想,张朝晖觉得自己正有一肚子的话要找一个人说,关于瞿红,关于她的行为及其后果,关于自己的决定以及与他和瞿红都无关的对中国的看法。不是怨气,不是感慨,而是某种不无热情和激烈的表达。想到常乐正驾着他的那辆悍马横冲直闯前来问罪,张朝晖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也许是吃饱了吧,他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抗击打的力量,不仅能抗击打,没准还要打人呢。“真是太不像话了!”张朝晖心里说。

从餐厅出来,他并没有回十七楼的房间,而是直接下到了大堂里。张朝晖快步穿过大堂里的几根立柱,出了旋转门,就这么迎风站在酒店门口,等着常乐。昂首挺胸,犹如斗鸡,两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自然,这紧张的姿势不可能维持太久,大约十分钟以后,张朝晖就有点泄气了。

酒店门前不断地有车驶来,有出租车,也有相当高级的私人轿车。车辆一到,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马上会奔过去,帮着打开车门,从后备箱里取行李。张朝晖站在那里挺碍事的。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伸出胳膊将闲杂人等往后挡,张朝晖首当其冲。酒店前面的马路上更是喧闹无比,上演着每日照例的闹剧,车来人往,灰土起落……张朝晖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又退。即便如此,常乐的悍马飞驰而来时还是差点没把他撞翻,张朝晖啊哦一声向边上猛闪,落进了保安的怀抱里。

悍马以一个弹跳性动作刹住了,朝着酒店一侧的车窗滑下。“上来!”常乐命令道。

他既没有道歉,也不下车,显然刚才的危险动作是故意的,是要给张朝晖一个下马威。后者这一惊非同小可,所剩无几的勇气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是不是去我的房间?”“你上来!”常乐重复道。

这时,悍马后面的一辆出租车拼命地按喇叭,常乐跳下车去破口大骂:“叫个鸡巴啊!再按喇叭老子揍你个狗日的……”

张朝晖明白,这是杀鸡给猴看,于是乖乖地从另一侧钻进了悍马。他劝暴跳不已的常乐:“算了,算了,中国人就是喜欢按喇叭。”

后者上车,一面对张朝晖吼道:“中国人怎么啦?按喇叭怎么啦?这是北京,不是纽约!”

常乐驾车向前冲出几十米,又猛地刹住。他头也不回地说:“你坐前面来!”

张朝晖顺从地开门下车,又打开前面的车门爬上副驾驶座位。还没有坐稳,常乐一踩油门,那车已经冲到街上去了。颠簸摇晃中张朝晖拉开安全带,摸索着想扣上。

“你干吗?”“系安全带。”“就你的命值钱?别系!”

张朝晖看看常乐,他也没有系安全带,并且根本就没有打算系的意思。常乐戴着墨镜,皮夹克上闪动着游移的光,鼻子里正呼呼地出气。这家伙的脖子比头还粗,张朝晖不禁胆怯了。松开的安全带唰的一声弹回了原处。

自此以后常乐不再说话,只管开车。那车自然开得凶险万状,张朝晖坐在副驾驶座上前仰后合。在北京的大马路上能开出这样的效果来还真是不容易,如此高级的越野被常乐开得犹如拖拉机,弹跳蹦跶不已。张朝晖不免想起贵州农村的老家来,想起他小时候坐过的“东方红”,每颠一下脑袋都几乎撞着驾驶室的车顶,下沉时整个心脏都跟着沉落。两侧则是悬崖,要不就是波涛浑浊的大河,随时都有侧翻的可能。

好在“东方红”的速度上不来,这辆悍马就不然了,还有速度。开始的时候,张朝晖生怕那车撞着街边的行人或者广告牌,后来行人稀疏,路灯杆、广告牌之类的已经没有了,他们到了一个鬼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地形和老家极其相似,要不是悬崖,要不大河奔流,水泥路面上裂开巨大的缝隙,路中间亦有大石阻挡。他们的车上下起伏,左旋右旋。到了这会儿,张朝晖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了。

他紧紧地抓着右侧上方的把手,手心里都出了汗,另一只手随时准备护住自己的后脑。关于老家的事张朝晖已经快有二十年没想了,这会儿蓦然想起,合该倒霉。还是想想该如何自救吧。

“你,你得听我解释……”他试探着说。

常乐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奋力开车。这时那车已经和他混为一体,从车速、马力以及开法上直接体现出了常乐此刻的心境和态度,完全无须另外的语言。张朝晖想让那车改变状态首先得让常乐改变状态。如此一想,他就有了用力的方向。

“我,我实在无法接受,”张朝晖说,“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车感到极其愤怒,一个拐弯就向悬崖底部冲去。幸好断崖的另一侧还有路,并且没有来车。张朝晖吓得脸色煞白,听见小石头迸在挡泥板上发出砰砰声响。他赶紧降低调门,“美国也有堕胎的,但他们……不会那么轻率,会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车还算平稳,面前一段路也不见大的拐弯。张朝晖抓紧时机继续说:

“中国人和西方人不同,他们不认为胎儿是生命……”“放屁!”常乐终于开口了,“中国人的年纪是算虚岁的,怀胎十月都算在内了,这才是真正的理解生命!”“那就更不可原谅了。”

常乐没有回答,悍马却发起狂来,向右侧的山体冲了过去,就像要把张朝晖挤死在那上面一样。咔吧一声大巨响,车身还真的擦着了石头,一串电焊般的火星飞溅闪过。见状,张朝晖不由得撤了抓着把手的手,和另一只手交叠在一起抱住了后脑,整个人也跟着伏下身去。常乐爆发出一阵持久的狂笑,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张朝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山路。眼前的道路虽然高低不平,但两边毕竟没有了巨石深渊,而是长着张朝晖熟悉的庄稼的农田。他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张朝晖想起来问。

常乐不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这回真的没有路了,悍马越过一条干沟,冲向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

越野车开始显示出它强悍的性能,跳舞般地向半空蹿出去。那荒地临高,边缘处能看见白云,流动的云彩前面衬托着几株枯木。树身的颜色浅褐,疤痕累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悍马戛然停下,呼啦啦的风声立止,车内弹跳不已的物件包括人也都静止下来。

张朝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静,当然只是一瞬间。正当他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常乐已经打开车门跳下去了。

他重重地关上车门,张朝晖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就像车内所有的空气都挤进了耳朵里。张朝晖还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该下车,常乐已经转到了这侧来,亲自替张朝晖打开了车门。“下来。”他说。

没等张朝晖抬腿,对方的手已经抓住了他衣服的领子。常乐用力一扯,张朝晖就被拉离了座位。还没站稳,常乐的拳头就招呼上来了,他照着张朝晖的脸上就是一拳。张朝晖的后脑碰在车身上,弹了两弹,幸好他是靠着车站的,否则还会更惨。张朝晖努力保持着平衡,终于还是背靠着车身出溜了下去。

张朝晖坐在地上,伸手摸了一把脸,已经出血了。另一只手则摸着了身后的橡胶轮胎,他支撑着自己摇晃着站起来。常乐站在他对面,双腿分开呈八字,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的表情莫测高深,已经不再是张朝晖认识的那个常乐了。

“你,你,你再打……”张朝晖虽然不是一个基督徒,但这恐怕是唯一的表达自己尊严的方式了。说着他将脸进一步伸向常乐。张朝晖并不知道刚才被打的是左脸还是右脸,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面镜子。也许伸过去的是已经被打破的那边脸吧?但也就是那么个意思了。

“你以为我不敢打?”常乐说着又给了张朝晖一拳。也许是左,也许是右,也许张朝晖两边的脸都已被打烂了,也许是同一边脸上又挨了一拳。总之张朝晖再次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他伏在地上闻到了泥土辛辣的气息,还有一股血腥的气味。然后脚步声响,常乐走了过来。张朝晖以为他还要打人,但是没有。常乐尽量凑近张朝晖,以便对方能听清他的话。几乎是扒在张朝晖的耳朵边上,常乐说:“从今往后,我再没有你这个朋友,别再让我看见你!”随后,那股喷在脖子后面的热乎乎痒酥酥的气息便消失了,草丛一阵响动,光明随之再现,常乐转身离开了。张朝晖歪了一下搁在地上的脑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透过草叶间的缝隙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常乐走向悍马车头,但他并没有转到驾驶座的那一侧,而是停下脚步不走了。张朝晖心想不好,赶紧又闭上了眼睛。果然,那双法国Berluti的皮鞋踩着草叶带着泥块又走回来了,阴影再次覆盖在张朝晖的身上。

这次常乐没有蹲下,而是站着大声地说:“在纽约也别让我看见,我经常去美国的!”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终于转到车头另一边去了,上车发动了悍马。张朝晖不能再置之不理,赶紧挪动身子,移得离那车尽量远一些。常乐通过倒车镜看见这一幕,也就放心了:自己虽然出手不轻,但对方到底没有大碍,还知道规避危险。他踩下油门,那悍马就在这片风景尤佳的开阔地上窜了出去。

这边,张朝晖到底心有不甘,知道危险已经离开,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远去的悍马开始大叫:“那么你能……——能和……——一个杀死自己的孩子的女人……——在一起吗?你能吗?能吗!……”

张朝晖拼命地大喊大叫,甚至还举起了两条胳膊挥舞着,以增强气势。

常乐的悍马显然听不见,常乐显然也听不见,除了张朝晖这块空地就再没一个人影了。他的表白天地可鉴,是说给那古树、那白云、那荒草听的,如果它们听见了,张朝晖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然而听见这叫喊的居然是悍马,张朝晖不由得感到万分惊诧。

只见那车在大约两百米远的地方刹住了,接着掉了个头,向张朝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张朝晖的喊声立止,变成了喃喃自语。眼见着那车巨大的前脸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张朝晖心道:这回真的完了。自己这辈子谨言慎行,以木讷著称,没想到这最后的不无痛快的一嗓子竟然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他想躺下去装死,但为时已晚,因此只有站着闭上了眼睛……常乐的车几乎是擦着张朝晖的裤缝停下的,由于惯性作用屁股向上猛抬,又轰然一声落下。张朝晖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半步,然后才放心地倒下去。他恢复到卧地不起的姿势。常乐打开车门,大踏步地走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我说,”这会儿张朝晖只求活命,顺从地照实道来:“你能和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在一起吗?”常乐弯下腰,盯着草丛中的那只惊恐的眼睛,“我告诉你,我可以。”

语调里不乏温柔。“那,那你就娶了瞿红吧。”“我会的,你就等着吧。”

说完常乐就再次离开了。他发动悍马,绕着躺倒的张朝晖转了一圈,然后就开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绝尘而去,再也没有掉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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