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勋宇已经走了,空旷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不过没过多久,在外面玩耍的病人们都被护士给叫到大厅里来,然后让护工把他们引进各自的房间,我也不例外。
但其中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途中留着哈喇子(口水),痴傻地对着我笑。
旁边的护工一瞥眼就看见了疯女人恶心的笑容,于是毫不留情地拉扯着她的头发拎到地下室里关起来。没过一会儿,大厅的地下室里就传来了指甲用力挠抓着木板的声音,还有疯女人疯狂地叫喊。
可没人会来帮她。
因为这种情况在这家黑心的疯人院里已经是让人见怪不怪的事情了,几乎每天都有病人被不爽的护工或者医生护士关在这间地下室里。
就连我也曾因为大吼大叫而被关过一次,里面不仅很黑,而且还有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更可怕的还是里面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能让疯子接近疯魔!
那种被黑暗侵蚀的感觉,想逃却逃不掉的绝望,我永远都不想在感受第二次了。
“喂!看什么看,要不要到另一个地下室里去关着啊!”野蛮粗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不敢回头去看,只得唯唯诺诺地说着对不起。
“妈的!给老子滚!”那人在我背上踹了一脚,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然后慢慢地走回自己的病房。
虽然进房前还是有些犹豫,但受不住旁边护工的催促,所以还是拿着他给的馒头进来了。
不大不小的干涩的馒头是我们所有病人每天的晚餐,而且每个病人只能分到一个,我们无法吃到早餐,午餐也只是一碗有米虫的清粥,然而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却有着特定的食堂,天天吃着大鱼大肉,我们有些时候也会吃一些他们的剩菜,但这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家疯人院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病人保留着理智,我们也曾经想过要反抗,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那个女护工的下场给打破了。
一个月前新来了一个善良的女护工,她发现了这里的黑暗,想要出去报警,但是在逃跑的途中被三个健壮的男人抓住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恐怕除了那三个男人之外,没有人能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被子里面满是螨虫,所以已经被我弄到了床尾。
与其想着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度过今晚吧。
我两三口解决了馒头之后缩在床头,惨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病房里,为这黑暗的病房增添了一丝光亮。
我盯着被月光照亮的地板,一个黑色的影子由下往上慢慢拉长,然后变得巨大。
她来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鬼也会有影子,但这的确方便我判断她是否来了。
我闭着眼睛不敢看她,梦里她进来了,并且还想挖掉我的眼睛,这一切都太过真实,让我不禁幻想她如果真的进来了,那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无助感再次席卷了我的大脑,甚至是全身,极度恐惧下的我大脑一片空白,但内心仍然祈求着夜晚快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