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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人

北辰枫轻轻地把昏迷中的夜墨羽放在柔软的床上,敏锐察觉到她蒲扇般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一愣,笑道:“这么快就醒了?”

夜墨羽猛然睁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眼底流露出丝丝让人心悸的寒意。

“看看这个房间,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和你心意吗?”他笑得愈发灿烂了。

房间不大,但是从精致的家具可以看出主人是精心准备过的。夜陌羽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坐直身子,与弯下腰的他对视。他离她好近,好像只有30公分远,夜墨羽握了握拳,似乎在思索一拳挥过去的成功率。

“对了,”他忽然又弯下腰来,双手环过她的肩,压在船板上,“你脸上的面具,是你自己摘下来,还是我来帮你?”他笑。明明极嗳味的姿势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夜墨雨的瞳孔微微一缩,“你说什么?”

“你自己摘下来,还是我来?”北辰枫重覆了一遍,语气肯定。

夜墨羽抬起手,顺着额角一道略微掀起的褶皱轻轻一剔,一层烟似的东西顺着指尖从脸上垂落,碰到空气随即卷起,透明,单薄,像是卷风干的玉米皮。她把脸上那些“玉米皮”朝下搓揉,碎屑剥落处显露出一片陶瓷板细腻的肌肤,不带瑕疵。

望着暴露的空气中的绝色面容,北辰枫愣住了。妖孽!拜谢升学的渔夫,漆黑如夜空的瞳孔,精致完美的五官,美得不似人类,她就像不小心坠落到人间的精灵。

但最给北辰枫震撼感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脸!一股无法形容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原本被他深深隐藏的无数记忆复苏——那忘不掉的执着,忘不掉的她。

他一直以为他忘记了,在族内祭坛前发誓忘了她,用无数任务和享乐麻醉自己,强迫自己把关于她的一切忘记,他花了五百多年的时间平静下来,再想起是已没有任何悸动。但是真正看到如此相似的脸,他还是没能忘了她。

“小尔……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他低语,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的柔情能让任何人沉溺。但为何?她偏偏在如此柔情的眼里看见了痛苦和挣扎……小尔?她是谁?一个让北辰枫倾心的女人?

片刻,他眼底的柔情被戏虐的神色覆盖,唇边再次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调戏似地抬起她的下巴,“好美,啧,皮肤也比想象中的要好摸。”

夜墨羽面无表情的抬手就是一拳,真的不能同情这个人!

“啊呀,好滑好香好软好好摸!女人的皮肤都这样吗?”他后退两步躲开一拳,下一拳立刻就到了。

下一秒,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别打!你哥!”

拳头立马变掌抢过手机,接通:“哥?你不是在虚无空间吗?能通电话?”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墨羽?让北辰枫听电话。”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感觉。

北辰枫接过电话,转身走出了房间,合上门。

夜墨羽条件反射的想跟出去,但是墙边上无形的空间不易察觉的抖动几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反弹回去,却没有伤到她。

空间笼牢!她惊讶的睁大了双眸。

门外的他,沉默良久,终于第一个说了话:“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也久久沉默,夜紫陌才缓缓道:“你看过她的脸了。”肯定的语气,毋庸置疑。

“恩。”他忽然冷笑几声,“你真行啊伊莱!我说当初小尔去世,你好像不太上心,原来如此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死?恩?看着我这些年这么痛苦是不是很开心?很痛快?恩?!报仇了是不是?”

夜紫陌,不,伊莱公爵——格蕾尔·D·希哈姆亲王陛下的亲生哥哥。

得不到他的回应,北辰风再次冷笑,“明知道她会死你去不阻止,你还真是个‘好哥哥’!”

“你懂什么!”伊莱终于出声,冷冰冰的声线不带一丝感情,“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很强大了!我提醒过小尔,小尔不肯行!还没等我阻止,他就已经开始对小尔下手了!若我早点发现……”

话音未落就被被尘封打断:“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早点来,她就不会死!不会!”他怒吼,被他埋藏千年之久的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分女、不敢、还有深深的懊恼,如果当初不退出,她还会不会有事?

“你一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若是以朋友的话,我替小尔谢谢你。格蕾尔已死,现在活着的是夜紫陌的妹妹夜墨羽!明白吗?逝者已去!”伊莱冷冰冰的话把北辰枫复杂的情绪湮灭,他要把北辰枫一切念头掐灭,虽然她对自己妹妹的深情让他有些动容,但他绝不会再让妹妹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

北辰枫冷笑,“是啊!既然你在虚无空间,那就替我寻两样东西吧!‘生命之水’和‘生命果实‘!我希望你尽快送来!还有,不要以为夜墨羽的前世是小尔我就会珍惜她的命!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

“你!”夜紫陌勃然大怒,但北辰枫没再等他回话,手机被他狠狠捏成齑粉。

小尔,这一次,上天居然改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我绝不会再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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