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彤,在我面前不用装,大家都是明白人,你那点小演技骗得了谁!”病房中的徐茜突然冷冷地开口。
韩梓彤疑惑地盯着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徐茜,你是不是撞糊涂了。”明白人吗,你明白又如何。
“我在说什么你最清楚。我警告你,别以为你姐姐好骗,以她的精明程度,说不定哪天你就露馅了,你以为你能瞒她多久。”徐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下一瞬就能冻出冰碴来。
“呵呵,都两年了,既然徐小姐这么有远见,那徐小姐以为我能瞒多久啊。”韩梓彤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徐茜一听她这么说,心中的怒火冲天,眼睛里燃烧着的愤怒之火仿佛要把韩梓彤一吞噬。“韩梓彤,你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她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利用她对你的信任。”徐茜尽全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病房外的人听到,于是本该歇斯底里的怒吼变成了咬牙切齿的低咒。
而被徐茜用吃人的目光盯着的韩梓彤却是对徐茜的话充耳不闻,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我姐跟你哥走得近就真的对她好吗?徐茜,你对你哥的了解太少了,所以不知道就不要妄下评论,我还没有邪恶到连自己的姐姐都要害的地步,但你我就不好说了。”韩梓彤淡淡一笑便又陷入了沉默。
“你……你要害我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徐茜狠狠地瞪着她,而那被瞪着的人依旧淡然地坐在那里,顺手拿起桌几上的杯子,闲闲地喝了起来,病房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韩梓彤,我没空陪你耗时间,如果你心虚了就请你离开,离你姐姐远点,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呵呵,真好笑,她是我姐姐,你让我如何离她远点,哈哈哈,”韩梓彤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却突然压低了声音,渐渐地靠近徐茜,“徐小姐,我如果要害你,我早就动手了,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跟我废话?还有,徐小姐可能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不确定你会不会……”
说到这里,韩梓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冷的微笑,而被她盯着的徐茜感觉自己的心不自觉地收紧,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韩梓彤好像很满意她的反应,不屑地笑了一下:“呵,徐茜,你要是真为了她好,就劝你的好哥哥离她远点,没事儿别找事儿,小心着点儿,别怪我不客气,听明白了吗!”
徐茜突然一把抓住了韩梓彤的手腕:“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当你是谁,我有义务告诉你吗?而且,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吧。”说完便离开了病房,留下徐茜一人,默默思考着韩梓彤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姐,我们回家吧。”韩梓彤的脸上挂着阳光无害的笑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在两人不远处看着一切的人无声地哭着,她此时觉得她的脑袋有些混乱,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叫她。
“文馨?文馨,醒醒。哎呀,韩文馨!起!床!啦!”
“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不叫我的嘛。”
“怎么了?你还问,你自己看看,我的桌子都被你弄湿了!喂!别睡了,该吃午饭了!”
“是你想吃饭了吧,老师还没走呢,你骗谁啊。”
“你快给我起来!”女孩伸手便去挠韩文馨。
韩文馨赶紧躲闪,挪到不远处的空座位上,见女孩还要靠近,连忙叫:“别别别!我认输,你别动了啊,别到时候校刊上都是‘心理系校花课上施暴生物系女同学’!”
这么一叫果然,四境之内皆静止,五环之内皆无声,韩文馨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上课,心里暗叫不好,可发现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咽口水,遗憾的是她紧张到连口水都没的咽。
“韩文馨,程慧,下课到办公室,好了,继续上课。”讲台上的人推了推眼镜,瞥了一眼韩文馨的位置,转过头继续讲课。
韩文馨乖乖坐回了程慧身边,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但程慧眼睛盯着黑板,没有丝毫要搭理她的意思。
“这件事情说起来……”
“都怪你!”
“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
“怎么能怪我呢!”
“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说话!”
“谁学你了!”
“谁学你了!”
“切!”
“切!”
(……二人顿时感觉有无数省略号从她们之间飞过……)
韩文馨觉得程慧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理她了,顿时感觉十分无聊,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桌子是湿的,突然想起程慧叫醒她时说了一句“我的桌子都被你弄湿了!”,“我弄的?”韩文馨自语道。
“对啊,你弄的,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啊,口水流这么多,真恶心。”
“口水?!”
程慧一脸坏笑:“对啊,要不然我干嘛叫你起来吃午饭啊,哈哈哈。”
“……你好好听你的课吧,我选择保持沉默。”韩文馨满头黑线地瞥了她一眼。
“切!每次都叫我听课,你倒是在旁边睡得香,怎么没看见你听课啊。”
“……我跟你不一样。”
“谢谢你提醒我,我们不一样,女学霸!”程慧瞪着她,刻意将最后三个字的音拉长,从此一直到下课也没理过韩文馨。
而一边的韩文馨突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那个梦太过真实,不像一个单纯的梦境,刚刚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甚至觉得那并不是一个梦,而是她自己的一段记忆,但又不全是。
不过,让她更疑惑的还是那个叫“韩梓彤”的女子,韩文馨并不记得她有一个妹妹,甚至不记得她曾经有过家人,在她上大学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是空白,她的过去她一概不知,而这段过去只给她留下一间四十平的房子和一张带有她照片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从那天起她对自己过去的了解便只剩下三个字——“韩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