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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月的死

刚刚还一脸喜色的林云轩一下子就低下眉来,心里琢磨着:这女人以退为进,不愧是学心理学的,看来自己要牺牲色相了!“我还用摆什么poss吗?你看着应景就行,反正我底子好,随便怎么拍,那都是颜值爆表!”林云轩的话音刚落,就吹过来一阵北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也吹的花瓣漫天狂舞。林云轩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去接花瓣,而就在这一唯美的场景里,陌颜夕毫不犹豫的捕捉到了。只是陌颜夕不知道这张照片最后会害了她自己······

陌颜夕看着照片上这个男人迷离的眼神,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被风吹起的大衣刚好露出的修长身段,再加上漫天花瓣的渲染,美到了极致。

林云轩看着陌颜夕花痴的神情,于是拿起刚刚放在旁边的花,向林子深处走去,边走边说:“看够了没有,口水流出来了记得擦干净,然后跟上来。”

陌颜夕一边在心里骂着妖孽转世,一边还真的用手去嘴边抹了抹,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以后。就狠狠的大骂自己一句白痴,接着就快步追了上去。

陌颜夕看着林云轩贼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刚的愚蠢举动全被他看见了,于是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黄土就给林云轩丢过去,然后拔腿就跑。跑到离林云轩三米的安全距离之后,就回过头来对着林云轩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又跑掉了。

林云轩把头左右甩了甩,又低着头用手轻轻拍了拍,头上的泥土就从顺滑的发丝里洒落了。接着林云轩又用手拉着后面的衣服抖了抖,抬头刚好看着做鬼脸的陌颜夕,心里却气不起来,于是大喊道:“弱小的你都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发泄你的不满吗?孩子气·······”

陌颜夕完全不理会林云轩的话,回过头得意洋洋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还不停的晃悠着脑袋,然后一转身又跑掉了。

林云轩看着陌颜夕离去的背影,恍恍惚惚间就看到了另一个女孩的影子,以前他们也是经常这样你追我赶的耍闹。而今却是山花依旧当时,人却阴阳两隔······

在大山的深处有一个小山头,山头上是一座土坟,同样没有墓碑,坟头上依旧长满了枯黄的野草。

林云轩和陌颜夕把坟前打理干净以后,就放上了刚刚折的那一束山樱桃花。火化好冥钱以后,两人席地而坐。

林云轩望着远处的连绵群山语气平静而舒缓的说道:“她就是我给你提过的那个女孩古小月,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现在我就告诉你!”

陌颜夕拉着林云轩的手,内心却暗涌百出,一方面自己苦苦探寻的谜就要解开了,一方面却又害怕知道真相以后自己是否可以坦然接受。只是无论陌颜夕内心如何悸动,林云轩的话已经开始映入了陌颜夕的耳际。

“我知道你对我的过去十分好奇,我也知道至少在高中以前的事你都略知一二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提。其实在我休学的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我从来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包括我自己。但是今天在小月的坟前,我要说,不论是对你抑或是对小月,我觉得我都有必要做一个了结,算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吧!”林云轩说到这里,表情明显没有刚开始淡定了!

“在我的外婆去世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的人生观。我发现自己很糟糕,也很痛苦和绝望,我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在我人生最低谷,最彷徨失措的时候,古小月带着她独有的真诚和善解人意来到了我的身边。她像一汪清泉般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灵,让我重拾了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没有小月,就没有今天的林云轩。”林云轩说到这里脸上微微扬起了一丝浅笑,好像美好的往事就在眼前!

“和小月一起的岁月里,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让我体会到了一份纯洁真挚的感情,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即使没有钱,她一样在意我的存在感。我甚至决定再也不踏入锦城,甘为她平凡一生,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就好!我们的恋爱也得到了她父母的认同,原本这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幸福来的太早,我们也憧憬的太美好了。”陌颜夕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林云轩,发现他的情绪明显不是很稳定了,但是他依旧极力控制着。

“那一天阳光很温暖,完全没有了冬日里该有的寒意,于是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到山上玩。她最喜欢漫山遍野的樱桃花,她说冬天太寂寞了,要有这早春的花来点缀一下才有生气。于是我折了一大把盛开的樱桃花送给她,她开心的笑着,笑得连花都黯然失色了。我们两个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于是躺在枯竭的草坪上规划着属于我们的未来,旁边散发着樱桃花略微轻盈的香味。只是我真的不曾想到,就在小月躺着的旁边有一个蛇洞。也不知道是因为阳光太温暖,还是花香太芬芳,蛇居然爬出了蛇洞咬了小月一口。就在小月的尖叫声中,我伸手去抓那条黑色的蛇,却被蛇反咬了一口。就在我迟疑的片刻,那条黑蛇迅速钻进蛇洞,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我的正常反应。我急忙给小月吸手上的蛇毒,而小月却心疼的看着我的伤口,哭着说:‘这是眼镜蛇,在我们这里毒性挺大的。我先给你找点草药缓解一下,然后我们再去医院。’不一会儿小月就带回来一种圆形叶子的草。只见她把草放在自己的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吐出来敷在我的手背上。我让她先处理自己的伤口,但是她却倔强的一定要先给我敷上,接着才又给自己敷上草药。敷上草药的我们有些神情恍惚,于是跌跌撞撞的互相搀扶着往家里走去,直到我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林云轩轻轻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等到我醒来以后已经是六天以后的事了,我看到我的母亲趴在床头,头发丝里已经偷偷冒出了好些白发,显得特别碍眼。只是我一心想着小月,所以无法顾忌这些,也不想顾忌这些。我爬起来想去找小月,显然我的动作惊醒了我的母亲。她看见我醒了非常高兴,抱着我哭着说:‘轩儿,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面对她的关心我却丝毫不在乎,吵着要去找小月。母亲从包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我,然后走到窗边抹眼泪。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看完以后我实在不敢相信,为什么我活了下来,而小月却死了呢?我大吵大闹,完全不受控制,非要拔了针头和小月一起死。母亲哭着抱着我,我却依旧不依不饶,实在没有办法的母亲于是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说:‘小月临死前叫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是她最后的遗言也是她的心愿。她生前你辜负了她,难道她死后你还要让她死不瞑目吗?林云轩你太自私了!’母亲抹着眼泪走出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小月留给我的信,脑海中浮现出她甜美的微笑,还有她曾经对我说过得话。我决定好好活下去,为了小月好好地活下去!”

林云轩说到这里,突然回过头对着坟墓悲呛的吼道:“小月,对不起,我说过今生绝不负你,可是我现在却爱上了别人······”

陌颜夕一把抱住林云轩,然后安慰到:“云轩,小月不会怪你的,如果她看到现在的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云轩伏在陌颜夕的肩头,沉重的说道:“对不起,颜夕,我不止负了小月,我也伤害了你!当我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你时,我的内心非常的矛盾和痛苦。无计可施的我选择用逃避来压抑自己的情感,于是我开始刻意疏远你。但是我越是故意不见你,我就越加疯狂的想念你!带着对你的无限思念和对小月的无比愧疚,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月站在桂花树下笑吟吟的告诉我,说你是她特意叫来陪伴我的,叫我一定不要错过。所以我今天把你带来了,我知道小月原谅了我,也接纳了你。”

陌颜夕听完林云轩的话,她紧抱着林云轩的手松开了,眼泪瞬间就无声的流了出来。可是只是瞬间的迟疑,她又重新抱紧了林云轩。虽然这与她心目中的真爱相差甚远,可是为了林云轩,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去他的心理学,去他的自欺欺人,去他的怜悯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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