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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婆

我心头一凝,再次仔细看一遍,仍然毫无收获。要知道刚才可是黑乎乎一团,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可现在只留下了白皑皑的石壁,这可就诡异了。

想了想,这寨子里到处都是眼睛,要想埋掉蓝阿玲的尸体,白天恐怕无从下手,看来只能烧了。等会儿就去山洞瞧瞧,我还不信这里有多危险。

“诶,你快点呀。”蓝阿朵在上面喊了一声,我这才缓过神来,抬脚继续往山上走。

这条石阶很长,穿梭在整个山林之间,虽然两旁大树成堆,但好在无法将阳光完全遮挡,走着走着就感觉有点热了。我以前很宅,很少走过那么远的路,这大夏天的,连续爬这么长的坡,着实有些吃不消。不过见蓝阿朵这姑娘都不休息,也不好犹豫。

跟着她爬了半天石阶,穿过密密麻麻的枫树林,这才到达山顶。这儿是一块平地,除了来路,四面绝壁,然而空地中间却有一间小屋子,看起来就跟山神庙差不多,令人费解的是,这庙宇前还摆了一些簸箕,里面好像晒着什么药材,明显有人住。

蓝阿朵好像很激动,也没给我介绍介绍,直接跑过去敲庙门。我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索性打量起庙前簸箕里面的药材。这一看可把我给震惊了,全是一些死毒物,是已死蛊虫。我也经常会这样,只要死掉的蛊虫,就会拿到外边晒干,这样不但能拿来喂活蛊,还有医用价值。

莫非,这庙里住的是一位养蛊人?

“阿婆,您在家吗?阿朵来看您了。”蓝阿朵轻轻叩着门,但脑袋却是朝我这边的,并且还一个劲儿的看着我笑,那种笑很迷人,让人难以把持,似乎含有深意,让我不禁老脸一红,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回复她。

不久后,门打开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有七八十岁的光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婆婆,竟然就是之前在山下对我发火那位。一见到她的肩膀上的红蛇,背后又忍不住凉了半截。

“阿朵啊,你咋把这个毛头小子带阿婆这儿来了?”老太婆似乎也挺惊讶,冷冷的看我一眼,但看蓝阿朵的眼神却是很温柔的,似乎很喜欢她。

“阿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那个……”蓝阿朵不会知怎么回事,说起这个突然就变得扭捏起来,咬着嘴唇看着我,小手一个劲儿的捏围腰,可把我给弄懵了。

“他就是你心上人是吧?”老太婆伸出犹如鸡爪一般的手,颤抖着摸了摸蓝阿朵的脸蛋,忽然就笑了:“呵呵,我的阿朵长大了,也该是别家的了,呵呵呵。”

蓝阿朵小脸立即就红了,咬着红唇一个劲儿的看着我,对老太婆嘀咕:“可是我姐姐要我嫁给阿福,阿婆,阿朵不想嫁给他,他很坏。”

“什么!阿眉又要你嫁人?这个逆女,我……”我有些惊讶,阿眉应该就是蓝阿朵的姐姐了,这老太婆刚一提起这名字,立马激动起来,抱着胸口开始咳嗽,看样子很有可能会立马嗝屁过去。

“阿婆您别生气啊,阿婆!”蓝阿朵连忙帮老太婆拍拍背,急急忙忙又将她扶进屋去了,回头对正像个傻子一样手足无措的我勾了勾手,示意要我进去。

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太婆竟然那么不禁折腾,咳嗽几声就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了,把蓝阿朵急得哭哭啼啼的,一个劲儿的说阿婆对不起,阿朵不应该提姐姐的。

此刻我感觉满脑子黑线,完全搞不懂她俩什么意思,先不说我咋成为蓝阿朵心上人的事情吧,就拿这老太婆对蓝阿朵和她姐姐的态度,好像有不淡的关系啊。不过我身为蛊医,眼前有人病危,先救人要紧。

心念至此,我走到老太婆跟前,把抽泣不断的蓝阿朵扶起来,让她别担心。然后负手看着老太婆皱巴巴的脸,再撇一眼此刻已经爬到地上的毒蛇。

老太婆一脸黑气,眼圈发黑,脸皮上虽然毫无血色,但却充满生气,从这点我能判断出,她身子骨的虚弱年迈体衰只犯其一,养蛊反噬犯其二,其三,就是这条毒蛇导致的无疑了。

养蛊反噬,指养蛊人在喂养比较凶猛的蛊虫时,不小心被蛊给咬了。能让一生养蛊的蛊婆无法自己治愈的蛊毒,毫无疑问,肯定是被极其凶猛的蛊虫咬的。我把了一下她的脉,从她毫无规律的脉象判断,她身上还有未清理掉的少数金蚕蛊毒!

但这金蚕蛊毒似乎还不是很厉害,由此看来,应该就是蓝阿朵那只母蛊咬的了。再有,这老太婆绝对是早无阳寿之人,利用阴灵来为自己延年益寿。医术把脉这点哥们儿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蛊医是不可能看走眼的,老太婆顶多还能活一晚上。无力回天。

这条红蛇应该就是她养的阴灵,从第一眼见到它时我就有所察觉了,并且判断这老太婆不光是蛊婆那么简单,她会邪术,应该是个神婆。此蛇名为“蛇灵”,既是死后的蛇,被术人以某种手段将它复活而成,再通过某种手段讲将自己魂魄与之通灵,就能延年益寿。因为这是邪术一脉的东西,我家不允许学这些玩意儿,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包里带了蛊虫,能暂且把老太婆救醒,但想祛除病根是不可能了。本来这种蛊婆我是不应该医的,但看见蓝阿朵如此伤心,心里也自然被感化了,见她这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就取下背包,准备起救治。

拿出一个养蛊坛子,把手伸进去,立马就能感觉手上肉乎乎的蠕动着无数虫子,这是救人的“蛘蛊”,用幼蜘蛛喂养而成,常年让它们食用鬼发,再有蛊咒的调和,蛊虫就能生出一种名为“蛊气”的医人价值。

我捏了一点点幼蛛在指甲中,然后把它们放在老太婆的头顶天灵盖,那儿叫“气海”。往往有些人突然晕过去就是因为一口气缓不过来,直充气海穴而导致。蛘蛊身体渺小,在上面咬几口把阴气灌输进去就可以缓解过来。

或许有的人会说了,这个好恶心啊,又恐怖。我可以告诉你们,这还算好点的,蛊这个东西始源于苗族,而生活在深苗寨里的“生苗族(被汉化的苗族称熟苗族)”没有任何忌讳,只要能达到目的,方可不择手段。比如生吞蛆虫蛊、吞活蛇等等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那是数不胜数。

虽然我才弄了几个手指头的指甲间那么点蜘蛛,但由于这蜘蛛就跟蚂蚁一样渺小,爬到老太婆天灵盖上显得密密麻麻,要是别人见了,肯定会起鸡皮疙瘩。

蜘蛛在老太婆的天灵盖爬了好一会儿,老太婆的额头上逐渐浮现一些斑点,那就是被蜘蛛咬的口子,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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