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迷离的眼神,在这绣着梅花的酒囊上凝视了会儿,突然拿起酒囊,往口中倒入一口美酒,闭目品尝这口佳酿,似乎美酒能够麻木他心中的伤,让他不在沉迷曾几何时的美好,忘记一切,古人云;借酒消愁愁更愁,似乎对他来说,只是一句废话而已,他总是很洒脱的想起和放下,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酒囊痴道;酒啊,酒啊,感谢这十年来你与我形影不离,不然我的生命中会多么的无趣呢!
这十年,对于白衣男子来说是最安逸的十年,这隐退的十年,远离中原的名利,避免了江湖中的厮杀,武林中的人,总是身不由己的做着一些事情,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对他来说曾经只是不屑一顾,他也能够应付自如,覆雨翻云在他手上轻而易举,可是许久的争斗,总会让一个人精神紧张,表情麻木,不能自拔,其内心也难以松弛下来!退隐的十年,让他的心灵安静了许多,他在关外给自己取了新名字韩枫。至于以前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在提起,也不想起。江湖中代有新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就是这样,很残酷,很现实,每天总在变化着,高处不胜寒,可以概括那些站在浪尖上的高手!或许你可以屹立不倒,但是也可能跌入深渊,尸骨无存!
韩枫抿着酒,此时他的脸庞有了一丝丝腮红,他将目光转向烟云阁的装潢,心中很是震撼,这布局及设计更是能中好手之作,墙上没有似飘香居外堂那样的奢华,只是随意的挂着一幅小桥流水人家或者四大名花的古画,其价值很是普通,或许它的原著并不出名,可是行云流水的一笔,很是生动,就连盆栽,也只是些不出名的花花草草,这些植物虽不出名,可却是很漂亮,这些陌生的花所散发的芬香,也是与众不同,让人闻了不反感,不厌倦。反而让人不由的喜欢,而屏风材质只是檀木雕刻而成,雕刻的画面只是一座山峰,很是峻险,形象逼真。在酒桌的五尺开外,还摆着一套茶具,中原的著名的名茶应有尽有。
他心中不禁好奇,这间飘香居的主人,真是一个妙人,用这种文雅不俗气的布局,让那些见惯奢饰品的客人看到这些普通,而及具风格的格局布置,让人焕然一新不禁喜欢,不知道这位主人家到底是何人了?实在是很会琢磨这些客官的心理,奢华与普通的对比,的确很新颖很创新。
阿古站在他的身旁,犹如万年青松般不为所动,韩枫的耳朵微微的动了下,对着阿古道;阿古,坐下吧,陪我好好的喝上几盅。阿古听到韩枫的吩咐后,连忙恭敬的坐到他的对面道;少爷,隔壁雅阁是几个中原的武林人士,好像是中原的一个武林世家。韩枫冷漠的道;武林世家,我到也不吃惊,能够在这飘香居喝酒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传来犹如黄莺出谷动听的声音道;客官,您好,您们需求的美酒和佳肴已经准备妥当,不知此时可以方便进来吗?阿古冷漠的回复道;进来吧。大门轻开,领头的还是刚才接待他们的那名芳华二十的美貌婢女,她的背后跟随着两名同样好看的婢女,可是三者相对而论对比的话,此婢女的美丽更是略胜一筹,她们的手上端着散发出一阵香味的佳肴及美酒。
韩枫闻着这弥散在空中的香味,笑了一笑,犹如阳光照耀万物那瞬间的灿烂,道;清蒸鹿尾儿,芙蓉燕菜,锅烧海鲜,烟熏斑鸠,呵呵,飘香居确实不同凡响。烟云阁服侍的三婢女听闻韩枫随口而说的菜名,确是一一中的,对着这潇洒飘逸的白衣男子内心一阵震惊,尤其他是如此的英俊儒雅,美目更是注视着韩枫,虽然她们看到只是他的侧面,可那犹如一件雕塑艺术品的脸庞,心中芳心暗动,如此非凡的人物她们却是少见。
领头那名美婢巧笑倩兮的道;公子真是好眼力,只闻其香就能知道菜式,小婢雪凝心服口服,韩枫从那绣着梅花酒囊上目光,转移到雪凝的身上,微笑道;呵呵,雕虫小记而已,姑娘何必如此?如我所料不差,那姑娘手中的佳肴,应该江南珍藏已久的芙蓉醉,雪凝的脸上闪出一丝惊愕稍纵即逝,惊奇的表情更是惊叹不已,她对于这位神秘的白衣男子的身份,很想知道中原上有哪位公子与他有相似之处!可是却无果,雪凝大失所望的暗叹道;公子谦虚了,这些对于公子来说只是雕虫小计,小婢在飘香居待的时间已久,见惯了许多大人物,可是能够有公子这番见识和不凡,却是少见。韩枫听闻她的这句话,默默一笑,不在言语!
韩枫刚才还是淡淡笑容的脸庞,此时漫漫冷漠起来,一双犹如大海深邃的双眼炯炯有神,雪凝偷偷的瞄了一眼,心中奇道;刚才这位公子还是谈笑风生,为何此时却冷酷起来,难道我的言语间有所冒犯?韩枫对着阿古,微微一点头,阿古顿时明白,望向雪凝那三名婢女眼神,犹如一睹无物般道;你们可以退下了。雪凝听闻,脸上浅浅一笑到;小婢告退,客官再有任何吩咐,请您随时传呼小婢。然后她们依依退出了房间,关上了们。阿古的力贯耳内听闻,那三名婢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脸上出现一些慎重,恭敬的对着韩枫面前的酒杯倒入了酒,道;少爷,请,您尝一尝这芙蓉醉,是否和江南名符其实。就在这几句寥寥数语间,一道外人无法察觉的传音入密对着韩枫道;少爷,您也听到了。韩枫的面容毫无表情,右手拿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神情全部投入到这杯芙蓉醉中,默默的闭上双眼,那感觉似乎迷失了这杯美酒中,冷漠的脸庞似白雪解冻样笑了笑道;呵呵,出水芙蓉,酒香清冽,好酒,好酒。
他仔细品味着这杯芙蓉醉,阿古看着这心中佩服万分的少爷,耳内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阿古,我从开始进入飘香居来,就功聚双耳对着这里面听了下,发现飘香居阁内有着不少的高手。阿古听闻心中更是吃惊不已,这十年来,他和韩枫在关外流浪,曾经去过四季寒冷的天山,茫茫高山,一片银川,很是壮观,温度很低,哈气成冰。也曾去过与吐鲁番相近的大沙漠,茫茫一片沙尘在太阳的照射下,金黄闪闪耀眼非常,哪里的温度将一个鸡蛋放在沙上,瞬间熟了起来,这些年他们游遍关外四处,领略各个部落的名族风情,也算是见识到了很多不凡之处,俗语道;有舍就有得,少爷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一位粉红佳人,舍去名利悄然隐退,在关外流浪十年,他专心致志浏览风景,陶冶情操,他的心境更是攀上一层楼,武学修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在这十年来,他很少使用武功,关外之人也只以为他是个普通人而已。
韩枫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似乎对于这芙蓉醉甚感欣慰,眼光注视着杯中透明之物,散发这诱人的酒香,他笑了笑道;阿古,你也来尝尝,这芙蓉醉犹如芙蓉般清香,却是佳品。阿古拿起面前酒杯,狂饮起来,满脸不畅快,抱怨了句道;少爷,请容我放肆下,这酒杯实在是太小,这样喝,是在无趣的很。他言语道完,他拿起那桌上的饭碗倒满了酒,一口喝了下去,哈哈大笑道;少爷,这样喝,才够味。韩枫看着阿古犹如牛饮般的喝酒,也笑了起来道;呵呵,你怎么喝都好,只要陪我喝好,就可以了。他望着这勇猛的阿古,心中很是感动,当年他决定离开中原之时,阿古知晓后,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要心甘情愿要跟随他,不离不弃。这十年来,他们形影不离,早就由主仆的关系转换成兄弟之情。
这时,韩枫的双耳微动,脸色一阵沉重,神色却很淡然。此时的他,没有了少年时期的盛气凌人,如今的他就像大海一般,无法看清他的深浅,令人很是无法捉摸透,对于江湖中的名利他早已淡然,他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潇洒横溢,那么的习惯成自然。原来旁边阁楼,所坐的武林世家公子言谈中,竟然透露出一件轰动武林的事件,原来这十年,白道与黑道之间的争斗越演越烈,一场腥风血雨每天总是在发生,朝廷也令止不禁,更甚江湖中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吟龙剑出现了,这个轰动的消息传出来后,白道黑道人马纷纷云集,为了争夺这绝世好剑相互厮杀,血流成河,令中原武林一片大乱。
五十年前,南宋灭亡五十年后,元朝乘虚而入,入主中原,是历史上第一个蒙古族,统一中原的朝代,元朝统一中原后,因施政不当,导致中原人民名不聊生,哀声遍野,官逼民反,整个中原四分五裂,江湖中各个势力鼎足而立,没有谁能够一统江湖,制止各大门派的厮杀及黑道争权夺利。令整个江湖更是争斗连连,元气大伤!俗话云;乱世出英雄,果不然,当这场纷争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武林中终于出现了一个绝世奇才,武林中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叫海惊浪,他很是神秘,无人知道他的来历,身份,武功传承,他一出道,只是凭着手中的三尺剑锋,挑战武林各大门派,一手剑法如神来之笔,剑法高超非凡,尤其他的剑更是削铁如泥,与人对敌之时,剑法中传来一阵龙吟之声,闻着令人心寒,他出剑快若鬼影,剑气四处飘荡,剑势若波涛般连绵不绝,当时令他的对手无法对抗,一生数百战,无一败绩,名动于江湖,白道中的绝顶高手对他赞誉万分,叹服不已。
他的一生,专注于剑道,无欲无求,平生嫉恶如仇,连黑道,邪魔外道的那些心横手辣的高手,见识到他鬼神莫测的剑招后,也只能俯首称臣,于是乎,江湖中多年以来的纷争,在他的周旋下,保持了一份宁静,让创伤连连的武林得以修生养息,江湖中人人尊称他为剑神,他就像是一个正义的化生,那把吟龙剑陪伴他一生,从不离身,他的一生从未收过任何弟子,很多少年少女对他崇拜不已,为了能够遇见得一奇缘他拜他为师,名扬天下。可是他却说了一句禅语;用剑之道,贵在自然,心领神会,自成一绝。对于这句话,很多人都无发琢磨透。也达不到他境界的十分之一!可叹,可叹。。。。
元朝末期,财政紧缺,吏治腐败,蒙古贵族伯颜独掌朝政,官至中书右丞相,权倾朝野,官员贪赃枉法,更甚强夺民田,全国各大实力雄厚的地主广聚良田,穷苦大众破产流亡,从而导致官逼民反,起义的浪潮覆盖了全国各地,元朝派出数十万绝对镇压义军,中原到处战乱爆发,军民死伤无数,百姓更是食不果腹,尸横遍野,整个中原犹如一片地狱,惨不忍睹!
当海惊浪声名鹊起,名动天下之时,他悄然隐退,从此以后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让江湖中人察觉到他的踪迹,他孑然一身的漫步天下名胜古迹,可是当他沿途看见苍穹大地一片惨状,民不聊生,他的内心很是震动,因为他明白自身的武功再冠绝天下,威慑江湖,令其各门各派相互团结,停止纷争。可是对于这无边无际的天下苍生黎民的大苦大难!他却是束手无策!于是他在中原各地义军处挑选一名真命天子,决定协助他一统天下从而解救天下苍生。他辗转年许,足迹遍踏千山万水。或许苍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他孤剑独影的来到了安徽省凤阳县的钟离镇,钟离镇的三座大山紧紧相连,一条水流萦绕,令这座小镇更是气象万千,观者惊叹不已!如此山险水秀之地,聚集了山之险,水之柔的两大特色,让人观赏后,仿佛忘记了茫茫大地还在散发血腥的厮杀!
他停住了脚步,心中感慨万千,很是失望,这数年他踏遍中原各地,却总是没有找到真龙天子,望着这三山相连的霸气,心神默默投入进去,不能抽离其中的意境,突然,一声嘹亮的钟声,响彻天空。令他惊醒过来,海惊浪猛然循声飞跃,犹若闪电,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一间寺庙,很小的寺庙,既破烂又简单,甚至连寺门都没有,实在是太过于破旧,寺庙的香火更是少的可怜!可是当他看到寺庙的牌匾之时,心中激起千层波浪,皇觉寺,海惊浪看着这三个气势磅礴的字,嘴角沁出一丝得偿所愿的笑意道;尘世纷争硝烟起,龙卧寺庙未苏醒!哈哈;苍天不负有心人啊,这是否寓意真龙之身在此处了?
海惊浪那儒雅的身影,漫漫进入这皇觉寺,才发现这寺庙,外面看起虽然简陋,可内堂的佛像却是一尘不染,地面更是清洁不已,他的眼神遍观四处,发现佛堂中了无人烟,只有一个小僧正拿着一把笤帚扫着地,海惊浪望了眼那小僧,没有任何言语,然后负手而立望着佛祖,一股超凡的气质油然而生,他望了望佛祖,心中惆怅起来!双手并拢俯身对着佛像一拜,仰头对着佛像空叹道;佛祖啊佛祖,如今天下苍生民不聊生,你可否指教在下,如何去拯救万民于水火中。他言语说完,不禁笑了又笑,对着佛像苦叹不已心中叹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都能超脱于方外,我又能如何遁入了?
他闭上双眼,默默冥思参悟。突然旁边那默默无闻扫地的小僧道;施主,天下苍生受此磨难,是时世所使然,施主何必着相了?海惊浪听闻,睁开双眼,犹如神目闪电一般盯着那扫地的小僧,才发现他相貌奇异,浓眉大耳,双眼目光明锐,鼻梁高耸,下颚饱满,令他整个人显的很耐看,他的表情不怒而威,很是威严,一幅帝王之相尊容。尤其他在海惊浪的电目直射下,毫无一点慌张惊惶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处世淡然,让人很是佩服其胆色和气魄。海惊浪笑了笑道;小僧法号?小僧答道;小僧如净,不知施主可否告知名讳。海惊浪淡淡的道;在下海惊浪,如净,哈哈;;好别致的法号,不知你出家之前叫什么名字?豪情万丈的笑声在这空荡的寺庙,显得更加的鸣耳且回声荡漾,如净的耳朵仿佛犹如针刺入耳,但是却又点到即止未曾伤害到他,他忍住疼痛脸无表情的道;海施主,名讳只是个称呼,檀越何必在意!小僧出家之前名讳朱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