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轩轻柔一笑,他只是不停地喝着酒,旁边的卫澜依看着,本来想出声阻拦,但是没想到旁边站着的丫鬟给她使眼色,不让她阻拦,她才明白,倘若是灌醉了,他今天晚上就会留下吧。
过了一会儿,他当真是醉了,宫娥忙将他给扶到了床上躺下,卫澜依忙躺在他的旁边,所有宫人退下后,本来想着他睡着就行了,但是没想到他伸臂将她揽在怀中,直接就吻着她晶莹温润的樱唇。
她惊怔地睁大了眸子,看着他炙热的眸子,微微闭合双目,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能和他在一起,真正的属于他。
翌日醒来,她刚要起床,就看到身边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她慵懒地唤了声:“丫鬟。”
马上就看到丫鬟和三个侍女一起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她点点头,狐疑地看了一周,忙问道:“皇上呢,怎么没瞧见他?”
丫鬟笑了笑,忙说道:“娘娘怕是累坏了,皇上他去上朝了,专门吩咐了,要让奴婢们好好伺候娘娘,不要吵醒了您。”
她含笑着穿上了裙衫,丫鬟看到床上刚有血迹,她震惊地转头看着卫澜依:“娘娘,这……”怎么都没想到,虽然已经成婚这么久,但是她的身子如今才破。
卫澜依忙说道:“快让人给收拾一下,别传出去,知道吗?”
丫鬟含泪点头,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忍受了这样多的委屈。
“娘娘,听说皇上昨儿晚上就在椒房殿休息的呢。”锦儿一大早的,就忙跑来对刘妙音说道,刘妙音本来正在休息,看到她这样跑来,实在有些惊诧,坐起身来就问道:“你怎么这样着急,皇上在皇后那儿留宿,不是很正常的吗?”
锦儿摇摇头:“不是的,娘娘,皇上之前都没有在椒房殿留宿过的,他的心里只有您一个人的。”
刘妙音无奈地叹了声,她伸手抚弄了下自己的云鬓,笑着说道:“皇后已经入宫这么长时间了,但是皇上一直都没有临幸于她,这对女人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况且她还是那样好的女人。”
虽然是这样,但是锦儿心里还是不好受,毕竟皇上和刘妙音也没有真正行夫妻之实,刘妙音笑着说道:“皇后今天可能身子会不舒服,我们过两天再去探望吧。”
撅着嘴,锦儿不乐意地躬身说道:“是,娘娘。”
北堂轩一连几天都没有到清宁宫来,刘妙音照样还是静静的生活,好像丝毫都没有打扰到她,但是锦儿却一直都很很着急,她左右踱步,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走到刘妙音的面前:“娘娘,皇上这……好几天都没来我们寝宫了,她们在外面都开始说三道四了。”
“哦?她们都说什么了,跟本宫说来听听。”刘妙音笑着问道,锦儿低垂着头,半天才说道,“他们都说皇上现在已经不宠爱贵妃娘娘了,对皇后很好。”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刘妙音笑着出声来:“他们随便去说,反正我是不会在意的,皇上那边……也是随便。”
锦儿实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叹了声:“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刘妙音也笑着说道:“也好,你先出去吧,本宫有事自然会唤你。”
虽然说这件事闹得不算大,但是若是满后宫的人都开始这样传,肯定对刘妙音不利。
本来以为回到宫中就没什么事了,但是没想到居然椒房殿的宫人就一直等在她的寝宫外面,看到她回来,忙跑过来说道:“娘娘,快到我们寝宫去吧,皇后娘娘让奴婢……来唤您过去。”
看着那人的神色略显慌张,刘妙音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皱着眉头拼命地摇头,那宫娥的眸中含着泪水,紧咬着唇说道:“娘娘,您过去看看吧,皇后娘娘让奴婢……”
说着,就要跪在刘妙音的面前,见此,她忙说道:“起来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锦儿本来不想让刘妙音过去的,但是她还是要坚持到椒房殿。
刚到寝宫,就看到皇后坐在床边,她没有站起身来,但是看着脸色不是很好,刘妙音走上前来,她握着刘妙音的手:“本宫让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她冲着身边的宫人使个眼色,所有人忙躬身退了出去,卫澜依笑着说道:“一件事好事,本宫想第一个告诉你……”
刘妙音看到她,心里总是很温暖,忙问道:“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说出来,让臣妾也高兴一下。”
“本宫怀孕了。”卫澜依笑着说道,含羞地低垂下头,满是欢喜的神色,刘妙音闻言马上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告诉皇上,还是皇后娘娘想过两天再说呢?”
“不是的……”卫澜依望着她,摇摇头:“本来是要告诉皇上的,但是现在……”
“怎么了?”刘妙音望着她这样哀伤的眸子,忙紧张地问道。
“本宫的时间不多了。”卫澜依凄然一笑,她深吸口气:“之前本宫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太医已经告诉本宫,这个孩子是留不下来的,而且本宫的日子……也快到了。”
“娘娘,您千万不要这样想。”陆子眼看着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卫澜依含笑摇头:“没事的,本宫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希望我去后,妹妹能好好对待皇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也该知道这些的,臣妾马上就让他来看您。”说着,刘妙音站起身来就要去找北堂轩,却是卫澜依忙起身拦着她:“不必了,皇上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怎么会呢?”刘妙音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了,这些天北堂轩不是一直都在她的寝宫吗,但是没想到卫澜依摇头:“皇上他只是那天晚上来了一次,后来就没有来过了,我以为他一直都在妹妹的寝宫。”
刘妙音低头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不是的,他没有去过我那里,我还以为她一直都在皇后的寝宫。”
卫澜依含笑着摇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本宫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让你来……就是想告诉你,皇上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想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猛地怔住,刘妙音看着她,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他尽管是圆了我的梦,但是他喊着的,从始至终都是音音。”卫澜依含泪低垂下头,眸中满是凄楚和哀伤,深吸口气,她抬起头来看着刘妙音:“若是可以的话,好好对待他,他是个好男人。”
“娘娘!”刘妙音紧抓着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一滴清泪竟然从刘妙音的眸中流出,她紧抿着唇,郑重地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皇上的。”
坐在床边,卫澜依望着轻薄的纱帐,她嫣然一笑,“那本宫就放心了。”
从椒房殿出来,刘妙音直接就朝着崇德殿走去,锦儿紧跟在她的身后,边跑边问道:“娘娘,皇后娘娘到底和您说什么了,您怎么走得这么急啊?”
刘妙音猝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看着锦儿:“她没对我说什么,但是以后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坚决不要传到本宫的耳朵里,明白了吗?”
锦儿吓得忙垂首点头,刘妙音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抬脚接着朝前面走去。
刚到了崇德殿,就有太监将她给拦下来:“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皇上在里面吗,我要进去。”刘妙音怒视着那太监,吓得他忙退到一边,只是坚决不让她进去。
正在这时,听到里面有个声音传出:“让她进来吧。”
刘妙音淡然地瞪了他们一眼,抬脚就朝着大殿走去,刚进门,就看到坐在案几前的北堂轩,她躬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北堂轩说了声:“你们都退下吧。”
“是。”所有人都忙躬身退下,刘妙音淡笑,“皇上,难道你每日就是在这里的吗?”
“音音,你到底想做什么?”北堂轩惊痛的望着她,若不是因为当日她那样的说,他又怎会刻意避开她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他的心里每天都在挣扎,就是等着她来主动服软,但是没想到她刚来,他却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皇上,难道你都没有去看望皇后吗?”
听到她这样说,他淡然地转过身去:“你和朕提她做什么?”
“皇后娘娘怀孕了,您都不过去看看吗?”刘妙音望着他的背影,含泪说道。
北堂轩惊讶地转过身来,他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怀孕?”
想到那天晚上,他如今还是很后悔,刘妙音深吸口气,无力地叹了声:“但是她的身子不太好,大概是没多少日子了。”
“太医说的吗?”他淡然地问,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卫澜依确实是个好女人,只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刘妙音,不可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去看看她吧。”没回答他的问题,她自顾自的说道。北堂轩蹙眉,他的手指慢慢松开,凄然一笑:“你是刚从她的寝宫回来的吗?”
刘妙音郑重的点头:“是的,她是个好女人,你不该这样来冷落她。”
平静下情绪,北堂轩点头:“好,朕这就过去。”刘妙音含笑着点头,看着他离去,她却没有跟上去,他很想她能走上前来,跟他服软,但是还是没等到。
来到椒房殿,本来正打算睡下的卫澜依听到他来的通传,马上就要从床上坐起,他忙走上前来,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笑着说道:“好好休息,你还要给朕生个小皇子呢。”
卫澜依听到这句话,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皇上,臣妾……”她说着,就已经哽咽说不出声来,北堂轩说道:“没事,朕会让太医帮你看好的,你腹中如今有了朕的孩子,朕不准你和孩子出事,懂吗?”
“嗯!”她坚定的点头,泪水随着动作震落在锦被上,北堂轩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心头一阵酸痛。
他本来以为一切都还刚刚开始,没想到卫澜依就这样生病了,他在她的床边坐着,她含笑着说道:“皇上,抱抱臣妾,好吗?”
他眸中有泪水在打转,望着她,揽臂将她搂在怀里:“你会好起来的,朕还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卫澜依虚弱地含笑,她点头,眼睑微微垂下,“臣妾会好好对皇上,爱我们的孩子……”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要听不到一般,他忙说道:“是啊,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你要教育孩子,长大后和他的母后一样,善良贤惠。”
还没等他说完,就感觉到肩膀突然一沉,他低下头来看着已经闭上眼睑的女子,深深吸气,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到时候……他会很孝顺我们,会对母后很好……”
再说下去,他心里实在是难过,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