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母被拘日本的消息,李密平淡的目光陡然深邃起来,迈着坚定的步伐,拖着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地走向诡异血人,看情形,大有要将它揪住拷问的趋势。
李密的生身父母,生前最是和善,从不与人结怨,当年无端被日本人追杀,现在从血人的嘴里得知,连他们的魂魄都落入日本人的手里。
你叫李密如何能平静,他运气出奇地好,遇到了养父养母和乖巧的兄弟,这十年来,生活得虽不富裕,可他们很幸福,父慈母祥兄弟和睦。
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父母生在忧虑,死了也不得安生,这十年来,他们不知受了多少罪,而作为人子的他,却一直在回避当年的种种,不愿意面对现实。
“你的条件我可以考虑,但你得先把我父母的近况告诉我“
出乎血衣人的意料,他本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可峰回路转,李密没有直接拒绝他,这或许就是亲情与血的力量,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开鬼市的后果,他可很清楚,很明白这是一桩什么样的因果。
”我也不知道,等拿到阴阳木以后,你自然知晓“
血人这话不假,日本传统文化源自中国,甚至还有部分在中国早已失传的玄学,也出现在日本,香火鼎盛地传承着。
日本有一些手段超群的人不足为奇,但这让李密愈发显得疑惑了。
他不知道,血人是真的为了自己,还是在日本人的安排下特意来见他的,要知道,日本人能将他父母的魂魄拘禁到日本,怎么会不知道他还活在世上。
忽觉得,脊背上传来暖人心魂的温度,银铃般的声音在李密的耳际响起。
”密哥,密哥······“
李密猛然醒来,额头脸颊前胸后背上,满是汗水,被汗水打湿的背心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可刚才的一切,是那么的贴切,李密也分不出真假。
农村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一个人做梦,如果醒来后还记得,那么这个梦,有可能是真的存在,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如果醒来后,模模糊糊什么也捋不顺,只是感觉到记忆很模糊隐隐有事发生,却怎么也记不起来,那就是由身体上的某个部位不适所引起的。
李密应了莹儿一声,心不在焉地来到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
”密,我想到外面去走走“莹儿靠在卫生间门上,甜蜜地说道。
”马上就好“
李密打开自来水,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便打算带莹儿去散步。
”保卫科不签字,我们不可以移尸,违背了制度,谁来负这个责任······“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与莹儿所在科的科室主任大声争论,大体上就是,昨晚来了一个被重物砸伤的三无人员,黎明前没了生命迹象,科室上建议移尸,免得影响重症病房的病人休息。
但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不同意,原来他们隶属于民政局,与医院是合作关系,医院里每年都会移交一些没有联系方式,找不到亲友的三无人员,这些人停放在太平间里,是一笔很可观的费用,手续不全,医院与民政局双方都不会承认,一切后果由当事人负责。
这无疑就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李密的心里,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就是他刚才在梦里见过的那个血人。
冬日的阳光,烤在人身上,最是舒适自在,李密扶着莹儿漫步在医院广场上,幸福地说笑着。
不远处的医技楼门口,有一个老太太,在问了七八个人以后,终于拿全了检查报告及CT之类的检查,步履蹒跚地走向住院部。
”大妈你看病呀!“
就在那个老太太要跨进住院大楼的时候,一个妖艳得让人作呕的中年妇女,从绿化带里走出来。
笑容可掬地上前搀扶着老太太,一来显得她很殷勤,让孤独的老人有一种心暖的感觉,二来可以使老太太不会突然走脱,听完她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农村人最是朴实,虽然知道远防水近防鬼的道理,但他们也仅仅限于一种警觉,根本就不知道,遇事时该从何处入手提防。
”你这孩子咋这好呢?我亲生的都没有这么对我好过,你是哪个村的?“老太太做梦页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医托,把她当作老乡。
”大妈你是下家屯的吧!我是王家屯的,隔着两个村,有几十里路程“医托是骗子里的高档职业,他们大都有很强的社会阅历。
什么人能骗,什么人不能骗,什么人好骗,什么人不好骗······他们都很清楚,在医院严打医托的这段日子里,他们更是谨慎。
选定目标后,一打一个准,那速度,那效率,都不是常人轻易想象得到的。
接下来,那个医托直入主题,说什么医院里收费标准太高,小病大治,大病无能为力,高手都在民间之类的废话来忽悠老太太。
老太太本就是卖了猪羊,来替老爷子看病的,她这辈子也没花过什么大钱,这几天花钱跟流水似的,早慌了手脚,误把医托错当菩萨派来的救兵。
兴冲冲地跟着医托离去,买了一大提药品归来,嚷着要带老爷子回家治疗,医务人员赶来时,发现她袋子里,都是一些昂贵而又早已过期的药品。
有的还是************的药······
得知真相的老太太顿时瘫坐在地上捶胸大哭,一阵紧似一阵地抽噎,犹如被千斤巨石堵在喉咙里,难以吞吐······
不少好心人上前安慰,还帮她报了警。
警察一时之间,也不能单凭模糊的监控录像,就确定嫌疑人,老太太又不能说出医托的具体特征,以及她在哪里开来的药,还有来返的路程,这个案子完全陷入迷雾里。
警务人员只能让老太太等结果,没想到当晚老太太便在杂物间里上吊自杀了,绝望的老爷子纵身从十八层高楼跳下,结束了他尚可治疗的生命。
就在老太太的儿女们从农村赶来,替他们收尸,以医院窗户限位不合标准,要求赔偿的时候,一个疯疯癫癫的中年妇女,鬼魅般地出现在住院大楼里。
只见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七窍溢血,满口胡话,不停地磕头,一会儿用绳子狠狠地勒自己的脖子,一会儿又嚷着要跳楼。
那女子恐怖失常的模样,吓得人们魂不附体,只敢远观不敢近看。
离奇的事情还有,原本还在办公室里和医院领导争吵,欲要获得赔偿费的那双老人的子女,都古怪地走出了办公室,对着那个疯癫女子磕头认错。
“啊”
就在人们灵魂战栗,思绪不清,世界观被颠覆的时候,那个行为怪癖的妇女,怪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仿佛一具抽干了血肉精气的干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