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一会儿我哥就到了,他开车稳当,肯定不会让你晕车的。”
“骆骆,我打车就好,你别麻烦芃哥了。”
“大姐,现在可是下着鹅毛大雪啊,哪会有司机愿意上山的?等找到司机,怕是都要半夜了,我还惦记着排骨呢,你就安心得和夏老兄好好聊天喝茶吧。挂了。”
“喂……”
“怎么?骆小姐又给你出难题了?”
望着笑意盈盈的夏之远依然淡定地沏着茶,顾清清心中再多无可奈何也回转许多。
“一会儿芃哥来接我。”
“许久未见骆先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夏之远将茶杯递给顾清清,冲着她悠然一乐。
“嗯,应该会很忙吧。”
顾清清从不会和骆茵,或者林木,或者任何人主动谈起关于骆芃的任何话题,骆芃这个名字,如同灌入她脑髓的魔咒,无法摆脱、不能触碰、不忍割舍、隐隐作痛。在夏之远的身边,也许只有他的身边,这个魔咒的力量才会削减半分。
“你和骆先生很熟么?”
这个问题,顾清清从未认真思考过,对于一个情有独钟近十年的男人,她究竟有多了解?一起吃过饭,一起看过书,一起散过步,一起聊过天,这就是很熟么?吃过饭却食不同味,看过书却无话可寻,散过步却未赏风景,聊过天却浅谈辄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对吧?”
顾清清诧异地抬起头,不禁两颊绯红,竹榻上,夏之远的目光灼灼径直照入心底,洞若观火,不留痕迹。
“记挂一个人,便会有很多舍得与不舍得,舍得为他做任何事,却不舍得他为你做一件事。”
像是被人用针剥去毒刺,顾清清双唇微颤,任凭混含着委屈、不甘、没落、屈辱的眼泪肆意流淌。她从没想过,夏之远会是这段无始无终的感情的第一个观众。这么多年的痛苦压抑与彷徨等待,她因为内心的怯懦和犹豫鄙视自己,因为内心的执拗与疯狂畏惧自己。
“你怎么……知道。”
一双手,轻若无物,搭在顾清清的双肩。
不知什么时候,沉默的夏之远已经蹲在啜泣的顾清清面前。
“因为,他是你心上的人,我是你心里的人。”
终于,如同离弦之箭,如同飞蛾扑火,顾清清整个人扑入夏之远早已敞开的怀里,在温暖的天地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肢,狠狠地嗅着他的气息。
“喂,清清,我已经进山,你再等……”
“芃哥,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我……我今天不回去了。”
“……你。”
“我在之远这里,我们很好。”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