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官道,所以这一路总能碰见骑着马的邮差,坐着轿子的贵人,赶着马车的汉子,他们无一例外的会好奇的侧目,只用眼角余光打量,每每这时齐姑姑都会事先得了信儿放了帘子。
这种情况随着车队的赶路人烟的稀少就渐渐缓解了,跟车婆子显然是解人意的,咳嗽了一声,齐姑姑得了信儿就撩了帘子,见确实没什么人过来就将帘子撩的越发的大了,半个帘子都卷在了手上。
玉九歌一只手扒在了窗棂上,一只手安静的搭在腿上。
太阳升的高了,懒洋洋的照在人脸上,外面的景色又十分的养眼,玉九歌有些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脑袋也枕在了胳膊上,在单调的“骨碌碌”声中渐渐昏睡,可身边有什么动静心里也知道,只不过眼皮有些沉睁不开而已。
眯着眯着神思恍惚间就感觉有人轻轻的叫自己,玉九歌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睛。
眼前是齐姑姑的脸,“公主,您醒醒神儿,前边儿就到驿站了。”
玉九歌收回了手,齐姑姑放下了帘子,手有些酸就背到身后晃了晃,起身挪到玉九歌身前,用头油给她抿了头发,并重新把珠翠带好,玉九歌就按了她的手,让她也歇歇。
捻了桌前的蜜饯,玉九歌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这才清明了些许。
驿站是早在始祖年间就设立了的,下辖驿、站、辅三个部分。其中驿是接待宾客往来和安排物资运输的,站是传递重要公文和军事情报的,属于军事系统专用,辅则是由负责地方政府公文、信函的传递。
当时玉九歌派王福寿到驿站打听消息,实际上就是去“站”打听。
驿站的驿丞一早就得了信儿,早早的跟巡检商量了接待的各项议程,着人清尘扫屋,把平常舍不得摆出来的摆件儿选着挑着的摆在了多宝阁上。
就这样着紧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滴溜溜的转。
算着时辰打发了人站在路口报信儿,那驿卒远远的瞧见了玉九歌的马队,聊着蹶子,拍拍屁股往回跑。
一路大呼小叫:“不好了……,不好了……。”
这一嗓子在众人紧张鸦雀无声的驿站里犹如平地一个炸雷,那驿丞帽子都歪着就跑了出来。
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问:“瞎喊什么?出什么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巡检也提溜着衣袍子跑了出来,巡检是驿站里的武官,虽说不入品,但也不是这些驿卒能比的,他可不像驿丞那么好说话,上去就踹了那小驿卒一脚,气急败坏的问:“你个兔崽子,大白天的吵嚷什么,舌头捋直了,说,到底怎么了?”
那驿卒被巡检这么一踹也缓过味儿来,“车队,车队……”
驿丞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关键时刻就知道掉链子,气得抖着手指指他,“哎呀,你这个二五子。必是公主的欲撵到了,”说着扬声道:“都别愣着了,通知所有人都跟我去外边儿候着,仔细你们的脑袋。”
说完就一溜烟儿的带着大大小小的驿卒,正衣冠冒,按着品级在驿站大门口处一一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