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歌笑了,抿着唇道:“公公喜欢就好,”转头吩咐道:“银铃,一会儿公公走的时候给公公装点儿。”
银铃低声应是。
成公公连忙站起身,弯腰颔首谢道:“谢公主赏。”
玉九歌摆了摆手:“公公何必这么客气,一点儿茶而已,这天儿是越发的热了,您快坐下,尝尝我这儿的茶消消暑。”
成公公依言重新落座,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带着茶香,驱走了成公公一路过来的疲惫。
玉九歌不动声色的端起了茶,小口啜了一口,抬眼打量了一下成公公,见成公公缓着气儿就不动声色的品着茶,顺便等着成公公说明来意。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也就一点点的静了下来,成公公丝毫不觉得拘束,喝过了茶,轻轻地放下茶杯,沉吟了半晌,这才低垂着头开口说道:“公主,今儿个上午司礼监少监汪公公派了小黄门过来传话,说是镇国公昨个儿上了折子,请辞辽东总兵一职。”
平地一声响,玉九歌只觉得自己脑袋嗡了一声,森哥哥请辞辽东总兵,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心理一阵波澜起伏,可面上玉九歌不敢显出一丝儿不安,掩在长袖下的手指甲都嵌进了手掌里。
成公公低垂着头,放佛没有察觉到玉九歌的不安,并且丝毫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反而爽爽快快的把折子里的内容大致的说了出来:“在辽东几年,镇国公数次征战沙场,致使腿有旧疾,一到阴天下雨就膝盖疼,今年春天开始就越发的严重了,到现在走路都有点不利索了……”
玉九歌听到这儿,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神色,眉头拧的越来越紧,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成公公的话“走路都不利索了……”怎么会这样,森哥那样的人,那样健壮的人怎么会……
银铃站在一旁,本来也有些不敢置信,镇国公从小练武,十一二岁就去参军,据说有一次练兵场的战马惊了,镇国公为了救人硬生生一拳把马打趴下了,那马还直吐白沫,可如今怎么会……这么想着银铃就转头看向玉九歌,这才发现,玉九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嘴唇也一直哆嗦不停。
银铃心下大惊,连忙稳定了心神,虽说事关镇国公,可如今成公公还在这儿,他的底细现在还不明朗,公主遮掩岂不授人以柄。想到这儿,银铃端着茶盘轻步走了过去,端起玉九歌身旁的冷茶,在裙裾的遮掩下,伸脚碰了碰玉九歌的脚。
被人一碰,玉九歌这才回过神儿来,看见银铃担忧的神色,玉九歌牵动嘴角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没事儿。
银铃这才呼出一口气,似是不那么担心了,点了点头,端着茶盘走到了成公公身边,稍一蹲身后就取过成公公手边的茶杯,成公公一边说一边点点头算是谢过银铃,银铃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辽东地区多寒冷,雨雪较大,不利于镇国公养病,更何况从去年秋季开始金人许是被打怕了,竟然安分守已起来,是以辽东地区也太平了不少。”
玉九歌听了也跟着微微点点头,知道镇国公危不及命,玉九歌心神也跟着镇定了,这才庆幸的说了句:“菩萨保佑!”然后就闭口不言,等着成公公的下文。
成公公接着说道:“镇国公奏请陛下,请求笔陛下能够准许他在回京之前先去祭拜亡父亡母。”
祭拜亡父亡母,这让玉九歌心里忽然激灵了一下,接着就泛起了浓浓的喜悦之情。
先长公主因为是皇室,又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姐姐,她死后被葬在了皇陵,先镇国公是长公主的驸马,半个皇室人,且他为国捐躯,对江山对社稷有功,皇上特准他和先长公主一起葬在了皇陵。
这岂不就是说森哥哥要来皇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