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当时就在天上一边飞着，一边打架，还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你们俩越打越厉害，你好像挺生气的样子，结果就砍了她一身血……我和雪诺还有凌珂就在下面看着那，大哥你真厉害！不过凌珂那个淫贼看起来好像对龙族的那个公主有点意思，还说她长得比大哥您还要俊美三分，真是吃里扒外……”
璃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截断了温岚的话，说道：“我问你这些了？”
“哦！哦哦！后来你俩打的太狠了，不是掀了一场海啸嘛……反正海啸之后你们俩就都没影儿了，然后我就在海边捡了阿藻……就是那时候的事，我和雪诺还有凌珂一起捡的，说起来我还是他俩的救命恩人呢，那场大海啸我勒个去，幸亏有我在，要不然那俩畜生早就淹死在咱们家门口了。”
璃墨阴沉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轻啜一口茶水道：“我看这小姑娘的真身竟然是一株海藻，有些奇怪这样也能成精的……”
“就是那场大海啸把她冲上岸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成的精，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左右吧，浑身裹着长长的海带，墨绿色的头发，猛地一看，我还以为是条大鱼，后来就把她带回家养起来了。”
璃墨点点头，手中转着茶盏，转了几圈之后，他若有所思道：“你先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温岚连忙点头退下，刚退到门口，又转回身来，欲言又止。
璃墨问他：“还有事？”
温岚墨迹道：“明天，咱们回山上不？”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山顶碧诺海庭的方向。
璃墨将茶盏缓缓放到桌上，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回。”
“哦……”温岚一撇嘴，抬抬眉毛，转身退了出去。
人都走出院子了，还听到八哥儿在后面叫喊：“岚哥儿！我去你大爷的！后会有期……”
……
夜深人静，水奴吹熄了蜡烛，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阿藻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着双膝，转头看着外面的新月流云，时而皱眉，时而抓头，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后来实在坐不住了，便跳下床来，在房间里转圈，转了一百八十个圈之后，她终于自言自语道：“不管了啦，先睡觉先睡觉……”
……
同样的时间里，璃墨喝完了最后一口海茉莉，蜡烛也将将熄灭了，他在黑暗中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走进卧室，对着一面墙发了一会儿呆，一挥手，那面墙上即刻出现了一幅画。
画上是一名妙龄少女，头上双丫髻，耳两旁是长长的珠玉璎珞，余着两缕金色的流苏，一双圆眼又大又亮，嘴唇嘟嘟着像是樱桃，上身穿火红色的短袄，下身套的是同色及膝的短裙裳，用闪亮的丝线层层叠叠绣了九朵深红色的涅槃花，裙下是蹬到小腿肚上面的金丝绣花的长靴，靴子上趴着一只龇牙咧嘴的萝卜，女孩一手叉腰，一手招出，似乎在命令他说：“快来跟我们玩！”
房间里很暗，没有点蜡烛，唯有窗外新月的光隐隐约约地照进来，照到璃墨面无表情的脸上，照到那幅画上，那画中的女孩，正是一千年前的琰嬅，却又和他今晚遇见的那个叫阿藻的海藻小妖长得一般无二。
他以为过了这一千年，也许是他的记忆出了偏差，终于鼓足勇气擎出这幅画来，却发现，她的面容就像刀刻在他心上一样，和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