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浓重,终于将所有奏章批完,萧拓搁下笔,起身向殿外走去。
韦成海跟在旁边,轻声问:“陛下,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萧拓猛然停住脚,心随意动,自己竟也不知要去哪里,抬一下手,转了步子,一面往长乐殿折去,一面似无奈似随意一般的说一句:“就寝吧。”
脚刚一踏进长乐殿寝殿,月贵嫔便娇滴滴的迎了上来,一手挽住萧拓手臂,身子软软贴上去,眼里泪光闪闪,口里委委屈屈:“陛下,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话音未落,一颗晶莹的泪珠已滴了下来,恰到好处的落在萧拓衣襟上。
萧拓正心绪飘忽,不明所以,随口问道:“做什么主?”
月贵嫔哭得越发委屈,发上金枝乱颤,柔柔一只玉手偕着眼泪,委屈絮道:“臣妾今日行在太液池边,恰好遇见了紫玉姑娘和晓月姑娘,便上前与她们说几句话儿,不想晓月姑娘在陛下跟前伺候久了,竟然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训斥她几句,她竟然对臣妾动了手,臣妾身边婢女侍从们看不过去,本想教训她一下,让她懂得上下尊卑,这才发现她竟然偷宫里的东西,臣妾当然不能任她如此放纵,不想她竟然威胁臣妾……”话未说完,呜呜噎噎的哭得越发凄惨。
萧拓已有些嫌恶的拨开她手,微微皱着眉头,不冷不热的问道:“她威胁你什么?”
月贵嫔尚不自觉,听见他问,以为他心疼自己,越发哭得凄惨无助,声声娇弱堪怜,“她威胁臣妾说,若臣妾不把那件东西还她,她就叫臣妾好看,陛下,您说她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这样对待臣妾,且不说臣妾委不委屈,单说这宫里的规矩也不许她这样啊!”说着只顾偕着眼泪,也未曾注意到萧拓神色。
萧拓皱眉看她,答非所问的问道:“是一件什么东西?”
月贵嫔此时才拭了拭腮边的泪,想想道:“臣妾记得是一颗戒指。”抬眼看着萧拓,依然泪光盈盈,更想在萧拓面前能邀一邀功,便继续道:“臣妾见那颗戒指光泽闪亮,料想她一个小小奴婢怎能拥有那样贵重的首饰,臣妾便猜想定是她偷……”后面的‘的’字还未出口,已见萧拓面色冷如冰山,正狠狠的盯着她,心中一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怯怯的开口唤道:“陛下——”凑过手去,欲拉萧拓袍袖。
萧拓轻轻拂开她手,看向她的眼中怒意一层,冷意一层,声音渐冷的问道:“所以你就把那颗戒指扔进了太液池?”
月贵嫔手被拂开,心中正不满意,听他这样一问,轻轻松一口气,原来是为此生气,不过是扔了一件东西,料他不过责备几句罢了,语气顿时轻松了许多,“陛下,您没看见当时她那个样子,简直就是要把臣妾给吃了,呃,不是不是,简直就是要把臣妾也扔进那冰冷的太液池里呢!陛下,您说臣妾委屈不委屈呀?”一面说着一面贴身过去。
萧拓猛然一手推开她,恶狠狠的盯着她,声音更冷,“朕看是该把你丢进太液池里去!”一拂袖,转身就走,口里大声道:“送月贵嫔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