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充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早已是头发散乱,满脸汗水,见是萧拓,连忙挣扎着要起身。
萧拓赶上一步,上前扶住她,柔声道:“快躺下。”
李充华被他扶着缓缓躺下,不忘了有气无力的说着:“谢陛下。”刚刚躺下,看着萧拓时,朦胧双眸中含着无限的感激和幸福,又说道:“臣妾不负圣恩,终于能为陛下产下皇子,臣妾……”说着说着,已是哽咽难言,眼里渐渐的垂下泪来。
产婆连忙道:“娘娘切不可落泪,对身子不好。”
和太医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满面喜色,纳头叩首道:“微臣终于不负圣恩!”
萧拓正容道:“你也算功过相抵了。”语毕,回转身,握住李充华手,柔声安慰道:“丹蔻为朕生下皇子是喜事。”侧头吩咐:“韦成海,传朕旨意,充华生下皇子,功不可没,擢升为婕妤。”
韦成海立即应道:“奴婢这就去办!”即刻退了下去。
李充华躺在床上,感激涕零:“陛下如此隆恩,臣妾感恩不尽!”
萧拓轻轻拍拍她手,微微一笑。
皇后此时近前柔声道:“婕妤妹妹辛苦了!本宫和诸位姐妹为妹妹贺喜了!”
李充华看见众妃嫔都在,感激万分的连道:“臣妾谢过皇后!妹妹多谢各位姐姐了!”
皇后笑道:“婕妤妹妹说哪里话,我们都是陛下的妃嫔,一般的姐妹,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对旁边吩咐道:“还不快将小皇子抱来给陛下看。”
产婆一面答应着,一面将锦被包着的小小婴孩儿抱到萧拓面前,喜声道:“陛下快看看小皇子吧!看小皇子多可爱!长得多像陛下呢!”
萧拓伸手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看着尚未睁眼,小嘴不停蠕动,睡意香甜的小小婴儿,眉眼间全是笑意,极尽温柔慈爱,伸出一只手指轻轻逗弄孩子的小脸儿、小下巴,侧首含笑看看床上也是眉开眼笑的李婕妤,复转头依旧去看怀里的孩子,低声道:“今夜明月高悬……”蓦的笑容僵固,沉默良久,轻声念道:“夜色澄明,天街如水……”停顿稍许,平缓说道:“就唤做晟(cheng)吧,有日当头,总比明月当头更好。”
李婕妤听了,又要挣扎着起身,被身边的皇后扶着勉强起来,对着萧拓深深欠身,恭敬感激的道:“臣妾母子谢过陛下恩典!”
萧拓将孩子交给身边候着的产婆,回首笑道:“该是朕谢你才对。”稍有停顿,“你刚刚生产,还是该好生休养才对,朕改日再来看你。”说罢,轻轻一拍大腿,便起身,温言道:“你不要动,好好躺着便是。”
李充华恭敬感激的答应过:“是,臣妾恭送陛下!”,方才由侍女们扶着慢慢躺下。
萧拓对左右妃嫔道:“你们也都回宫去吧。”
众妃嫔齐屈身施礼,恭声道:“臣妾恭送陛下!”
出了雅棠宫,一路缓缓步行。行至太液池边,宫灯璀璨,映亮了波光盈盈,明月高悬,光泽流转。萧拓遥望星空明月,惆怅感怀,低声念道:“夜色澄明,天街如水,风力微冷帘旌。幽期再偶,坐久相看才喜,欲叹还惊。醉眼重醒。映雕阑修竹,共数流萤。细语轻盈,仅银台、挂蜡潜听。自初识伊来,便惜妖娆艳质,美眄柔情。桃溪换世,鸾驭凌空,有愿须成。游丝荡絮,任轻狂、相逐牵萦。但连环不解,流水长东,难负深盟。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