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乌发挽高髻,扣着镂金凤冠,鬓边簪着几只点翠金簪,垂下一缕黄色流苏,一袭黄色彩绣牡丹暗纹华服,一张美艳端庄的容颜此时更是面色严肃,正襟危坐当中。皇后左手边是娴和宫的夫人楚安荷,楚夫人秀发挽做同心髻,随意插一只金镶碧玉同心钗,身上穿一件宝蓝色暗绣云纹锦绣罗衣,腰间亦是一条云纹腰带,神色淡定中隐含着一抹焦急,两只手掩在宽大的袍袖中暗暗绞着。身边依次坐着月昭仪和赵昭仪,皇后右手边是景明宫的昭容陈咏莹,她今日挽了朝鸾髻,插一只四蝶镶金玉步摇并几只玉簪,一袭绛紫色翠纹锦衣更衬得美貌如花,娇艳欲滴。陈昭容下首便是一袭月白浅淡宫装的林容华。
各人神色平静下各有不同,见到萧拓一脚迈进来,却俱是齐齐起身迎上前来,屈身施礼,口里恭敬的齐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萧拓一摆手,随口道:“都免了吧。”抬脚一面往里走,一面问皇后道:“充华情况怎么样?可还顺利么?”
皇后陪在旁边步子是一惯的稳当,语气也是一如平日里的恭谨稳妥,“陛下不必担心,充华还好,臣妾一听到信儿便赶过来守在这里,料再有个一时半刻的小皇子就该降生了。”
萧拓听了点点头,听着内室里不断传来的哭喊声,仍不免合着手,慢慢来回踱步。
李充华的叫声似乎一声比一声更觉凄惨,犹如**的幽灵一般,声声狠狠撞击着人的心灵。
众妃嫔见萧拓不停的来回踱步,都不敢噤声,也不敢就坐,或盯向内室方向,或看着萧拓,或彼此相互看望一眼。
韦成海见状上前,轻声安慰道:“陛下,这生孩子向来如此,且充华娘娘怀的又是金枝玉叶的皇子,自然时间会更长一点,陛下不必着急,且喝盏茶,安心坐一坐。”说话双手奉上一盏茶。
皇后此时也劝慰道:“韦成海说的有理,陛下且宽心坐一坐,想当初臣妾和楚夫人等几位妹妹生产时也都是如此,总要折腾一番的。”
萧拓看看他们二人,终于慢慢坐下身来,随手接过韦成海奉上的茶盏,搁在手里,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撇着盏里的碧汤,茶盏轻轻敲击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发着清脆的碰撞声。
内室里不断的传出产婆大声的鼓励:“再用力!娘娘,再用力!再用一把力!”和一些丫鬟们忙乱的脚步声,李充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突然沉寂了下去。
和太医神色慌张的从内室里奔了出来,纳头拜在下边,战战兢兢的急道:“禀陛下,充华娘娘难产,母子取舍之间,请旨......?”
萧拓手上动作骤停,目光泠然扫过和太医头顶,音调平静中渐沉:“你们不是**都对朕说充华母子安好么?”
和太医不敢抬头,呐呐答道:“回陛下的话,充华娘娘长久以来一直情绪忧郁,故而如此,娘娘不许臣等拿这些事扰烦了陛下,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