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黄昏,一个阴暗的牢房内,一个少年昏迷的躺在一堆杂草间的牢间内,他身着褴褛,布满了血迹脸依稀可以看出他十分清秀,他旁边放着一碗水和半个黄馒头。
“这小子有两下子,二场资格战已经完事了吧,每次都能侥幸胜出。”对面牢间内一个身高九尺,皮肤黝黑,身体强壮的青年男子啃着手里的馒头,和临近他牢房的老者闲聊着。
老者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可青年男子根本不可能看道他点头,因为他们的牢间在在一侧,不过青年男子也没有在意,他自顾的说:”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落魄的贵族,白白嫩嫩的,二天二场资格战,只是每次回来都已经透支到昏迷,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这个阴暗的牢房内,有30个牢间,被分为两排,两排牢间之间的间隔约一米左右,牢房内一共关了二十几个人,他们每个人的脚上和手上都拷着锁链,他们大多都在跟附近牢间的人闲聊着,可由于有的牢间相隔很远,所以牢房内往往是分伙在谈论几个话题。
直到月亮挂上了夜空,月光从每个牢间上的出气窗洒下时,牢房内才渐渐肃静了下来,只剩下喘息声了。
突然,少年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直至深夜,他才悠悠的清醒了过来,少年虚弱的看了看四周,看道了老间门口铁栅栏处的水后,慢慢的向它爬去,他艰难的爬到水碗前,低下了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里面的水,最后用颤抖的手拿起了水碗边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啃完馒头,少年又看了看已经空了的碗,叹了口气后,用舌头舔了舔碗底,然后慢慢的靠着墙坐了起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呦。这次醒的快啊,嘿,小子,醒醒。”
天刚亮,黝黑的青年便爬了起来,看到对面老间内的少年不再趴在草堆内而是坐了起来后,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实物,朝少年的牢间喊道。
“靠,黑虎,你叫什么叫?”这个叫黑虎的黝黑的青年没把少年叫起,却把其他人惊醒了,牢间的另一面有人不满的说到。
“新来的小子醒了,看来这次他不用被拖出去了,哈哈,这小子挺有意思呢,柳老头,快起来看看啊。”黝黑的青年名叫黑虎,他拍着牢间的铁栅栏,看来是想跟他旁边老间的老者分享他的发现。
少年仿佛也被黑虎吵醒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了下牢间,然后朝着牢间门口爬去。
“这是哪?”
少年扶着牢间的铁栅栏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后把脸贴在栅栏口处四面张望着。
“嘿!嘿!小子,你叫什么?柳老头干嘛呢,你看呀,这个小家伙终于醒了。”黑虎见少年爬到铁栅栏附近,他兴奋的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你当年也这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黑虎不断的拍着自己的牢间的铁栅栏,惊醒了许多人,不少人在发着牢骚,他旁边牢房内的老者也被黑虎叫了起来,他走到了牢间前,看着阿文很平静的说道,可是他眼睛中却精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便被他隐藏了起来。
“你们不觉得有意思么?这小子进来时白白净净的,却杀了10只黑狼,然后就受伤一直昏迷,一直到他们把他拖出去,准备把他喂巨蟒时,他却又杀了10巨蟒,多有意思啊!”黑虎对少年很感兴趣,忍不住不断的上下着打量着他。
“我叫阿文,你是谁?这是哪?”这个少年,正是被他的师父们剥夺了亲人,钱财,自由后的阿文,不过显然,他现在仍然有些迷茫,还不太知道自己的处境。
“嘿!阿文,我叫黑虎,这是黑狱。”黑虎好奇的看着一脸发蒙的阿文说道。
“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吗?小子,你可在资格战中杀了10只黑狼,10只巨蟒的啊!”黑虎试图想让阿文记起什么。
阿文有些发愣,他试图去回忆最近发生的事,可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极为虚弱。
“小子,你叫阿文?”黑虎旁边的老者也在仔细的打量着阿文并问道。
“嗯,对了,我只记得自己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一个大笼子里,还有好多狼,我被它们咬伤了,后来就晕了,你们知道这是哪吗?”阿文揉着自己仍有些疼的头说。
阿文才说了几句话,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他扶着铁栅栏,慢慢的坐了下来,这时他发现自己原来的那身衣物被换成了一身破旧的亚麻衣服,一直戴在他手指上那个神秘的戒指也没有了,原来戴戒指的手指有一个淡淡的红圈,想来是被人拿走了。
“嘿嘿!有点意思!”老者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看着阿文手中的戒指小声嘟囔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里是耶鲁城,这里是黑狱,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黑狱!呜吼!!”
黑虎冲着阿文说道,他的话似乎引起了许多人的认同,牢间内的人都发出一阵吼声。
在黑虎等人的交谈中,阿文得知,他们呆的地方叫做黑狱,位于一座叫做耶鲁的小城内,小城以城主耶鲁命名,隶属青云大陆第一帝国青云帝国,是一个边境小城,但由于耶鲁城靠近情愁山脉,所以虽然城市规模并不大,但来往的冒险者和商人们让这座小城很是繁华。
黑狱是一个关押重囚犯的地方,这里的人大多是死囚,没人关心他们是生是死,他们是黑狱中20个牢房中的一个,被称作12号牢房。
不知是何时起,黑狱内建起了一个角斗场,犯人们通过与猛兽、凶兽、或其他牢房的囚犯战斗,来换取赖以生存的食物和水,几十年来,黑狱内的犯人战死了一批又一批,但角斗场却越来越火爆,成为了城市内贵族和冒险者们钟爱的地方。
阿文还从其他囚犯处得知,他们每天所吃的馒头内都含有一种********,让人虚弱无比,在要出场战斗时,出场的囚犯才会从监狱长手中拿到一份解药,战斗结束后,又会再次被送回到黑狱内,不得不继续吃下有********的馒头再次便的虚弱起来,这里的囚犯就这样直到战死的那一刻才能得到解脱。
长年以来,黑狱一直没有改变,似乎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囚犯可以从黑狱中逃出去,以致许多刚送来的犯人自己就选择了自杀,或故意输掉比赛,让对方杀死自己,来快点结束这无尽的噩梦。
“你还是‘小菜’,希望你可以活的久点。”黑虎告诉阿文,黑狱一般都选择实力相当的对手战斗,由于阿文年纪小,也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比赛,所以给他安排的战斗大多都是重大比赛前的“前戏”。
阿文有些无语,他不断暗暗咒骂自己的两个坑徒弟的师父,他知道自己自己肯定是被自己的两位师父送到这里来的,不过他也知道,这里肯定存在着逃走的机会,自己的两位师父虽然会玩命的坑自己,但也不会让自己白白送死。
“难道从来没有人想过要逃走吗?”阿文想了想向道。
听到阿文的提问,不少黑狱中的囚犯都嘿嘿的直笑,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老头,你在这里呆的最久,有人逃出去过吗?”黑虎问他被关在他旁边的老者。
“逃出去不可能回来,逃不出去的也没回来,反正都没有回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怎么会知道。”老者这样回答。
老者名叫柳如行,是黑狱12号牢狱中一个另类的存在,他从来不用出去战斗,犯人们都说他是自愿住进黑狱的,是个怪老头,柳如行个头不高,十分瘦弱,浑浊的眼睛和布满了皱纹的脸,让他看起来显得极为沧桑,可黑狱中却从来没有囚犯敢惹柳如行,十分古怪。
“阿文,你来自哪?为什么被送进来?”老者柳如行挂着一丝微笑,不经意的向阿文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了,笼子里有很多狼攻击我,我就受伤晕倒后再次醒来便在这里了。”阿文不敢把事情随便透露给别人,虽然他现在恨他的两位师父恨的牙根痒痒,可他却没提起他们,因为二师父曾经告诉过他,做人要有防备之心,虽然当时二师父是在饭桌上抢了阿文一块肉后得意洋洋的说的,可痛失肉块的阿文却牢牢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
“嘿嘿,你真么,连那两场资格战也不记得么?”柳如行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显然有些不相信阿文说的话。
“嗯,我真的不记得了……”阿文有意识的把话题向资格站上转移,可提起那两场战斗,阿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真的不记得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昏迷状态,两场资格站全胜,如此的实力,嘿嘿,阿文,你可不是普通的少年呢。”柳如行正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又停下走回了自己老间的深处。
“哐啷”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了,“咯噔”“咯噔”“咯噔”一连串的脚步声慢慢走近,一个穿着黑色皮靴、银白色的铠甲的男子走了进来。
阿文知道,这就是黑虎他们嘴中的,12号牢房内所有囚犯的顶头上司,牢房的牢狱长邱震,外号铁血,黑狱中最有强大的典狱长。
自邱震进到牢房后,每个犯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回到了牢间深处,或是静坐着,或是趴在自己的杂草堆附近。
“你们这群家伙,最近表现的很不错,老子赢了比赛,自然有你们好处,呦,还没死呢?”邱震一边审视着自己牢狱内的犯人一边说话,当他发现清醒了阿文,眼睛一亮。
“小子,你很不错啊,放心,只要你能继续赢,不管你犯了什么事,我都保你没事,这就是你的地狱,也是你的天堂。”邱震打量了一眼阿文后,又继续的向前走,来回的巡视了两圈后,离开了牢房。
“咱每赢一次比赛,这家伙的荷包都能鼓上一大圈,作为奖励,每次赢了比赛邱震都会给犯人开荤。”黑虎们告诉阿文,邱震还算豪爽,黑狱中其他牢房的囚犯可并没有这样的“开荤”机会。
邱震走后,牢房内又热闹了起来,有的犯人在自己的牢狱内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活动筋骨,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半眯着眼睛休养精神,显然阿文的到来确实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好奇,可几乎每个月都有新人被送来,所以大家的兴趣很快就掉退了,况且阿文瘦瘦小小的,绝大多数囚犯都认为阿文肯定在这里活不了太久。
一直到大概傍晚时,牢房再次被打开,几个穿着盔甲的狱卒走了进来。
“开饭了,老大说,今天给你们‘开荤’。”狱卒明显不是很喜欢比较阴暗的牢狱,他们胡乱的往每一个囚犯的铁栅栏前放了一份用油纸包好的食物后便离开了。
“哇,是一只鸡,哈,真不错。”有囚犯打开了油纸发现里面居然包着一只鸡后高兴的说着,要知道,他们平时的伙食只有馒头和清水,能吃到肉食的机会实在不多。
阿文也上前打开油纸,拿出了一整只鸡后,一小块一小块的吃着鸡肉,慢慢的恢复着自己极为虚弱的身体。
吃着、吃着,阿文的眼角开始有泪水在攒动,他有些想念他的师父们了,以前无论吃什么,他总是会和二师父抢来抢去,而大师父则一只静静的看着他们胡闹,可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好在,阿文没伤感多一会便被其他人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他发现这些囚犯说话都很有趣,他很愿意听他们说话聊天,其实,这也难怪,这毕竟是阿文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虽然是牢房中,可这里一切对于阿文来说都是那样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