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厅位于城主大楼第二十层,城主大楼每一层都住着军队的重要官员,而且是层数越高,等级越高,城主在一百层,秦司缪九十九层,翟玉清则在九十八层,至于这第二十层,是审问犯人的审问官,不过大晚上的,他早就被城主叫回去睡觉了,因为这次,城主他要亲自审问。
城主坐在审问厅的椅子上,表情凝重,可是姿态冷酷,很有做派,不愧是傲风城军队的领袖。桌子对面靠墙的地方便是一个木制的十字架,用来鞭打犯人的,林子骞也曾经被吊在这个十字架上询问过。
城主一看到翟玉清,便愤怒地上去狠狠抽了一巴掌,
“为什么要杀店小二?他和你无冤无仇,而且你知不知道店小二是谁?”
“城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三天后东皇台,将我处死不就行了,”翟玉清已经和城主撕破脸了,可是依旧喋傲不逊。
“在处决你之前,我还要了解一些信息,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你是知道军队的刑罚的,你想试试吗?”城主威胁道。
翟玉清犹豫了一会,他似乎很纠结到底招不招供,要是招供了,他的家人会受到牵连,要是不招,军队的刑罚,真的让人忍受不了,
“好,既然这样,那你便问吧,我把我知道的如实回答你。”
“果然是聪明人,第一,你为什么杀店小二?”
“杀他,是想嫁祸给林氏兄弟,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有钱逃到傲风酒楼去藏身,让军队的人找不到他。”
“别人你不杀,偏偏要杀店小二,你要是杀的是别人,论你的军功,你的资质,还有你为傲风城百姓做的事,完完全全可以从轻发落,可是你却选择最不应该杀的人。”
“城主,您的意思是?”秦司缪疑惑不解。
“店小二可是黑沙风尊的孩子,就算我不找你算账,她也会找你算账,我最多就把你一刀砍了,落在她手上……会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店小二是?”翟玉清和秦司缪大吃一惊。
“我再问你,为什么要嫁祸林氏兄弟?林氏兄弟被仇家追杀,你怎么会是仇家派来的杀手,还有既然你是杀手,那么你背后的老大是谁?是谁指挥着这件事?”
“我和林子骞的恩怨,恐怕不关傲风城的事吧,毕竟林氏兄弟是神剑城的人,你这个城主何必要管神剑城的事?”翟玉清结果还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好,我不问这个,当时你在杀赵大娘的时候,那条大街上,为什么巡逻的士兵全不见了?”
“我既然是二级指挥官,当然可以以二级指挥官的名义调遣他们去别处巡逻,所以我才有机会下手啊!”
“好你个翟玉清,滥用职权!知道你为什么当不上一级指挥官吗?”城主气得火冒三丈:“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不让你当一级指挥官的真正原因。不是秦司缪和我有点沾亲带故,我便让他当这个一级指挥官,军队是个很严密很守纪律的地方,选拔人才需要经过层层筛选。二十年前,我发现你们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小年纪便练成了风宗级别,于是决定器重你们,十六年过去了,你们的功力都达到风王水平,而且你翟玉清从那时开始,功力便已经是整个傲风城军队风王里面最强的了。于是我交给你们两办的事情越来越多,你们却每一件都办的很出色,当时我很纠结,到底谁来当这个一级指挥官,哼!没想到你这小子野心如此之大,刚升到个一级监察官,居然就野心勃勃想取代我的位置。四年前的凶杀案,凶手就是你,你到现在都以为我没查出来吗?”
“什么?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那时候不派人将我抓起来?”翟玉清瞠目结舌。
“当是傲风城的治安算是非常好了,可你想用这个凶杀案拉我下台,想让全民知道他们的城主无能,连个凶杀案凶手都找不出来。当时你便让我很是失望,可是念在我栽培你足足十六年,想给你一次机会,毕竟情大于法,况且你杀的那个人在傲风城里也是个无名小卒。”城主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
“诶~~当时秦司缪还给我出主意,他当时说:
‘傲风城很久都没有凶杀案了,如果您不想让翟玉清死的话,我们可以从别的城借一个死犯来,在东皇台上处决,安抚民心。’
后来,秦司缪便亲自出马,去傲风城西方的神剑城借死刑犯,还被当时的城主秦燕飞羞辱一通。你知道当时我们两个多关心你吗?你还想害我下台,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估计当时处决那个死刑犯的时候,以为我没抓到你,你还在旁边偷笑吧。我是在给你机会啊,翟玉清!”城主越说越生气,用食指狠狠地戳着翟玉清的额头,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没想到你们这么关心我?”翟玉清后悔起来,想到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我们当然关心你,毕竟在军队共事二十年了,别看城主平时对你严厉,训斥,他简直就把你当成他的兄弟一样,你见过他对谁这样凶过吗?他这是恨铁不成钢啊,可你呢?杀人的时候各种布局,天衣无缝,可是在人情世故上,你简直蠢到家了。如今你杀的人是黑沙风尊老板娘的孩子,你要杀别的人,城主倒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可是现在你叫我们怎么办?怎么帮你?”
翟玉清眼睛充满了泪水,懊悔不已:“城主,我自知罪孽深重,如今无法挽回了,我之所以这样做全是被逼的!”
“好!那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个被逼的,秦司缪,设隔音墙,别被别人听见了!”城主说完,秦司缪用隔音墙封住审问厅四周。
“几个月前,一帮黑衣人闯进我家,他们各个都是王级别的人物,来自大陆各地,有使剑的,驭笔的,用流星锤的,还有拿着盾牌的。我双拳难敌四手,我的妻子孩子,我的父母,全部被他们抓去,他们逼我和他们合作,叫我和他们一起去攻击林富成家族,那一场仗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可是没想到,他的两个孩子居然逃了出来。两个月后,那帮黑衣人又来找我,说有这两个男孩会到傲风城,叫我杀了他们,然后把大的男孩尸体抬回去给他们,不然我便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了。我每天都穿着夜行服,守候在傲风城的外面,等待着两个男孩的到来。果然那两个男孩来了,还入住了破财客栈,我知道大的那个男孩功力很强,我不能硬拼,那样会招来军队的人。于是我就策划着一个天衣无缝的办法,先杀店小二嫁祸,然后试试能不能杀他们。我从厨房跳到林氏兄弟的房间,我本可以在那时候就杀了林子骞,可是没想到林氏兄弟之外还有帮手,我的手被一枚银针刺中,瞬间麻痹使不上劲。后来林子洵赶了过来,我怕被发现身份,便走为上策。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那帮人为什么要杀林氏兄弟?”秦司缪问道。
“林氏兄弟的家族被灭,只有他们两个逃出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点应该很正常。”城主分析道。
翟玉清接着说:“他们不光是要杀他们,好像还要取走林子骞手中的那把剑——清风祖盾剑。那帮人和我说了,抬不回尸体也不要紧,将他手中的清风祖盾剑抢过来给他们,也算完成任务。
“清风祖盾剑?名字很好听,可是为什么要抢这把剑?”秦司缪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愿意告诉我。”
“这剑有什么来头,估计得问一问风城庄的庄主独孤傲,他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把剑,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一把剑,绝对不容小觑!”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城主,我的家人……现在还在他们手上。我死不足惜,我的家人希望城主能够帮忙救回,”翟玉清苦苦哀求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那帮黑衣人在哪?”
“在傲风城西北部的沙漠,大约几十里,他们在那盖了一个房子,他们担心傲风城的治安,于是不敢靠的太近。”
“翟玉清,念在你是被威胁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救回你的家人,可是你杀了这么多人,真的罪无可恕了,三日之后,东皇台,你安心的去吧。你死后,我会令人事部将你的罪行等等,写的婉转一点,尽量让傲风城的百姓不像当年唾骂金针风尊那样唾骂你,我会让他们记住,你曾经也尽心尽力的为傲风城干过很多好事。这几天在大牢,我会叫秦司缪多弄点好吃得饭菜来,你好好地吃这最后的几顿吧。”城主说完,留下痛惜地眼泪,挥了一挥手,示意秦司缪将翟玉清带下去。
这么一个人才,傲风城军队里的一员猛将,城主培养了他将近二十年,即将要被处死,城主不知道有多心痛。
过了一会儿,秦司缪回到城主身边,城主用害怕地语气说道:“大阴谋啊!驭气大陆各个地方的风王都参与了这场阴谋,我想,将来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秦司缪第一次感觉到城主内心的害怕,跟在城主身边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城主说话是颤抖的,秦司缪浑身也不自禁地发抖。
两人望着傲风城西北方向的那群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