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大的竹屋,坐落于青山流水间,其中莺燕啼叫不停。竹屋门前,一把摇椅,一位老者精神恍惚口中老神老哉地念叨着什么。
竹屋内,不大的地儿去坐满了人。一位头束巾缨,耳垂琉坠,手悬珠链,腰束青丝的白衣女子,明眸皓齿,白里朱丹,一双细眸似剪春燕。手中持一卷,咬字清晰,字字着地,整个地儿的目光都集中于她身上,她莲步频生,将不大的屋子走了个遍,唯独在一个地方略有停顿。
竹屋虽不大,却是这方圆内唯一的一间学堂,育人数载,女侠辈出。竹屋内大部分为女子,男子寥寥可数,加上刚才女子略停顿处的小屁孩,也不过四人而已,连屋内七分之一都达不到,这也难怪了,毕竟这方小世界中,女人的比例远大于男人,而且女人可以修行成道,更有可能会获得神遣名额,而男人的力量似乎被一种力量束缚着,不能修行,就像是孱弱的废人,男人的权利也小的可怜。但凡事总有例外,男人中也有一些能修炼的,他们一旦出现,必然是哄天动地的大人物。
小屁孩旁边的小女孩见依依光师有些愠怒,连推小屁孩。小屁孩慢慢地抬起头,睁开惺松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擦了口中睡梦中流下的哈利子,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碗器就欲开溜。
依依怒形于色,终是忍不住,腰间青丝一掷,牢牢地将小屁孩给拴住,咬牙切齿地说:“还未放学呢!给我回来!”
竹屋内一顿哄笑,尽管这样的情景屡见不鲜,但每个人都忍不住调侃一番。小屁孩沈天吟仰天一望,故作深沉道:“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依依将青丝一拽,就将沈天吟拉到近前。
沈天吟不愧为小屁孩,的确还只是半大的孩子,身高才及依依的膝盖。
沈天吟面露严肃,悠悠叹了口气:“唉,这个世界终是错误的,芸芸众生,万念成埃,无亦无差,终归蝼蚁罢。”他的眼中似有星河运转,生生不息,似堪破一丝天机。
突然,沈天吟的话似引动了某种气机,他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形成一条条秩序之链,将他困于其中。依依连忙将青丝抽回,但终究晚了半拍。青丝被寸寸绞断,又寸寸爆碎,如纷繁的雪花漫天飘零。
这一刻,落针可闻,每个人的动作似静止,那秩序之链中所蕴含的大道之力压迫着所有人,依依的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因为她的修为在这儿最高,即使那秩序之链未针对于她,也能深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杀伐气息。
秩序之链骤然紧缩,一蓬蓬血雾从沈天吟的皮肤溢出,晃若杀世神器。但又一团光亮从沈天吟胸口发出,映遍全身,将那秩序之链给抵住。
竹屋外,悠闲的老者突兀地出现,看到这一幕,身体如山岳般跪落于地面,颤颤微微地说:“界惩!界惩……你是破界者!你不为这个世界所容!”其他人也终是支持不住,一个个跪伏在地,而那被困于神链中的小人儿此时威仪四方,如震界方荒的皇者。
小屁孩沈天吟此时还觉晕晕忽忽,看众人都伏在他的脚下,但看到那老者那锐利的目光便明白,此地已无他的留身之处,撒开丫子,直奔沈家。
半大的孩子虽有龙虎之威,但终是稚嫩,奔起来的速度与常人相差甚远,在平时,都是沈母来接送。沈母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他可以像他父亲一样,捞个秀生之名好养活自己,不至于到丈人家受妻室之苦。
那秩序之链如附骨缠身,久奔难脱,幸有窍心锁在胸口守护着他。窍心锁是他从天而降时一起挂在他脖子上的,是用玉石雕刻的长锁,长方体的锁身上雕刻有龙凤呈祥,花草朝日。还过锁上已有一道小小的裂痕,据他父母说是他降天时,遭遇到了流星,应是那时保护他所致。
其实以往,他的身上也出现过铁序神链,但都被窍心锁给抵住。但这次不同于以往那般,出来几分钟便消失了,现在路程已经过了大半,但那秩序之链依旧纠缠不清,似有看上他的嫌疑。
日头西斜最,后一抹斜晖映在一个蹒跚少年身上,他的影子与地平线齐长,似要桶破天去,云霞也浸染的通红,似有不祥血光笼罩,少年的身后注定是一片血与海,自他出生那天,命运的轮盘便悄然转动。
一座府邸沉睡在深夜中,静悄悄的。一阵清风拂过,府邸旁的树林便沙沙作响,而林中更是有些不平静,一个个人影在树林中起伏。稀薄的乌云终是的笼罩不住月亮,一席月光倾泻而下,照在黑暗树林的一角——一个白衣女子露出真容,清秀而俊美,恍若画中静竹,她右手一举,顿时,树林被照亮了,一个个黄色的火光绰绰约约,数量多的似天空的繁星。火把上妖野的火焰上下舞动,身穿夜行衣的人包围成圈,将沈府围得个水泄不通。
黑衣人在白衣女子的带领下,迫迫逼进沈府,他们骈头并进。火焰橘黄的灯光染红了这半边天。白云女子轻喝:“破界者,出来受死,免受牵连无辜。”字语清晰,远传府中。
沈府上下,男仆们,女管家都已慌了神,有的连鞋、衣都未穿就出来观看,沈父急的焦头烂额,室中步履连踱,不知如何是好。沈母则坐于榻边,眼中满是宠溺地望向床上闭目打坐的沈天吟,就这片刻,是那样静美。但转瞬,又被那白衣女子的呼告声给打断了。
女子身姿卓容,轻似鹅羽,浮萍虚空,四周青丝散开,好似画中苑范。“沈府之人,若再不将破界者交出,杀于赦!再给你们三息考虑。”
三息时间转瞬即逝,白衣女子的表情明显有些愠怒,她右手一挥回,黑衣人便如潮水般冲去,似想要将沈府冲垮。坚固的门在这股人潮的洪流下是如此的不堪。府中鸡飞狗跳,男仆们、丫鬟们四处逃窜,但终难逃过黑衣人之手,一蓬蓬血雾如艳红的花在绽放,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个半大的孩子立于府中最高的石台上,悲凉地望着这一切,忍不住热血灌脑,轻叹天下事运,干净清亮的声音在风中播散:“壮士头颅抛,干将血泪洒,江山社稷千秋载,万里平铺青云路!”
沈母红着眼睛,让沈天吟尽快下来,别让别人给发现了,她要带他另僻一条生路。黑衣人的火把点着了基柱,点着了房梁,点着了瓦棱,点着了沈府……火光映天,妖野的火焰吞吐着跳跃的火舌,一条条生命将这场大火浸染的更加腥红。
白衣女子静立于虚空,目光遥眺过去,看到的是一袭青衫道袍,拥有道风神气的沈天吟。沈天吟似有所感,转过头来,如墨般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的只是素美的白衣女子。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似有什么冥冥之中的感觉。
白天那竹屋外的老头在一旁聒道:“那小儿便是破界者沈天吟,我们速去将他拿下。”原来,白日老头儿放走他是自以为不敌他身上的秩序之链,故去搬救兵将他扼于摇篮中,之后便与白衣女子计划夜袭沈府来个措手不及。
白衣女子默不作声,莲步虚空频生,走向那石台上的小人。老头儿在一旁亦颠亦颠的,表情中充斥着恭敬。“你们给我停下,今日我在这儿,谁也就别想着碰我儿!”沈父虽为一介秀生,但于此时,却敢于大胆站出,可见他对沈天冷的爱。
白衣女子的眼中荡漾出一丝涟漪,但紧接着,她额头上水滴形状的铭纹一闪,目光又变得寒冽,似清莲出清淤而不染。她通天斜指地面的沈父,一缕金色的光束顺着她的手指进入沈父的身体,一团金焰从他胸口出现,接着燃着全身,沈父连哼都未哼,便已化成灰,飘散于天地间。?
白衣女子似谪下凡,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的脚步。沈母正欲上前,沈天吟澄澈的声音响起:“娘,回去吧,你自己先走,你是敌不过她的。〃可沈母似未听见,她的心中早已充满了悲愤,一夜间,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庇所,还要失去儿子,她无法忍受这些,即使是死,也要是与天齐比,与地骈媲。白衣女子脚步并未停顿,右手手掌拍向迎面而上的沈母,掌中金光闪闪,内蕴大道,似与这方小世界产生了共鸣。
“呯——”沈母的身形一下子被击飞,落于地面,左手扶着右肩,似受了不轻的伤。嘴角有一缕血丝流下,脸色煞白。猛然,面色又变得潮红,再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白衣女子却只是脚步略微停顿。她轻咦了一下,转望向地面的沈母。
一旁的老头儿按捺不住,直奔向沈母,大手一张,欲将沈母一击毙命,但受伤的沈母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连抑伤势,提几口气,与老头儿打得不可开交。
白衣女子望向沈天吟:“你不去救她?”沈天吟的目光似箭,穿过虚空,对视于白衣女子,笑道:“救她?我去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灾祸,你们的目标是我,更何况我也没那能力去救她……”说到这儿,他的眸光似黯淡了下去。
白衣女子道:“无妨,我的目的便是将你截下,至于其他,一律不问。”语罢,便手持一柄道纹所化的细剑,右脚一踏,剑尖直指沈天吟的心脏。
沈天吟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似在感受着什么,他那挂于胸前的窍心锁也发出莹莹亮光。沈天吟展开四肢,渐渐凭空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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