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希蓝该怎么办呢?当然上官希蓝得把他捉拿归案,但目前还办不到。何况,上官希蓝还想了解清楚孟费他们反叛的阴谋。此事属太空特警队的管辖范围。如果,上官希蓝想重新加人特警队的话,上官希蓝当然应该送上几份有价值的见面礼。
不过,上官希蓝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应重新加入特警队。他们当然不会忘记上官希蓝的违纪行为,所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何况,上官希蓝喜欢缪治。在他身边,上官希蓝就会忘记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受害者的尸体。
上官希蓝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满意。看着缪治工作,对上官希蓝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而且,上官希蓝承认,从缪治那儿她也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他单枪匹马,在一个和平的星球上策划一场革命,而且,这场革命完全可能成功。上官希蓝也对他稍加帮助,有几次缪治向上官希蓝征求意见,上官希蓝都能立即提出建议,他也往往按上官希蓝的建议行事。上官希蓝当然没有干过推翻政府的事,但做坏事也有一般规律可循,这只不过是如何应用这些规律的问题。
在最初几星期里,上官希蓝当然主要是扮演女保镖的角色。
过了一段时间,上官希蓝也逐渐了解到,国王的弟弟孟费本人并非一个坚决的革命者。行动的日子越接近,他变得越动摇。他的弱点越来越暴露清楚了,最后终于到了暴发的一天。
缪治和孟费在室内议事,上官希蓝在门外守卫。只要可能,上官希蓝当然就设法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两人开始争论起来。最近他们经常争吵。上官希蓝断断续续可以听到他们争论的话语。孟费大喊大叫,而缪治不断发出威胁以推动事件的进程。
然后孟费改变了态度,声音放低了,所以,上官希蓝听不清他在讲些什么。缪治的回答却非常干脆。“不!”这下孟费又发起火来。
“为什么不?现在你老是说‘不’,我已听够了!”
上官希蓝听到衣服撕碎的声音,就立即推门奔进去。上官希蓝见到缪治的衣服已被撕破,孟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缪治的手臂。上官希蓝还来不及采取行动,缪治已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只瓶子向孟费头上猛力一击,孟费立即瘫倒在地。
“把枪收起来,现在没事了。”他平静他说,同时把衣服往臂上一拉走出了房间。“你在这儿等我。”
很明显他们之间的合作出现了麻烦。当孟费回来后,他对缪治和革命肯定会改变看法。几分钟之后,缪治回来了。
缪治穿了一件长袍,掩盖了他手臂上的伤痕。上官希蓝立即开口问道:“要我结果孟费的命吗?说不定他会反叛站到他们家族一边会。”
缪治摇了摇头说:“他还有用处。我得设法控制自己,你最好也别发火。”
“我不会发火。但你怎么还认为他可以与你合作呢?他醒来后可能会改变主意。”
这点小事缪治不屑一顾。缪治一挥手说:“我还能控制他,让他****要他干的事,当然有一定的限度。这时,不知道他这么无能。他胆小怕事,时我无法对他寄予太多的期望。他还有用处,可以做我们的傀儡。我们必须利用他这一角色。但以后权力应掌握在我们手里,决定得由我们来作出。”
上官希蓝仔细考虑了一下他的话,然后问道:“你说‘我们’和‘我们的’,这是不是包括我在内?”
缪治往椅子背上一靠笑了。
“我要你和我合作,”他甜甜地说。“让孟费做我们的马前卒。事成之后就把他干掉。你同意吗?”
“好啊,”上官希蓝说。“好啊……”上官希蓝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上官希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难以平静。
“可为什么要我和你合作呢?我只不过是你的贴身警卫,保卫你的人身安全。我自己只想恢复我家族的地位和荣誉。这等于我从一个办公室里跑腿的小职员一下子变成了董事长。真令人难以置信!”
“你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得最清楚,”缪治笑着说。“你能干,像我一样好,而且乐此不疲。我俩携手合作,可能在这个星球上干一场干脆利落的革命。你看怎么样?”
他这么讲时,上官希蓝正在他的背后踱步。他一转身伸手抱住了上官希蓝。上官希蓝感到他手指的热气透过了她薄薄的衬衫。他在对上官希蓝微笑,他声音洪亮。
“我们什么事都能干,是吗?我和你两人。”
“是吗?那还用说!”这时,缪治情不自禁抱住了上官希蓝,一低头就吻她的嘴唇。
上官希蓝使劲地移开了嘴唇,还一把推开了他。缪治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不禁松开了手。
“怎么回事?”缪治问道。心里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我很漂亮,是吗?”上官希蓝的话好像在哭泣。“难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吗?”
“你这是什么话!”缪治忍不住发火了。
“你想吻他吗?”上官希蓝尖叫着。上官希蓝把挂在他项上的项链扯断向他丢去。项链上挂着一个保藏纪念品的贵重的金属小盒子。里面有一张放大的照片清晰可见。缪治刚向照片看了一眼,上官希蓝就改变了主意,马上把项链收回去。并把缪治推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卫吃惊地看着上官希蓝,上官希蓝也顾不了啦,径直穿过走廊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他的这些反常行为上官希蓝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希蓝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挂在缪治项链上的照片,这是一个男人的肖像。这个男人难道是她的弟弟?这男人丑得不能再丑了。可以这么说,人类的一切丑陋外表都被集中在她的身上了,看了真让人恶心……
上官希蓝坐下来时,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上官希蓝感到自己太笨了。缪治给上官希蓝看的正是他本人的照片。正是他原来的相貌塑造了他现在的生活。这么一想,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多少次了,当上官希蓝看着他的时候,怎么也无法理解,在他英俊帅气的面貌下怎么会深埋着一颗冷酷的心。现在,上官希蓝明白了。上官希蓝看到的不是他原来的容貌。但对女人而言,那简直是致命的。对男人而言,容貌丑陋也是够糟的了。在这种情况下,镜子成了你的敌人,人们看到你就掉过头去不愿多看一眼。试想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生活下去呢?尤其是一个聪明的男人,这样的生活叫他任何忍受下去呢?他又又什么自信。
有的人也许会自杀,但缪治绝不会那样自暴自弃。所以,他恨自己,也恨整个世界和人类。他首先想到的是弄钱,钱到手后可做美容手术。他就一次一次地偷钱抢钱,一次一次地动手术。如果有人胆敢妨碍他的行动,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他除掉。这样,边犯罪,边凶杀,边变成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可怜的缪治,上官希蓝有点同情起他来,原谅起他杀人的罪恶。
可是,人的形体可以改变,人的头脑是否可以改变呢?
上官希蓝边想边走到室外,来到花园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艾里艾克没有月亮,但夜色清朗,繁星闪烁。
上官希蓝沿着花园小径走去,偶尔发现路旁的一些花草拆断了。这情况有点异常,引起了上官希蓝的警觉。因为这里是孟费最喜爱的地方,每天都有专人和花匠维护整理。再低头仔细一看,花草丛下躺着一具卫兵的尸体。再抬头一看,尸体正好在缪治卧室的窗下,而他的卧室在这幢房子的顶层。上官希蓝不假思索,立即跃上台阶。这时,上官希蓝发现从缪治卧室的阳台上悬下一根绳子。情况十分危急,刺客已爬上阳台了。
上官希蓝不顾一切,急速沿绳子攀上阳台,刚站到阳台栏杆上,发现刺客正在打开卧室的窗户。上官希蓝就从栏杆高处向他一跃扑上去,把他压倒在底下,刺客手中的匕首跌落在一旁。
经过一番无声的搏斗,上官希蓝终于制服了刺客,把他摔下了阳台。
这时,上官希蓝跨进窗户,只见缪治已坐在床上。
“死了,”上官希蓝对他说。“用他自己沾了毒药的刀把他干掉了。”
“我睡着了,没有听到开窗户的声音。”他说。“谢谢你!”
他显然是在撒谎,他语气中不再有平时的冷漠,一种真情已开始流露。缪治走上前去跪倒在他床边,那串带肖像的项链放在他枕边。上官希蓝一把抓在手里。
“你应该知道,你记忆中的男人已不存在了,”上官希蓝说。缪治一动不动。“一切都过去了。从前你是个孩子。现在你已是成人了;从前你是个小孩,现在你是个男人了。”
上官希蓝越说越激动,一转身把项链丢出窗外。
“一切都过去了,缪治!”上官希蓝大声对她说。“现在你就是你自己……就是你自己!”
缪治发疯似地吻着上官希蓝,上官希蓝也不推开他,也不反抗。上官希蓝需要他,他也需要上官希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