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习洛肩背,手抱,大盘子,小碗……带着诸多东西自家中出来,直奔老道的屋子,一路上忐忑不安,自是害怕老道的不辞而别。
直到瞧见斜躺在床上的老道,习洛悬着的心方才落地,进的屋里,瓜果饭菜摆满了桌子,习洛擦了把汗,上前搀着懒洋洋的老道坐在凳子上。
将老道面前的大碗满上酒,又给自己的小碗中倒了少许,端起来恭敬地说道:“小子年少无知,多有得罪,小子先干为敬,望您老多多包涵。”说完一饮而尽,甚是豪爽,而后却是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噙着泪水,面目通红,心中叫苦不迭。
老道见刁钻滑头的习洛居然能有此“豪放”的举动,心中颇为惊讶,面上却是满意之色,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
习洛迅速上前填酒,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模样,老道自是知晓他的心思,却是不理……“吧唧”着嘴巴,一副津津有味地自顾吃喝……
偷眼瞧着身边的习洛口中嗫嚅,欲言又止的神情,老道心中暗爽不已!
许久,习洛终于难奈不住,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醉酒之人最是好哄骗,若是将老道灌醉,说不得便能从老道口中套出什么仙决法语,想到这些,心中不禁沾沾自喜。
其后习洛端着自己的小碗,开始花言巧语,溜须拍马,频繁地敬起老道酒来,许是习洛的话语颇为受用,老道酒到碗干,而习洛仅是略微一沾。
眼看一大坛子酒所剩无几,习洛都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可是老道却是眼睛明亮,毫无醉态。习洛内心急躁,不禁抓耳挠腮……
就在习洛百般无奈之际,老道才悠悠出口道:“修仙一途,逆天改命,逆天而行,求证大道,当得道心清明,波澜不惊;修炼刻苦,执着坚定;机缘危险,当步步为营,总而言之,修行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念之差,身魂俱灭,消于无形……”
习洛忽听老道开口,心中大喜,尤其是听得老道玄言奥语,晦涩难懂,心中越是对修仙的渴求愈发强烈,心神专注听了下去,生怕漏了一言片语……
“世事浮沉,上古至今,此番天地不知遭遇几场天地劫难,地覆天翻,以至在当下修行界中,分得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五大境界,其中每个境界又分得十个阶段;一阶到三阶为初期阶段;四阶至六阶为中期阶段;七、八、九阶为后期阶段;而十阶谓为大圆满,凝实突破后,则进入到下一个大的境界中……而道法与修行境界息息相关,低层次的道法可聚气成冰化火,隔空摄物,而高层次的道法莫测,冰冻千里,移山填海,也无不可……”
老道的一番话语,仿若给习洛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让他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新世界,其中事物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使他沉浸其中,浮想联翩……
一直到天色已晚,习母寻来,习洛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深夜,皎洁的月光穿窗而入,屋子里明澈静谧,而躺在床上的习洛却是心潮澎湃,久久不曾入睡,头脑中不断涌现老道口中奇异、神秘的修仙世界……朦胧中放佛看见自己屹立绝顶之上,耳听身上衣袍迎风咧咧作响,傲视寰宇,睥睨天下……
第二天,习洛醒来便去了老道那里,因为昨日知道了不少修仙者诸多奇妙法术手段,所以当见得老道手中的酒葫芦时,也不再惊讶,反而更加憧憬起自己的修仙之路。
老道也没有让习洛失望,在习洛细致的服侍下,口若悬河般整整讲了一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时而说到诙谐轻巧之事时,习洛捧腹大笑;说到奇遇怪诞之事,咋舌不已;说到凶险惊惧之事,又是一番心惊肉跳……
第三天依旧……
直到第四天,习洛终于没有了前几日的兴趣,几次暗示老道教自己修炼的功法,但老道却是视而不见,顾自唾液横飞,手舞足蹈的模样,正在描绘着一场艰苦的鏖战……
习洛心中却是在担忧着进山狩猎的父亲,夏日的炎热,猎取的野兽难以长时间保存,一般进山最多两三日便会返村,可今日已是第四天,尚没有众人的音讯,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习洛想到这里,突然喊出声来,老道正兀自滔滔不绝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诧异地看着习洛……
“当当当……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起,习洛脸色瞬变,起身拔腿向着屋外跑去……
此锣唤作“惊锣”,挂于进山的村东头,平日里无用,只有在野兽袭扰等危及村子的时候才被敲响,作为警示和集合的作用。此时响起,定然是出了大事。
习洛老远便看见一个人影,瘫倒在地上,习洛内心更是焦急万分,全力奔跑,转瞬来到近前,只见此人满身血污,神态萎靡,紧握锣锤的手臂鲜血汩汩流出,这不是进山狩猎众人之一的牛二叔吗?怎么会……习洛心中大惊,危险的阴云在其心中已然电闪雷鸣……
习洛忙上前把他搀扶坐在地上,片刻后,周围已经围满了手持猎器的邻里,这时只见牛二虚弱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喘息不已,颤声道:“不好了……大家被箭齿鹿群围困在……黑棋岩……大家快去相助……”断断续续的话语刚刚说罢,人又昏死过去。
有人迅速上前将牛二抬走治疗……
进山狩猎之人非亲则故,看着牛二伤势的境况,可想而知他人的危险处境,众人内心焦急不堪,事情紧迫,大家略一商议,村里留下老少妇孺戒备外,尽皆跑步前往支援……
习洛不知何时从家中取得自己的短刀,弓箭等,蹑手蹑脚地跟在人群后面,自是怕被别人看见,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如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