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过,李清扬就带着人大张旗鼓出了门,人数也不少,李清扬和若若两兄妹,加上两人的贴身侍卫,还有几名侍女以及十几骑披甲精锐护卫,一行大约二十多人骑着马驾着两辆马车就直接向北门驶去。
顾家在北门附近,距离北门都督府也不过五公里,但是距离李府距离就稍微有点远了,几乎要横跨半个鄢城,两辆四匹骏马拉动的马车,一辆上面坐着若若和她的侍卫小梅小竹还有两名侍女,另一辆马车上面则是堆满了礼物。
这些礼物几乎若若置办的,她很喜欢稻香斋的糕点,光是各种各样的糕点就准备四十盒,之前李清扬带着若若去稻香斋吃过点心以后,若若对那里的点心很满意,稻香斋每过十天就会往阔剑阁送一批试吃点心,然后按照若若的口味再送对应的点心,这次准备的四十盒都是若若按照自己最喜欢的吃的口味让稻香斋专门送来的,她理所让然的以为自己喜欢的别人肯定也会喜欢,而且一个人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本身就说明了重视。
其他的还有两匹华贵的蜀锦,这可不是简单的蜀锦,而是来自中都神京号称寸锦寸金的由专门的织女编制成的蜀锦;其他的还有许多东西,顾家虽然不是显贵之家但是毕竟家境殷实,李清扬想了想也不知道顾家缺什么东西,后来突然意识到这次顾家的商队遭劫,可能损失不小,索性从李阔密室里面取了两箱黄金直接放在马车上,抬上车的李昙心疼的直咧嘴,两箱黄金六千金,对于李家来说也是比不小的数字了,但是李清扬对钱没有太大概念,他出身在李家,又是李阔的嫡长子,从小什么都不缺,随着他年龄较大,心智成熟,李阔对他越来越放心,就连密室的钥匙他都有一把,而且他也不缺钱,上次在锦绣制衣店和刘家的起了冲突,他就捡(qiang)了大约三万金。
总之李清扬这次去顾家备的礼可是非常厚重了,前后加起来近万金,顾家一年收入也不过刚刚这个数字。
李清扬这次的阵势不小,披甲的锐士,身材高大的护卫,华丽的马车,马车上还带着李家的标志,一行人直接招摇逛市的一路向北门驶去,路上也引来大量的路人驻足观看,纷纷猜测李家这是要干什么,就连鄢城其他几大家族也有暗子在注目。
李清扬倒是没有理会路人的目光和想法,他忍不住想起了早上和李昙的一番对话的情景。
“仇家在鄢城本来只是一个小家族,跟顾家都没得比,但是偏偏出了一个美女仇佳容,据说此女生得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多姿,当年求亲的人可是不少,最后仇佳容嫁给了刘家的刘强磊。”说到这里李昙看了一眼李清扬。
本来李清扬听着还有些絮乱,知道听到最后一句,他全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刘强磊指使仇家暗中对付顾家?”
李昙点了点头说道:“属下也是这么以为的。”
李清扬手掌轻轻摩挲着碧空的碧玉剑柄,剑柄上传来的光滑细腻感让他的思绪有些发怔,过了一会,看到李清扬一直没有反应,李昙轻声道:“少爷,要不要我们去找仇家的麻烦。”
谁知道李清扬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
李昙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清扬问道:“少爷,为什么?”
李清扬垂下眼睑沉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能不是刘强磊的意思,刘强磊和父亲的冲突是北门都督的位置,现在北门都督的位置已经定了下来,刘强磊也去了东门都督府,也就是说刘强磊和父亲的冲突已经没有了,当然他肯定心里还有怨恨,但是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事情,这事情根本经不住查,他之前因为失去了北门都督的位置,在刘家的地位已经很受威胁,现在还这么闹腾,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李昙在一旁听了这些话,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少爷说的也是。”
李清扬看了一眼李昙接着问道:“父亲有话带给我吗?”
“阔爷说,少爷自己看着办。”李昙低声说道。
李清扬听完一笑,自己看着办,那自己惹下了事情扛不住了,最后不还得李阔来抗,要是不想自己管这事,直接让自己不要参合好了,现在这句话不就是变相的说:去干吧,老子给你撑腰。
“少爷,到了,前面顾家好像有人迎接。”李哲突然说的话打断了李清扬的思绪,李清扬用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两下,顺着李哲的声音看去。
顾家的大门虽然跟李家不能比,但是可以并排行驶两辆马车的大门现在已经敞开了,十几个人站在大门前正向自己这个方向看来。李清扬看到这一切,心里一软,他翻身下马,手里牵着骏马向顾家大门走去,看到李清扬下了马,除了两辆马车,其他人都翻身下马开始步行。
短短百来丈距离,很短,也很长,短到自己只是走几步就到了,长到走这几步自己用了八年,自从母亲去世,李清扬就再也没有来过顾家,小时候母亲会经常带着自己来这里玩,还记得顾家府内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枣树,每年九月份枣树成***亲都会带着自己来这里摘枣子吃,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中母亲的脸却变得慢慢模糊起来。
一身青色长袍,长得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看到李清扬越来越近的身影,忍不住上前两步,他嘴唇有些颤抖,声音还算稳健:“可是清扬。”
李清扬看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他的面孔很熟悉,李清扬记忆中母亲的脸瞬间变得清晰起来,那张脸是那么的清晰,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在枣树下,两个人抬头望着枣树上的饱满诱人的的枣子,她脸色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抹笑意是那样的幸福,李清扬以为自己都忘记了母亲了模样,却没想到原来她一直都存在自己脑海的最深处,只是自己刻意去回避了她,李清扬眼睛一酸,忍不住潸然泪下。
李清扬微微避开脸,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睛,他转过头已经恢复了正常,一脸正色的施了一个深深的礼节:“清扬见过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