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团青色剑芒护住一个身影,随着身影的跳动,剑光忽明忽暗,忽长忽短,一柄长剑由身影使来,恰是一团青色光芒自由舞动,怪不得小女孩说看不到哥哥,除非破开那道剑光,否则确实是看不清。
护卫在旁四名侍卫看到李阔出现,上前行礼,李阔摆了摆手,指了一下场中身影低声道:“去个人试试。”一名侍卫应声跃进场中,扬声道:“属下试剑,少爷当心。”
侍卫刚跃进场,剑光裹着身影直扑而来,侍卫刚拔剑一半,剑芒已经临身,不得已侧身避开,剑芒得势不饶人紧随其后,再次想将侍卫卷入其中,侍卫大喝一声不再退避,左掌立于胸前,看似缓慢实则迅速推出,包含内力的一掌让剑芒微微一顿,这一顿,侍卫已拔剑在手,剑尖一闪,点向剑芒。
剑芒微顿,如一道刺目亮光般陡然一闪,剑芒扩大三倍有余直接将反应不及的侍卫卷入其中,一阵叮叮作响的武器碰撞声,侍卫退出剑芒,众人定睛看去侍卫左胸前被点破一个口子,侍卫苦笑一声退出场外,这身衣服又废了。李阔目光不变道:“再去两个。”
这两名侍卫却是学乖了,早早拔剑跃入场中,双剑直指剑芒,凌厉的气势直逼而来。那道身影微动,两点青色剑芒直射侍卫,侍卫不为所动,剑尖轻点破开两点剑芒。剑随影动,两人瞬间分开,一左一右,左边人手腕微抖,剑身游离不定,让人猜不透下一步剑法,右边人剑势逼人,大开大合,一招简单的直刺,却是剑尖光芒闪动,让人不可直视。
那身影微微一动,身影闪现到左边,四五点青色光芒直扑左边侍卫,侍卫剑身微抖,破开光芒,身形不减,却是被打乱了进攻节奏。剑芒正要得理不饶人继续进攻。右侧侍卫剑已临身,不得已剑芒回身避让,不料这一招仅仅是个虚招,看到剑芒避让,侍卫直刺的剑瞬间化为一道半月横扫,同时左侧侍卫一招失利后,身形闪动,转到剑芒身后也是一道简单的直刺,两人配合默契无比,逼的身影必须硬碰硬。
下一刻,剑芒陡然消失露出一个身影,却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手持一柄约莫二尺的长剑,少年看向场外,因为场外有个细嫩的声音喊道:“呀,哥哥小心啊。”少年朝着妹妹的方向微微一笑,身影瞬间消失,转眼出现在左侧侍卫身后,
“好,好一招移形换位。”李阔目光一闪,在一旁赞道。
说时迟那时快,从两名侍卫跃场也就短短两三个呼吸,但攻守异位,两名侍卫发现身影不见,而对手突然就变成对方,立刻收手,剑招衰竭,而少年的剑已临体,胜负已分。
“罢手吧,扬儿最近练剑很是用功,为父很是欣慰。”李阔袖口一闪,一道气力分开三人,满意道。
“父亲来了,怎不让人提前通知孩儿去拜见?”少年负剑身后,走近李阔拜见道。
少年倒是没有像妹妹一样裹着皮裘,一袭白色锦袍,黑色皮靴,为了练剑方便头发挽了个发髻,一枚碧玉簪子把头发牢牢固定住,光洁的额头上还绑着一根紫色的丝绸束额,一对剑眉下目光流转,似星辰夺目般明亮,神采飞扬;他五官清秀,身形修长,面冠如玉,看到李阔的身影嘴角漾起令人目眩的微笑,端是枚翩翩美少年似画中走来。
可是少年的的形象也就维持了一个呼吸,一个白球直接扑向少年,少年右手一抖,将剑抛向侍卫,后退了一步卸去了缓冲,然后抱紧了白球,白球在少年怀中娇笑道:“哥哥最厉害了。”嗯呐,却是小女孩若若,说话间还在少年脸上香了一口。
少年脸上止不住笑意道:“那是,以后谁欺负若若,若若就跟哥哥说,看哥哥不把他的打成猪头肉。”
“咯咯,恩恩,哥哥最好了。”若若抱着少年的脖子娇笑道,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个后院。
李阔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目光微颤,如果她还在就好了,儿女双全,嬉闹膝前,儿子李清扬,女儿李清若,这名字还是她娶的,清若飞扬,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了,而自己一定要维护好这一切,谁都不可以破坏!
李阔只是稍稍走神,立刻便恢复过来,只是目光中还带着一丝黯然,淡声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去用餐吧。”说话间抬步向外走去。
李清扬将若若背在身后,快步跟上去。若若悄悄跟清扬咬耳朵道:“哥哥,一会你跟父亲并排走,我让你跑的时候你就加快跑啊。”
李清扬疑问道:“为什么啊,若若。”
“哎呀,哥哥,你别问,你就依若若一次嘛。”若若撒娇道。她知道清扬最是疼爱她,也最吃不得这一招。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若若小公主呢。”李清扬轻笑着加快脚步跟在李阔身旁。
大雪后的早晨,李府家众多四通八达的道路已经被仆人清理的干干净净,不见分毫泥泞。但是诸多树木上面的雪花却是还没来得及清理,昨夜大雪深厚,以至于很多树木被雪花压的深深的弯下了腰。清扬背着若若走在李阔旁边,在经过一棵冬青树的时候,若若突然道:“快跑,哥哥。”说话间李清扬已感觉不对,脚步一转,划出一个奥妙的痕迹,转瞬出现在一丈一外。再回头一看,冬青树树枝上的雪花正飘飘洒洒的往下坠落,如果树下有人反应慢一点肯定被淋个正着。
咦,父亲的?清扬扭头一看,李阔正在三丈开外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清扬也顾不得理会背后的若若叫道:“树真硬,脚好疼。”快步跟上去对李阔道:“这风来的真邪乎,幸好父亲反应快。”
“哦,是风啊,我还以为是人在搞鬼作怪呢。”李阔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李府,还能有什么人入侵不成,父亲多虑了。”李清扬眼光一定,满脸正气道,同时左手轻拍了一下若若的屁股让她噤声,看到李阔嘴角微翘似要继续说话,连忙打断道:“练了一早上的剑了,饿死了,父亲,那我先用餐了。”说话间不等李阔反应,人影闪动,拐过一个亭台,已不见踪影。
“这小子……。”李阔面带笑意,眼睛中流露着一丝温暖。
阔剑阁有自己的小厨房,李阔走进餐厅的时候,李清扬和若若已经端坐在餐桌旁,饭菜已经上齐了,两人却是一本正经的端坐着,看到李阔进门,李清扬起身帮李阔把椅子拉开一段间距哂笑道:“父亲,坐。”李阔不动声色道:“吃饭吧。”
李清扬轻舒一口气,接过侍女递给若若的一碗小米粥帮若若摆放好道:“快吃饭吧,若若。”若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之前的恶作剧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这会早就放在脑后了,拿起勺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李阔和李清扬的吃饭姿势倒是差不多,不急不缓,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风气,李家一直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所以吃饭间并没有交谈声。
饭后,若若被侍女带出去堆雪人玩耍,李清扬被李阔留下来谈话。端起茶杯,轻轻吹散里面的热气,李阔一饮而尽,朝清扬示意了一下道:“这是来自荆州的毛峰,产自昊山顶峰,要一口喝下,茶气不散,有清脉锻体的功效。”李清扬学着李阔的样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开水冲泡的茶叶,以他的境界也只是感觉微热,腹部一股热气微微升起,清扬闭眼运气,这股热气随着内力流通四体百骸,通体舒畅,像是泡了个热水澡一般。
“这茶效果确实不错,父亲那里还有吗?不如给孩儿两斤。”李清扬睁开眼微笑道。
李阔微微一窒,没好气道:“这是你曾祖父赐给我的,你知道荆州离我们这里八万多里,一路妖魔鬼怪,土匪强盗,这东西运到鄢城十倍于黄金,还是有价无市,你小子还要两斤?”
李清扬微笑不语,李阔肉痛道:“罢了,我这里只有八两了,一会我让人给你送去四两。”
“多谢父亲。”李清扬眨了眨眼睛笑道。
李阔揉了揉眉心道:“好了,说正事,家族大比在即,你这一代中你的修为算是顶尖的,但是不可懈怠。清影剑法我观之你已入瓶颈,再进一步便是大成,但这一步有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扬儿你天赋很好,为父希望你戒骄戒躁,稳定心神,我书房有一本清影剑法的注释,你稍后可取回观看,希望略有所得。”
李清扬起身应是。
李阔注视着这个优秀的儿子,这个天赋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内心充满了期许,但是却不动声色只是眼神略有鼓励接着说道:“你的内功是家族嫡传的混元功,已经到了后天六层的境界,以你这个年龄,已是不易,但是鄢城世家林立,就刘家刘强磊的儿子刘齐的修为就不比你弱,更何况放眼整个六千里汉中郡,八万里蜀国,少年俊彦不可胜数。而且内功一途,最忌躁动,你当保持平常心,有任何不解之处随时来我这里。”
“是,父亲,孩儿清楚。”李清扬点了点头,目光坚定道。刘齐,哼,之前都没听说过。
“恩,好了,为父一直相信你,而你也没有让为父失望过,去吧,记得劳逸结合!”李阔满意道。
“那孩儿就先下去了,父亲,记得毛峰茶。”李清扬最后提醒了一句。
“臭小子,快走,否则一两也没有了。”李阔没好气的微微摇头道。
李清扬笑着转身离去,快出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近日不要离开李府!”李清扬霍然转身问道:“怎么了?父亲,城内有事发生?”
“有些宵小作乱,成不得什么气候,只是以防万一。”李阔倒是对李清扬没有隐瞒,这个儿子少年老成,自己也就能在他跟女儿嬉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其余时间更像是一个成年人,为人处世颇有章法,所以对他除非一些机密事宜否则也不会过多隐瞒。
李清扬眉头微皱一下,随即舒展开眼角,明亮的双眼之间闪过一抹自信的笑意拱手道:“既是宵小,孩儿祝父亲马到功成。”就像是李阔对清扬十分信任,李清扬对李阔也是信心十足。
“好啦,去吧,去吧。”李阔挥挥手开始往外撵人,清扬轻笑一声离去,留下的李阔眼神愈发明亮夺目,不可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