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央看他有自己不说话他就能当她是空气的架势，她又不是个能闲得住的，只好尝试着找了个话题：“族长，您多少岁了？”这实在是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不过族长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认真答道：“我记不得了。”他的眼里仿佛有岁月的流光一闪而过，离央竟从那平淡的语气听出了一丝怅然。
一时，离央也无言，看着族长，似乎陷入沉思族长见她静默，睨了她一眼，道：“不过，做你父辈，约摸还是可以的。”
离央听了这话，莫名想笑。她也开起玩笑来，掩唇笑道：“离央倒是愿意有个族长父亲，不过族长您恩泽广厚，我怕自己福薄生受不住，折了寿呢！”
族长冷颜轻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接这话。
离央看着他寒冰般的面容，突然发觉好像他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坏，却是冷淡太甚，仿佛什么都不在心上。
离央想起什么，凑近了他，问道：“族长，你叫什么名字啊？”
两人离得太近，近得族长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离央秀美的容颜上，那浓密卷翘的长睫。
族长不动声色地又离得远了些，离央只觉得他周身的冷意又重了几分，眼神也带上一丝阴霾。
她吓得一缩，强笑道：“你不愿说，那我不问就是了……”
族长并未因她如此而有分毫动容，只是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冰雪望向远处，声音甚至比离央之前听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冷冽：“我没有名字。我怎么会有名字……”
他微微冷笑着，眸中的寒意好像让人身处千年寒窖。没有名字？离央诧异，也许族长只是不想告诉自己。这大概会触及他心中隐痛……
离央看他脸色，不敢再问下去，族长却已说道：“自我成为族长，我就没有名字了…到最后，更是什么都不会有。”
族长恢复了平静。离央却犹自心悸。她好像隐隐明白族长话里的意思，却再不愿深想下去，不愿明白。
气氛有些凝滞了。
离央猛然又想起来自己的初衷，此时却有些难以启齿了。她咬了咬唇，小心地笑道：“族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族长挑眉看她。
离央一鼓作气：“我……我想暂时离开雪域。”
“什么意思？”
离央索性说了：“我答应慕非明，会和他一起去人间赏遍天下美景。如果我在这里一百年，他早就死了。”
其实当时慕非明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离央只是草草应了声：“等你能活下来再说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她已经答应了慕非明。
她只是想出去，没来由地。
族长漠然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离央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毕竟她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算了，为难族长做什么呢？他已经够仁慈了。慕非明也不过一介凡人，也不是非与他同行不可。
离央已经说服自己放弃了出去的想法，族长却已是又说道：“也罢，十天之后，我送你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