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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愚不可及

言罢,离央下了寒玉榻,对阿婆行了大礼,说了一些安慰道别的话,便坦而然之地随族长走了。

没走多久,离央就发现自己的灵力被封住,不禁撇嘴,他还怕自己跑了不成?简直小看了她的责任感。

一路上,离央都冷着脸,是真的冷漠,带着对他的怨恨。她出生时伴随着异象,他身为族长,竟也和那些冰狐一样,任她自生自灭,冷血至极。

不过族长本来也不喜欢说话,没有离央的聒噪他反而省心,虽也面无表情,却也平和。离央没办法使用灵力,只能由族长揪着御空飞行。他手下可一点没有留情,像拎小鸡似的半拖半拽着。

真不懂怜香惜玉,活该那么些年岁了也没娶到妻子。离央忍着痛,腹诽着。

偏头看到族长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离央恼恨地冷哼一声,脸色更是如同冰雪一样,眸底深沉的霭色蔓延开来,使得晶莹透明的眸子也有了几分阴翳。

凭什么她和阿婆要受到族人的冷眼嘲讽呢?分明是同族,又为何视她为凶煞之狐,避之唯恐不及呢?

降生时的她引来异象,父母双双陨命,是她错了吗?阿婆怜惜她,把她抱回自己家中,阿婆错了吗?千年来,她自问循规蹈矩,与其它冰狐毫厘无犯,偏又千夫所指,这也是她的错?

离央在心里默数着,竟不知道,自己对这些同族冰狐积攒了这么多怨恨。

族长却仿佛又洞悉了她的想法,说话的声音更是冷酷如冰:“你很讨厌我?很想杀了我吗?”

离央也面容冰冷,只冷哼了一声,并不作回答。

此时也正好到了族长的居所,族长毫不客气地把离央往地上一丢,冷声道:“白活了一千岁,还是蠢钝如孩童。”

离央痛得皱眉,站起来毫不示弱地瞪他,“呵,倒想请教族长,离央蠢在何处?族长轻蔑地勾起唇角,“能问出此等话语的,本就愚不可及。”他抬高了下颌,以居高临下之姿说道:“当年天降异相,适逢你降生,族人都以你为异数,一致排斥。”

他话声停了下来,离央却更愤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那你身为族长,就该和他们那些冰狐一样排斥我们是吗?”

族长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他继续说道:“那时你已是处于风口浪尖,若我公然帮助你,会引起怎样的哗然?他们只怕更恨不得要你死。”

说到这里,离央再迷糊也明白族长的意思了。

当时已经有阿婆收留了她,那么族长不管不问就是最正确的做法。让离央逐渐淡出大家的视线,她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没有他人的干预,离央除了偶尔遇到冷嘲和咒骂,日子的确逍遥自在得多,阿婆尽量又纵着她,她过得已经比许多同龄冰狐自由快乐了。

只是离央依旧冷着脸,勾唇笑道:“那么,离央还应该感谢族长了?”

族长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冷嘲热讽,不由得也冷冷说道:“原以为你还可以雕琢,不想也是如此俗不可耐!我没有义务感化你,你就在这里好好修身养性吧,百年期满之时,我放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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