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飘泼着大雨,艾伦恍恍惚惚的来到了这个废弃的村庄已经两天了。
破烂的旗帜竖插在腐蚀的泥土,狂风刮着迎风漫卷,刀枪剑狼藉满地,遍地穿着制服的尸体早已腐烂,显然这里又发生的战争!
一阵冷冽的狂风吹过,把畏缩在坍塌的屋檐下的艾伦吹得直直发抖。艾伦之前一直躲在坍塌的房屋里,听着连绵战火、嗅着尸臭和熏烟,战斗中的骑士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艾伦透过坍塌的炭木细缝目睹了这场战争的残酷。
伤痕累累的拜美洛骑士用尽最后残存的余力提起长剑,激发贤者之石最后的一丝力量,驱动剑技,以华丽的招式杀死了敌方,滚烫的鲜血溅洒在骑士的脸上!身体缓缓而落,最终力尽战死沙场。
战争结束后,周围凄静得只剩下蹲在角落里发抖的艾伦和怒嚎的风雨。
艾伦畏缩在墙壁的角落里,瘦小的双手抱紧双腿,脑袋湮没在双脚和腹部构架成的小小空间,嘴巴吐出暖和的二氧化碳为自己提供一点温度。然而他的做法都是徒劳,在强支撑着身体而已。
暴雨连续下了两天,屋檐的漏洞随处可见,大雨大颗大颗地落了进来,打湿了艾伦的破衬衫,导致了发烧,额头滚烫滚烫的。
吹来的冷风直接贯穿破旧的衬衫,今天的季节是夏天的话,这身衣服还算挺得寒风,可现在是秋天,往往在身上披上一件外套。
饥饿和寒冷把艾伦折磨得痛苦不堪,他现在唯一等待的只有死亡,体力随着低温侵蚀而透支,最后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但他却很庆幸自己逃出了福利院,终于避开了那些恶魔。
8年了,艾伦在那个只有疯子才会待的地方足足待了8年。从克雷斯塔会衣食自理的时候,就开始暴露他天生的秉性,也是从那个时候,艾伦被当作一个出气筒。
有时候艾伦静得可怕,就连克雷斯塔都有些胆怯,不管你怎么揍他,他都不还手,就好像他内心中藏着一头卧薪尝胆的狼!呐喊着仿佛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账都讨回来,会把整个世界都握在手中……
远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艾伦震惊了一下,以为有战争余留下来的重装骑兵。
艾伦艰难的抬起已经冻僵许久的脑袋,含糊地看到几处木头坍塌的痕迹,可能是被暴雨势如破竹的冲击力给推倒的吧,假如真是重装骑兵的话,艾伦手里可没什么必胜把握让他伤害不了自己,因为狂风暴雨已经把艾伦折磨透了。
艾伦继续湮埋脑袋,哈出温暖的二氧化碳提供身体温度。
“哒!哒!哒!”隐隐约约从刚才坍塌的地方听见踩踏木板的脚步声,传音离艾伦并不远,所以能听见。
艾伦听见了却不把头抬起来。一是每次抬起冻僵的脑袋都疼得要命;二是这并不是军人的军鞋筒踩踏木板的声音,而且步伐没有那么沉重,相反却很轻盈,所以确定那个人应该不是骑兵。
“刚才木头坍塌发出巨大的响声应该是那个人弄的吧。”艾伦心想着。
水花溅起的响声传到艾伦的耳边,那个人在水洼上缓缓移动,脚步忽沉忽轻,似乎向艾伦的地方迈进,虽然沙雨有些嘈杂。
艾伦突然觉得很害怕,心跳频率扑通扑通地加快。他甚至联想到那个人是从精神病院溜跑出来的糟疯子!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铁质小刀,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软弱无力的男孩没被卷入战争中杀死,心痒痒忍不住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
那个人确实是奔着艾伦来的,最后止步在艾伦的身旁,没发出声。这似乎有些异样,艾伦不敢抬头,或许糟疯子正用黏润的舌头舔着手攥的铁质小刀,然后看准时机对着脑颅猛插,这种时候上帝早已准备好光芒四射的天使环和一对洁白的翅膀了。
艾伦的大脑把情景推到了最坏的结果。他想起身逃跑,但僵硬的手脚抖擞得更厉害了,只能憋住呼吸尽量持稳跳动的身子。
云海倾注的雨水似乎比刚才泼得更大了,一切压静得只有沙沙的弹雨声。
“快过来,这里有个男孩,他还活着!”那个被艾伦比作糟疯子的人发出了声音,居然是一个成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