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钟声打破了清晨朦胧的景象,安静的小镇变成嘈杂的闹街,呼吸的清爽空气迅速升成灼热,像是蒸发的烟气在热腾腾上升!
街道小巷一片狼藉,被遗落的小孩在哭嚎,被驱逐的流浪狗在咆哮,年迈病床的老人碍手碍脚,被抛弃在屋,最后由侵略者对他们进行裁决。贵妇携着丈夫和少爷慌慌张张地赶往等待它们的马车,受差遣的仆人则在后面鞍前马后的抬行李。惟有修士坐在教堂内安静的祈祷,祈祷神会解决一切,神会带着救世主消灭侵略者!
唯一能切断侵略者进军的道路只有通往小镇的巨大青铜门。铜门护卫们确保有充足的时间等待地方军支援和镇民逃生,启动了铁栏杆的阀杆开关,内部的铁齿轮周密旋转运作,传出“咔咔咔”的声音,捆绑的铁链索长度逐渐拉伸,巨大的铁栏栅持续下落。
巨大的铁栏栅防御力能抵挡得住中级杀伤力的剑技,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倚靠,只希望敌军的实力远差与铁栏栅的防御力,倘若这道防线被攻破了,他们等待的,只有死亡。
可怕的猜测还是出现了,陈旧的齿轮使运作程序迟缓,而侵略者进军的速度是它的成倍!为首指挥官骑着战马带领着骑士团以最快速度冲进了最后一道防线,青铜门内一片片刀光血影忽闪忽现,溅起的鲜血拉开了死亡帷幕!
战争一开始,地狱之门便打开。
……
柏妮丝的所有行李都放在一楼里。在钟声敲完之后,她就快速的把所有必需品都整理好,静候诗安家的马车。
小镇间的马车几乎都被有钱的人租完了,为了逃命,他们以高租金买下马车,然后带着行李和家人扬长而去。柏妮丝和诗安是至亲的朋友,所以诗安想到了柏妮丝,就派仆人来告诉柏妮丝叫她收拾东西后在门口等着,待会马车会去接她们。
柏妮丝和弟弟艾伦提着两箱行李,站在花店门口等待诗安的马车。
“柏妮丝姐姐,保安为什么要对我们进行疏散,他们现在不应该拿着武器抵御侵略者么?”艾伦扯了扯柏妮丝红绫色的裙摆。
“保安叔叔的职责就是维护小镇秩序而已。至于抵御侵略者,那是行省地方军的事情,我们小镇的保安已经去通报这个行省的地方军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赶到。别担心,我们会渡过这次灾难的!”柏妮丝摸摸艾伦的脑袋,示意在安慰他的心灵。
拜美洛帝国分为若干个行省,分布在地图的各个领域上。每个行省的最高行政官都有自己管辖的地方军军队。地方军军队就相当于一个小机构系统,他们的命令属于地方行政官,实力也比边防军雄厚。所以,要成为地方行政官就要取得帝王极高的信任。
等待许久的柏妮丝四处张望,还是没有见到诗安的马车,锁紧的眉头露出了焦虑,心中战栗不止,生怕诗安会在途中遭到侵略军的阻截,现在战争已经爆发,凶恶的侵略军徘徊在整个小镇的街道小巷,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艾伦,你先把行李拎进去,待在里面别出来,我去找找诗安。记住,绝对不能出来!”柏妮丝也很担心艾伦,连续叮嘱几次后,最终还是坚持不住去寻找诗安。
艾伦遵循了柏妮丝叮嘱的话,把两箱行李端进屋内放置好。
关门时,当门口和门框形成狭缝的时候忍不住向外窥视了一眼,血腥的画面如同那狂风暴雨的晚上一样被死神从记忆胶卷里抽出放在荧幕台播映。
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残酷!恐惧!鲜血!狞笑!一幕幕惊悚闪现使艾伦迅速扣上门闩。
削瘦地背脊倚靠在门口大口喘气!空气快速地从喉咙流入到肺部呼出,气管排道的转运调到最高端。
艾伦感觉身体有些乏力,说不上来,为什么在那两天里会对疲倦会产生恐惧,甚至达到死亡的边缘,而现在却累得都顾不上地面的污垢就想扑倒呼呼大睡!
是亲情在作祟么?都被折腾了那么久?8年了,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克雷斯塔少爷,还是那个狼心狗肺的院长?是柏妮丝吧?是那个第一个赋予我亲情的柏妮丝!这种感觉就像是岩石狭缝里突然涌出的温泉,哗啦啦的热水是传递爱的结晶!打从喂完汤的那一刻起,就认定她是我的亲姐姐,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两人之间彼此传递的只有温暖的爱,彼此照顾一辈子,牵着手安安稳稳的过上每一天。
父母亲算什么,打从生下来就抛弃了我?在还没断奶的情况下就狠心的把我送进福利院?他们是在为了什么利益么?而我纯粹就是他们赢取利益的牺牲品。这简直是荒唐!愚蠢至极!恨不得手中握着一把刀,要让他们所谓得到的利益付出惨痛的代价!
艾伦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从院长口中说出罪恶的夜晚。
福利院院长纯属就是一个收取金钱利益的混球,他背着妻子偷偷在福利院养着一个性骚的情妇。白天对妻子点头哈腰,晚上则随便编个工作繁忙不回家了的理由,然后就在那夜黑风高的小竹林里与情妇偷偷约会。他妻子糊糊涂涂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叫他认真工作,等以后有钱了就给她买工艺最好的绫罗绸缎作裙子,最高档的脂粉,还有一座华丽的别墅……可院长早就把这些叮嘱的话当做耳边风,听着你天天唠叨,我还不如抱着性骚的情妇风流快活!
福利院某个晚上,院长搂着他的情妇在办公室月阳台上观赏月亮,时不时窃窃私语。
“那帮流浪孩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特别是那个叫艾伦,天天给我制造麻烦。”
“怎么了?”
“要不是当初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送他进来的时候还处于婴儿时期,偷偷跟我多哨几句话,扔些重金意思意思,不然我早就撵他出去,该死的家伙待在福利院简直是让我活受罪。”
“明天就让他收拾东西滚蛋,管他父母有多少钱,有钱人都该死!”
“可我拿他没办法啊,我听说他父母是个神秘的大人物,从来不抛头露面的,连罗马帝国的地方执行官、元老院的紫红边长袍元老都礼让三分。”
“我还以他父母只是个有钱的贵族而已。”
“他只是他父母换取利益的筹码。说起来也我觉得惋惜,在还没断奶的时候就被送进福利院,真是够狠心的父母!”
“管他呢,这一家人都该死!恨不得那些人早点入土,省得以后祸害世间!”
“权利的利益永远比任何东西强大,强食弱肉的世界不都是这样么?对吧!宝贝儿,亲一个!”
艾伦深呼吸,他怎么也做不到把这些事情都忘了。有时候艾伦真的仔细想了想,到底该不该寻找自己的父母?可诸多个为什么像是形成了一个谜团,哪怕是无解,他还是想去接触一下,可能这仅仅是解惑了其中一方面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