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秃,你往哪里逃?”贼首高喝,拔腿在后面就追。
那些黑衣人叫道:“大哥,打死这小贼秃!打死他!”
无欢边跑边道:“你打不着,打不着!”
贼首气得七窍生烟,这小和尚跑得太快,自己还真追不上他。
无欢跑到一名黑衣人近前,飞快地道:“你瞪那么大眼睛瞅我干什么?”
那人不由一愣,无欢趁这机会,一记直拳猛击,正中那人鼻梁。那人哎呦一声,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无欢变拳为掌,在他手腕上用力一切,便将他的弯刀抢在手中。
此时贼首已经追至无欢身后,无欢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刀。只听刷地一声,寒光乍起,贼首惊愕之下仓后后退,但胸膛还是被无欢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登时冒了出来。
贼首怒不可遏,捂住胸口叫道:“兄弟们一起上,把这个小贼秃碎尸万段!”
哪知喊声刚落,院外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老和尚飞跃到墙头上,大声喝道:“你们这些贼子,擅闯擒龙寺惊扰圣驾,真是罪该万死!”
无欢猛然回头,见来人正是方丈法尘,不由喜上眉梢,高声叫道:“师父,你来了!”
紧接着院门被人踹开,十几名僧人手持棍棒闯入寺中,二话不说,对这那些黑衣人就动起了手。
法尘从墙上轻轻跃下,冷眼打量一下贼首,见他琨发秃顶,只留脑后几根小辫。圆脸阔腮,双目如电,穿着一身破旧的左衽皮袍,腰上系着一根布带。法尘捻着胡须道:“阁下有些面熟,敢问尊姓大名?”
“老秃驴,你管我是谁!你是无欢的师父?有种的放马过来,咱俩斗上一斗!”贼首叫道。
法尘微微一笑:“我想到了,你应该便是号称百盛胜拳的石百川!”
被法尘叫出名号,贼首石百川并不惊慌,反而微微一笑:“擒龙寺棍僧都来了?你的小徒弟无欢已经被我打趴下了,咱们两个要不要一战?”
无欢在一旁叫道:“师父,他没把我打趴下,还站着呢!”
法尘朝他瞪了一眼道:“赤身裸体,像什么样子?赶紧把衣服穿上!”
无欢喔了一声不再言语,掉头四顾找衣服穿。
此时棍僧们与黑衣人激斗正酣,法尘面对石百川,淡然一笑道:“老衲自入契丹以来,还从未与人动过手,今日遇到阁下,也算是三生有幸。你千不该万不该闯入聚雅斋中,惊扰了娘娘千岁,这是死罪一条!”
石百川冷笑道:“在你眼里她是娘娘千岁,可在我眼泪,她萧绰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荡.妇!法尘,废话少说,你快放马过来罢!”
法尘双目微阖,旋即又迅速睁开,眸光突然放亮,双脚一分,右手在后左手前伸,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石百川也不敢轻敌,脚下连环垫步,动若脱兔一般,瞬间便窜至法尘面前,左手虚招一晃,右拳直直挥出。
法尘不慌不忙地向左迈了一步,单手探出搭上石百川的手腕,肘部向里一扣,直点石百川胸口。
石百川左手一格,脱出右臂来横扫法尘的颈间,反应也是迅捷无比。法尘无奈,只得身体后退一步,双目清光流露,瞬间便已涨满战意。呼地双臂齐摇,拳掌交错,须臾间就已攻出十一招。
石百川毫不示弱,左右招架格挡,将法尘的招式一一化解,又逐个回击。
一时间两人棋逢对手,打斗异常激烈,石百川久居塞北,自青年时代便已闯下“百胜神拳”的称号,二十年来与人动手鲜有败绩。今日与法尘比试,也是愈战愈勇。
斗了一会儿,石百川一套通背拳久攻不下,突然招式一变,左手上举,右臂斜斜探出,五指拈成花状,双臂一摇犹若花瓣绽放团团锦簇,招式飘逸灵动,霎时间将法尘密密实实地裹在其中。法尘双手往外横扫,驾开石百川两臂,淡然道:“梅花拳拳无定势,其势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快而不乱。用此拳对我确实有效!”说着单足骤然飞起,直踢石百川的腹下丹田处。
石百川向后跃开,回言道:“你的‘天罡龙爪手’指软如绵,柔若无骨,运劲则罡气布体,可裂金碎石,隔空点穴,制人于不觉,取命于无形。比我这小梅花拳,要厉害不少哦!”随即单足点地一跃而起,双脚连环踢出,将法尘的头脸、胸口、小腹及双腿尽数笼罩在内。
法尘隐居擒龙寺多年,久未与人争斗,今日一战,着实酣畅痛快,越打越是凌厉,全然忘了身外之事。石百川的小梅花拳形乱神聚,出招定势毫不拘泥,随手一抓一挥皆是狠招。法尘的双手忽而成掌,忽而凝爪,变化无形,两人蝴蝶一样在大院中盘旋游走,韩德让与孟亭江及屋内的萧绰都看得眼花缭乱,简直是目不暇接一般。
无欢找了一圈,最后又挤着萧绰钻进屋内,在大床上翻寻了一阵,终于找出一件袍子来披在了身上。
萧绰漠然而立,无欢却又心乱如麻起来。刚才自己被人丢到床上,自己对萧绰又亲又摸的,她是不是很恼怒?会不会杀了自己?
然而扒住门框再看,院中形势已大变。那些黑衣人被擒龙寺棍僧们一通猛揍,全部栽倒在地,黑压压躺了一片,唯有师父法尘与石百川仍在缠斗不休。
无欢看得高兴,拍着手叫道:“师父,狠狠的打,小僧要把这家伙扒光了吊到山门外!”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头顶上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响起:“徒儿你不乖,你师父我在这儿呢,乱叫什么?”
无欢不由一呆,迈步出了屋子,扭头四顾:“疯老道你来啦?”
“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一条灰色的身影从屋脊上飞跃而下,直接给无欢小光头上来了一个爆栗,“为师回来了,快去给师父准备酒肉!”
无欢捂着脑袋说:“现在没酒没肉!你没见这里这打着呢么?”
明书道人扭头瞥了一眼场上缠斗的二人,厌烦地皱皱眉道:“收拾一只小蚂蚁也如此费力,法尘你这些年的功夫都喂狗了!”
法尘听到声音,立即跳出圈外,对着明书打了个稽首道:“臭老道你来得正好,石百川交给你了!”
明书朝石百川看了一眼,不屑地摇了摇头:“这种货色也配仙人我出手?”